《三坟记》为李阳冰的代表作,言阳冰必言《三坟记》,艺术价值很高。此碑由李季卿撰文,李阳冰篆书,刻于大历二年(公元767 年)。碑高2.15米,宽0.93 米,两面刻,共23 行,每行20 字。原石已佚,现存于西安碑林者为宋翻刻。
《金石录》云:"阳冰在肃宗朝(公元756-761 年)所书,是时年尚少,故字画差疏瘦。至大历以后诸碑,皆暮年所篆,笔法愈淳劲,理应如此也。"细观此碑,用笔粗细圆匀,稳健自然,结构均衡对称,十分沉稳,线条秀美遒劲,冷峻而静穆,字字犹如秦陵严整之兵俑,不可随意涂抹与挪动,确实为他晚年所作。如果把它与秦篆笔法比较,此记圆弧笔画明显增多,将秦篆之上密下疏改为上下停匀,瘦细健伟。览此记,别有一番情趣,若山涧之流泉,若松间之明月,若江上之清风,徐徐涌入胸怀。清孙承清在《庚子消夏记》中云:"今观《三坟记》运笔命格,矩法森森,诚不易及。"李阳冰的《三坟记》确实遒劲而又逸致翩然。
与《三坟记》同年而作的《栖先茔记》,用笔遒劲、开张,笔道丰茂厚实,体格有所不同,是为李阳冰有变秦小篆遗风,故求其真而葆其美也。"于天地山川得方圆流峙之形,于日月星辰得经纬昭回之度,于云霞草木得霏布滋蔓之容,于衣冠文物得揖让周旋之体,于须眉口鼻得喜怒惨舒之分,于虫鱼禽兽得屈伸飞动之理,于骨角齿牙得摆拉嘴嚼之势,随手万变,任心有成,可谓通三才之品汇,备万物之情状者矣。"(《上李大夫论古篆书》)而早于8 年所作的《城隍庙碑》,其用笔纯系秦刻石《峄山》的程式。再观他晚年所作的《般若台记》却有返朴归真的倾向。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云:"少温《般若台》,体近咫尺,骨气遒正,精采冲融,允为楷则。"从《城隍庙碑》到《般若台铭》,我们可以看到李阳冰之篆法有日新月异之猛进,致使书艺与时并增,如虎如龙,劲利豪爽,风行雨集。《广川书跋》云:"观阳冰篆千字,得书法三昧,虽规合矩应,不遁方圆,至其神明合离,殆无蹊径可蹈而循,固知与长史异者形迹之间也。书家以法相授,其律甚严,非心融神会,未尝以付。始求于法,终不参流,动如羚羊挂角,更无形迹,逮及游于法之外,斯可语成法矣。"
2。史惟则及其书作史惟则是唐玄宗朝代的广陵(今江苏扬州)人,其生卒年代记载不详。
他的原名为浩,惟则是他的字。唐玄宗时,他初仕伊阙尉,迁集贤院待制兼校理,后任殿中侍御史,故世称"史侍御"。他精研书法,特别是在隶书方面,有一定的成就。其风格特点是发笔方广、字形峻美、进退有度、雁足印沙,从而成为唐开元年间的第一位隶书专家。唐窦臮在《述书赋》中说:"史侍御惟则,心优世业,阶乎籀篆,古今折衷,大小应变,如固高而瞩远,俯川陆而必见。"史惟则传世的书迹不多,有《大智禅师碑》、《龙角山元元宫碑》、《庆唐观金录斋颂》、《李楷洛碑》、《大照禅师碑》、《舞阳候祠堂碑》、《刘飞造像记》、《凉国夫人碑》等。其中以《大智禅师碑》为代表作。
《大智禅师碑》亦称《义福禅师碑》,全称《大唐故大智禅师碑铭并序》,唐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 年)刻,严挺之撰文,史惟则隶书并篆额,史子华刻字。碑身高202 厘米,宽112 厘米。碑阳32 行,每行61 字,碑额3 行共9 字。碑阴比碑阳晚五年,即开元二十九年(公元741 年)刻,刻的是"大智禅师碑阴记",阳成伯撰文,也是由史惟则隶书,27 行,每行9 字。碑末附宋淳化、宣和、金大宣、贞祐、明弘治年间的题名。此碑现藏西安碑林。此碑书法苍劲庄严,颇具骨力。其结体用笔基本保留了汉隶特点,其章法布白也颇似汉代《乙瑛碑》,有疏有密,刚柔相济,大小变化,是标准的唐隶之一。但因"唐人尚法",唐隶受到唐楷笔法和结构规范化的影响,故失去汉隶自然朴实的意味,其生命力也就大大不如汉隶。同时,由于受唐楷的影响,此碑也就明显地存在程式化倾向。如果把此碑与汉隶之不同艺术风格相比,就能很好地看出唐隶的风格特征,"汉多拙朴,唐则日趋光润;汉多错落,唐则专取整齐;汉多简便如真书,唐则偏增笔画为变化。神情气韵之间,迥不相同耳。"①3。韩择木及其书作韩择木是中唐时代的昌黎人,他是"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的叔父。他的生卒年代记载不详,只知他活动于开元年间(公元713-740 年)。官至工部尚书、右散骑常侍,故世称"韩常侍"。