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良盯着白泽微微泛红的耳朵看了半晌,“咦,那货没有把耳坠还给你?”
白泽:“嗯”
强良一拍大腿,一脸被我猜到的嘚瑟样。
“我就知道那货还留了一手,你那耳坠一看就是贴身佩戴的东西,他花了那么大的精力给你寻回来,肯定留着日后找你的借口!!!”
白泽:……
半晌,白泽将剩下的半壶酒喝了个干净,月上中天,他脸上有微微迷离之意,一双淡色的眸子却是清醒至极。
“从你口中听出,他……倒是待我不薄。”白泽呼吸微微一滞,仰头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语气平静,“也不枉我与他多年的交情。”
强良一掌拍在桌子上,微微撑起身子看向白泽,“我说了这么多,你竟只是觉得他待你不薄?!”
“我可是打听过的,你与他算什么交情,每次见面都不登对,总是相互较劲,多次出手相对,他不讨厌你已经算是奇事了?!!”
“可他,可他竟然还喜欢上你!!!”
白泽眸子猛地一缩,完全不敢置信。
强良激动万分,紧盯着白泽那一双清浅的眸子,眸光闪动,竟看出了些悲伤的味道。
月光清浅,照在白泽那一双淡色的眸子里,似蓄满了泪水,温润却强忍。
白泽不再看强良,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双眸,不能再窥探出里面的任何情绪。
他冷静开口,语气有些苦涩,“数万年的相处都没能让他喜欢上我,如今你却告诉我,他待我用情至深?”
说完他竟有些自嘲,“不过我很欢喜,听你这样,说我很欢喜。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还是……”
说着,他抬头看向那一片浩瀚星河,眼中波光璀璨,“我还是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强良: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啊!!!
强良僵坐在一旁,这么感动人心的场面怎么老是让他碰上,老夫脆弱的少女心呐……
他尴尬开口,小心翼翼,“你竟暗恋他数万年了?”
“怎么,不像吗?”白泽温柔一笑,抬手遮住眼睛,有些不远直视那璀璨烂漫的星河,“因为想接近他,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
“所以你才装作一副风流滥情泼皮的样子,处处与他作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他?!!!”
白泽微微抽了抽嘴角,有些呆滞,这货当真不会考虑当时人的心情吗?说得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直击人心。
不过。风流?滥情?泼皮?他装出的样子有……那么不堪吗?
“我就说你与鬼灯的传言怎么与传闻中的你大相庭径!原来都是装的!!”
强良看着白泽,眼冒金星,满脸崇拜,“传闻白泽乃是润泽万物的上神,寓意吉祥,博爱众生,温润尔雅,风流倜傥,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强良凑近一步,“不如你帮我测测姻缘吧?!”
白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呃,这个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你可以去找洛儿,他懂读心术。”
“那小鬼头懂读心术?我就说在竹林的时候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强良一脸原来如此。
月圆风清,这一坐便是半宿,白泽自与强良吐露一番心事之后,便再无话语,只随性坐着,偶尔浅嘬一两口清酒,看两眼风月。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强良的心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看白泽的样子,分明是不打算和鬼灯多说些什么来着。
既然还喜欢,为什么不说出口?既然喜欢了那么多年,事到如今却为何一副决定要放弃的姿态。
强良表示不懂,他以为,这世间除了情爱,还有什么比之更震撼人心的东西吗?
可白泽到底是洪荒时期的上神,活了数百万年,历经人生百态,看遍世俗冷暖,如今已然是一副超凡脱俗的姿态,任他火眼金睛,也是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的。
月隐星移,东方微微泛起曙光,这一场好巧不巧,莫名其妙的谈话,以轰轰烈烈开始,以平平淡淡的结束。
强良走之前回头看了白泽一眼,神色认真,“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那么多年的喜欢岂不是平白辜负了?”
