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戴了,我还嫌脏呢,别乱动!小心扯断咯!”
“诶,你拔萝卜呢!轻点,可以了,可以了,再往下一点,对着池子,眼睛别看!”
“废话,眼睛不看怎么对得准?”
“我会告诉你的啊,好了好了,就这个位置。”
“嘘……嘘嘘……”
“吹毛口哨啊!”
“你倒是快尿啊!”
“你手指夹那么紧我怎么尿得出来!练二指禅呢!”
“你们男人尿个尿可真麻烦!给母牛挤奶都没这么难伺候!那我松手咯,你可别尿歪了。”
“放心吧,我可是DeltaForce老手,枪法准着呢。”
“专心点,快尿,乖。”
“呼!好了。”
“好了就好了,抖什么抖啊?都甩我身上了。”
“男人尿完都会哆嗦一下的,这是常识。”
“恶心死了,还有没有别的花样?爽完了吧?爽完了我就给你穿裤子了,别叫人瞧见咯。”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打开值班室的门,揉着眼睛朝女厕所走来,听到她刚说的这句话,再一看二人暧昧的姿势和尴尬的表情,顿时又羞又怒又鄙视:“变态!”这真是个问题,一开始秦允蓓说要给他买成人纸尿裤。他实在无法接受年纪轻轻就躺在床上尿在裤子里的画面,再一想将来这丫头很可能抓住这个把柄笑话他一辈子,便果断拒绝了。秦允蓓又建议他穿一条开裆裤,不用手也能尿。他又愤然拒绝,理由同上。最后他想了个办法,就是迅速和同病房的另一位手脚利索的男病号套近乎成为朋友,然后出双入对上厕所,让这位新朋友助他一臂之力。可惜这办法只能白天用,夜里睡得好好的总不能摇醒人家去给他把尿。他朝四周看看,只有他醒着,走廊里也没动静。床边有个痰盂,他嫌脏,又不想惊动秦允蓓,便决定悄悄溜到走廊的厕所里去解决。他像揭豆腐皮一样轻轻撩起被子一角,还是没能躲过她敏锐的耳朵。
“是尿尿吗?”她从弹簧床上倏地一下弹起,一对大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呃……我说起来看流星雨你信吗?”他尴尬道。
“你尿成流星雨我信。”她说。
他无奈叹息:“你真是我膀胱里的蛔虫,什么时间有尿都比我先知道。”
她得意地笑:“那是,我熬汤的时候都算好的,这个点你就该起来尿了。”
“你……是不是在汤里下了利尿剂?”
“还下了迷魂药呢,你到底尿不尿?”
“没事,我憋一憋,天亮就好了。”
“憋?中华鳖精吗?痰盂不就在这里。”
“刚憋回去点,不那么想尿。”
“憋坏了肾我可不要你了。”
“那我自己尿就行了。”
“你是准备尿裤子上,还是洒一地啊?”
“不会的,我叫护士帮忙下。”
“护士不也是女的?她的手更香点?”
“不是那意思,人家是专业的。”
“我也是专业的,以前还在农场里给母牛挤过奶呢。”
“……”
“行了,别麻烦护士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来帮你把着就可以。”
“这样我尿不出来。”
“我口哨吹得可好了,不信你听,嘘……嘘嘘……”
“好好好,别吹了,我尿还不行么。”
“来,我把痰盂给你拿到阳台上去,免得吵着人家,还能吹吹风、赏赏月,多好。”
“是不是还要边尿边吟诗啊?也不怕冻坏我命根子。那痰盂太脏了,我去厕所里上。”
“随你,来,慢点,小心这里有个架子。”
“不用扶,我脚又没伤。咦,走廊里怎么没人?”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也就我对你不离不弃。”
“厕所里也没人?”
“没,快进来吧。”
“瞧你这熟练淡定的样,不是第一次进男厕了吧?别到那里面去了,用门边这个池吧,就算被人发现你也能溜得快一点。”
“助人为乐是好事,我干嘛要溜?说吧,接下来怎么操作?”
“嗯……这样,你帮我把扣子和拉链解开,裤子往下一点,然后脸转过去,我自己尿就可以。”
“不用手把着也行?那还不尿得天女散花一样啊?”
“我又不是喷泉,不会漏外面的。”
“漏裤子上也不行啊,到时候不还得我来洗。来,我给你把着,我不看就是了。”
“不……嗯!你干嘛?我还没……霸王硬上弓啊,你这也……你手套戴了没?!”
“当然戴了,我还嫌脏呢,别乱动!小心扯断咯!”
“诶,你拔萝卜呢!轻点,可以了,可以了,再往下一点,对着池子,眼睛别看!”
“废话,眼睛不看怎么对得准?”
“我会告诉你的啊,好了好了,就这个位置。”
“嘘……嘘嘘……”
“吹毛口哨啊!”