韩择木也精研书法,师承蔡邕,以隶书著名,有"蔡邕中兴"之誉。《述书赋》说:"韩常侍则八分中兴,伯喈(蔡邕)如在,光和之美,古今迭代。昭刻石而成名,类神都之冠盖。"韩择木隶书非常出名,远超"唐隶四家"的另外三人,赞美之词很多,有"庄重有法",有"如龟开萍叶,鸟散芳洲",有"如山东老儒,虽姿宇不至峻茂,而严正可畏"。宋朱长文在《续书断》中更是给予他以高度的评价:"在唐中叶,以八分名家者四人,惟则与韩择木、蔡有邻、李渐也。择木尤妙,名重当时,惟则可以亚之。"朱长文认为韩择木的隶书排第一,而史惟则排第二,这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也可以从他的作品得到证实。他传世的书迹不多,有《祭西岳神告文碑》、《荐福寺临坛大戒德律师之碑》、《叶惠明神道碑》、《桐柏观记》、《曹子建表》、《心经》等。韩择木的代表作是《祭西岳神告文碑》和《荐福寺临大戒德律师之碑》。
《祭西岳神告文碑》立于唐天宝元年(公元742 年),韩赏撰文,韩择木隶书,凡22 行,每行15 字,共330 字,碑额有篆书"开元十三年六月九日建",此碑现存于西岳华山。
《祭西岳神告文碑》基本反映了韩择木隶书的风格特点。其用笔以篆法入隶,如锥画沙,如折钗股,既显示出韩择木书法的深厚功底,又颇具笔墨趣味。其结体端庄平正,内敛外拓,给人以静穆稳定的感觉。细品此碑,其点画结构无不暗合《曹全碑》的审美特征,自然洒脱,波磔飞动而不轻佻,正如清代万经所说:"不束缚,不弛骤。"与史惟则的《大智禅师碑》相比,技法更显娴熟。加上置于华山上,长年经受风雨的剥蚀,又多增一分苍茫劲健之美。难怪宋代朱长文看了此碑后,把韩择木列于"唐隶四家"之首。《荐福寺临坛大戒德律师之碑》此碑是韩择木写《祭西岳神告文碑》三十年后的又一代表作,韩择木经过这三十年的磨练,吸收了《张迁碑》的苍劲凌厉、《曹全碑》的妍丽清韵、《石门颂》的纵横逸宕,同时又融入他那充满中和之气的楷书笔意,从而形成一种清新而萧散的风格。观看此碑,字字骨力遒劲,端庄稳美,合规中矩。字形大小有变化,整体上和谐统一,基本脱离了唐隶的程式化。与其他诸多唐隶碑帖拉开距离,为我们研究隶书艺术的发展规律增添了一份有价值的资料。此碑刻于唐大历六年(公元771年),现存陕西泾阳县文化馆。
① 清万经《分隶偶存》。
(五)书学论著书论是关于书法的理论或著述。它是在中华文化思想中孕育而成的,它的意义远远超过了书法本身的范畴,它是中国古代美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
书论与书迹结伴而行、理论与实践互相观照,书法就繁荣昌盛,这是中国书法发展史所显示的一大特点。
隋朝统一南北,享国虽短,但在中国书法史上却是一个关键时期。隋代书论传世不多,有释智果的《心成颂》等。
大唐帝国国运昌盛,经济繁荣,文化发达。唐代不仅是书法艺术的昌盛时代,而且也是书法理论大丰收的时代。书论撰写者之多,论述体例之丰,阐释内容之深,都是前代所没有的,也是以后的宋、元、明望尘莫及的。据史籍所载,唐代书论达一百余种。现在留传下来的有欧阳询的《八诀》、《传授诀》、《用笔论》、《欧阳率更三十六法》,虞世南的《书旨述》、《笔髓记》,李世民的《笔法诀》、《论书》、《指意》,孙过庭的《书谱》,李嗣真的《书后品》,张怀瓘的《书议》、《书估》、《书断》、《文字论》、《六体书论》、《论用笔十法》、《玉堂禁经》、《评书药石论》,蔡希综的《法书论》,徐浩的《论书》,颜真卿的《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怀素的《自叙帖》,韩方明的《授笔要说》,韩愈的《送交闲上人序》,张彦远的《法书要录》,林蕴的《拔镫序》,释亚栖的《论书》等等。
五代是一个短暂的过渡时期,虽然出现了像杨凝式这样的大书法家,但五代书法的批评理论几乎是一片空白,我们把它看作为宋代书论繁荣的准备阶段。
唐代书学论著非常丰富,其中著名的也很多,现试举几例。
1。第一部书学论著--《书谱》《书谱》是一部文书并茂的论书著作,是中国书论史上的杰出篇章。唐代大书法家、书论家孙过庭撰文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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