白泽依旧坐在花下,手上捻着朵小巧精致的红樱,晨光透过樱树照在他背后,本该是光彩耀人,熠熠生辉。
可强良一看望去,却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幻缥缈得很,竟有些历经万事的沧桑之感,好像下一秒就要随着这光束一起消失。
白泽背光而坐,强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着一声淡淡轻笑。
“怎会平白辜负,你说他喜欢我,我很开心。“欢喜自己离他又进了一步。”白泽微微抬头,强良能想象他温润带笑的眉眼。
强良呆呆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眼前这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情些。
他问,“既然如此喜欢,那为何不找他说个清楚明白?”
“就这样吧,我……这数百万年的漫长等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白泽说着,强良似懂非懂,却觉得有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也许这世上确实有些东西比爱情更值得让人深思求索。
比如白泽,他作为泽备天下的上神,肩上自然有更加沉重的任务。
既然能够在触手可及的希望面前淡然放下,那一定是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东西逼得他不得不放下。
神虽高于人之上,本性却依旧还是个人,只是寿命更长,使命更重,发挥的作用也更大。
鬼虽低于人之下,本性也依旧还是个人,只是阳寿已尽,阴命迢迢,背负一身恶名。
鬼与神的差距,永远是不可衡量的。
无非喜欢
懒洋洋的靠在亭前那株樱花树上,白泽双眼轻阖,微微有些疲倦。
东方早已升起黎明的曙光,金色的光束透过万里浮云,在白泽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明媚且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白泽半睡半醒间突然睁开眼睛,瞳孔猛缩,万分惊讶的睁大眸子,怔怔看着眼前不知站了多久的人。
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这样迅速欺身而下,顷刻就把白泽禁锢在樱花树下,困在那人纤瘦的阴影中。
鬼灯紧紧盯着白泽的眼睛,语气森凉中带着些莫名邪火。
“你在躲我?”
鬼灯本就冷彻,现在摆着这样一副严肃的面孔,居高而下的质问白泽,更是让人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白泽垂着眸子不去看他,方才的惊讶似乎早已被抛之脑后。
他甚至不敢像平时那样看着鬼灯的眼睛,问心无愧的质问一句:
你如今生这般莫名其妙的邪火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身前的人闷不吭声,一副一棒子打不出半个字的模样,鬼灯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
天知道他本意不是这样的,他,他只是不善言辞,想跟他多说两句话而已。
可他现在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是闹哪样?!
昨晚辗转难眠,在房里静坐了一夜,满脑子都是这人挥之不去的身影,系统也不知怎地,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纵然他一人孤单惯了,可关键时刻,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吐露心事的知情者却凭空消失,这让他情何以堪。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担心系统的消失与他重生一事相关,说不定自己不多时就会从世上消失。
以前的他从来无所谓生死,前世被人活祭烧死,也只是觉得这天道太过薄情。
后来身为鬼神的他日夜操劳,暴毙而亡,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命吧!
可如今,他死后重生,知道白泽对他有意,他想要接近他,却因着种种事由与他相隔。
现在好不容易白泽醒了,他却因着系统的消失,而要承受生命即将消散之重,巨大的惶恐时时围绕着鬼灯。
一夜难眠,出门却碰见哈欠满天的强良跟自己说他与白泽一夜畅谈?!
好一个一夜畅谈!
自那人醒后,看着自己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深交。
好像那个抱着他的墓牌,一脸伤心欲绝的白泽是虚幻的,那些好听的,令人感动的情话也都是装出来的!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虚无幻梦,梦中人早已脱身离去,而自己却还在沉浸在梦里,还想傻傻期待些什么!
意识到这些的鬼灯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狮子,他一言不发的走到阳台处,冷冷看着那个在樱花树下睡着了的男人,好想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问个清楚明白!
可阳光正好,照在那人身上,连发梢都带了暖暖的金黄色,安静美好得不容打扰,是鬼灯从未见过的安逸模样。
突然间,他有些望而却步,呆呆僵在原地,一股从未有过的尴尬无措烧红了他的双耳。
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正在他举手无措间,白泽却突然睁开了眼,吓得鬼灯只好几步上前,将白泽牢牢扣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定然是自己一句话将白泽噎得张不了口,他应当知道自己错了,鬼灯如是想。
可等了半晌,两厢无言,鬼灯不耐烦低下头去,只能透过发梢看见那人浓密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莫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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