“你倒是快尿啊!”
“你手指夹那么紧我怎么尿得出来!练二指禅呢!”
“你们男人尿个尿可真麻烦!给母牛挤奶都没这么难伺候!那我松手咯,你可别尿歪了。”
“放心吧,我可是DeltaForce老手,枪法准着呢。”
“专心点,快尿,乖。”
“呼!好了。”
“好了就好了,抖什么抖啊?都甩我身上了。”
“男人尿完都会哆嗦一下的,这是常识。”
“恶心死了,还有没有别的花样?爽完了吧?爽完了我就给你穿裤子了,别叫人瞧见咯。”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打开值班室的门,揉着眼睛朝女厕所走来,听到她刚说的这句话,再一看二人暧昧的姿势和尴尬的表情,顿时又羞又怒又鄙视:“变态!”
4
在秦允蓓细致入微的照料下,郑能谅的身体恢复很快,十来天就出院了,又在309宿舍休养了数日。舍友们都回家过寒假去了,秦允蓓便把厨具餐具悉数搬进309宿舍,将田螺姑娘的精神发扬到底。她本来想把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也搬进去,可逃不过看门人老纪的火眼金睛:“小鬼!烧菜做饭当保姆可以,安家落户过日子可不行。”
于是,秦允蓓白天形影不离地陪着郑能谅,晚上熄灯前回女生宿舍,好在他的石膏已拆,行动并无不便。看着活蹦乱跳还胖了一小圈的郑能谅,秦允蓓满心欢喜地开他玩笑:“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起死回生之恩呢?”
郑能谅用略显生硬的双臂捧起一截甘蔗放在嘴前,深情地唱了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去你的,一首歌就想打发啊?”秦允蓓笑道,“别忘了我不光救了你的命,连这一身清白都赔进去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郑能谅作无辜状:“这些天我行动不便、身残志坚,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没贼力,怎么可能玷污你的清白?”
“哼!那天在医院厕所,可是有目击证人的。”秦允蓓言之凿凿。
“好吧,我会负责的,三天之内,保证灭她的口。”郑能谅嘴上逗着她,心里却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的点点滴滴似炙热的气泡般滚滚涌出,慢热的他终于被她的文火煮熟了。
当天夜里,郑能谅到校门口的传达室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爸妈说他今年不回家过年了,留在西都陪女朋友。思子心切的二老先是失落,一听缘由立马喜出望外,追问了一大串隐私问题,还要求他马上把女朋友的照片寄回去给他们审阅。郑能谅挂了电话,便来到秦允蓓的宿舍,说想看看她的相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秦允蓓还是把相册给了他,只见他从相册里挑了一张最淑女的照片,说要留个纪念,放进钱包的透明夹层里一试,尺寸刚好。上次游完少林回来,他买了个和之前同款的钱包,那个透明夹层一直空着。秦允蓓深知这个空位的意义,见自己的照片被放进去,当然满心欢喜,满口答应。第二天,郑能谅带着钱包来到学校附近最大的一家照相馆,将照片复制了一张,寄往淳源。这事他没让秦允蓓知道,怕她骄傲。
郑能谅在西都过的第一个年温馨又充实,他从没见秦允蓓如此活力四射,每天笑容满面地拉着他玩遍西都大小景点和大街小巷,回到宿舍又忙里忙外张罗饮食起居,像个待嫁的新娘,满怀期待,不知疲倦。碍于盗格空间的存在,他依然坚守着接触的底线,她也尊重他的方式,并不急于将精神上的亲密关系向肉体层面延伸。
在享受二人世界的欢愉时,郑能谅也没有忘记更要紧的使命,出院一周后,他让秦允蓓去医院再配一些止疼药。等她一走,他便穿戴整齐,跑到西电军校,开始打听祝班长的消息。知道祝班长的人不多,但莫大队长很好找,他已经不记得郑能谅这个好记的名字,直到眼前这位少年提起那个在联欢会上获了一等奖的《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时才依稀恢复了部分记忆。
谈起祝班长,莫大队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本来学校已经把祝班长列入留校任教的初选名单,莫大队长也对他青睐有加,可大半年前,他忽然像变了个人,每天晚上烂醉如泥,白天闷头大睡,不出操,不上课,也不和任何人说话,谁都不明白为什么。领导找他谈话,他呆若木鸡,朋友们来劝他,他也充耳不闻。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在酒吧和人打架被行政拘留,校方考虑到影响,就把他开除了。后来的事莫大队长也不清楚,出于曾经同台演出的交情,他给郑能谅提供了几个跟祝班长关系不错的人的联系方式。目送着郑能谅走到门口,莫大队长如梦初醒地一拍桌子:“哎呀,想起来了!你给我写的那篇毕业论文真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