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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太素 (豪杰豆豆)


  李歌乐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撅着嘴不服气道:
  “你咋也拿我跟那家伙比!他有什么好跟我比的!”
  李安唐双手抱胸冷笑道:
  “咋就不能比?无论他动机是否险恶,至少他只花了几个时辰就打动了淮栖哥哥,还顺利潜入大营,甚至直到现在都完美隐藏了计划让我们完全暴露在明处,事事受阻,他是个可怕的敌人。可你费尽心思十几年也没能让淮栖哥哥明白你的心意,到了要用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整天吃睡玩,你若有他这份胆识和魄力,哪还轮得到他兴风作浪?哥,就算你不能做个爹和师父那样的天策,也至少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言罢又欠身拍拍李歌乐肩膀,认真道:
  “老实说,你这幅样子,就算再花上十几年,淮栖哥哥大概也不会看上你。”
  李歌乐像傻了一般呆呆盯着李安唐,也许别的人说出大天来他也不会信,可安唐不一样,他们兄妹和淮栖是一同长起来的,彼此之间太过了解,李安唐从未对他说过半句跟淮栖相关的话题,一半是因为女孩子家难以启齿,一半是有些话不好直说。
  可如今这太过直白的话语让李歌乐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仿佛是种宣判,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他心如刀绞。
  “安唐……”他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太多不甘和屈辱:
  “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是你,我和戥蛮,你选谁?”
  李安唐叹了口气,转身像是要离开,却在踏出门前停下来,幽幽道:
  “反正不是你。”
  语毕便关门出去,留李歌乐一人瘫坐在屋里,丢了魂一般半天没有反应。
  他脑子里有一瞬间想逃,他想起上次收拾东西要回凉州的事,想起淮栖生气地说他懦弱。他甩甩头,觉得眼眶发热。他一直不敢面对面告诉淮栖他的心意,他害怕,怕淮栖毫不犹豫拒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或许他心里早就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淮栖,只能不停用想当然的方式缠着淮栖,做许多没意义的事,只为了能再多靠近淮栖一点。然而不知何时开始,他与淮栖之间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也许曾有机会将它填满踩平,可他却不敢,硬是无视了它,由着它越来越深,终于无法逾越。
  淮栖可能会离开他的恐惧让他一刻都不敢放松,以为只要紧紧跟着便能永远,可他渐渐跟不上了。这其实和戥蛮并无太多关系,他明白。
  明白,却如无胆鼠辈般,半步都不敢迈出。
  李歌乐眼里噙着泪,咬着牙不让它流出来,扭头望向床头的矮柜。
  矮柜的第二格里有个棉布包裹,里面有颗白豹子的牙,是他求他爹为他弄来的,那是淮栖十几年心心念念最喜欢的东西。可那颗牙已经安静地躺在那里很久了,他始终没有勇气送出去。
  他喘着粗气站起来,走到矮柜旁,轻轻拉开柜门,从第二格抽屉里拿出那个小包,攥在手里发呆。
  已经没有机会了,一切都开始失去意义。没有奇迹,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重新来过。李歌乐想。然后默默将脸埋进了双掌里。
  李歌乐在房里一直呆坐到天色擦黑,他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剜走了,手里始终攥着那装着白豹子牙的布包。他揉了揉眼睛,屋内光线暗下来,什么都看不太清,外面渐渐多了些走动声音,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在校场练了一天的兵现在也陆陆续续回营房粗略擦洗,往常安唐也是这个时辰回来,可今天她却还不见人影。
  李歌乐叹口气,也罢,他现在似乎没什么脸立刻面对妹妹。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里衣口袋,那里装着个小小的机关零件,是淮栖小时候为哄他回凉州随手送他的,他贴身带了十几年了,每每硌得怪难受的,可他舍不得拿出来。
  身边尽是这些冰冷的物件,林林总总的针头线脑,不过是些孩子玩意儿,可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无价珍宝,对淮栖而言却什么也不是。
  对淮栖而言,他这个人是不是也一样什么都不是?
  李歌乐吸了吸鼻子,扭头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动作缓慢地打开布包,将那颗白森森的野兽獠牙拿在手上,他甚至看见牙根部分还被爹仔仔细细打了个孔,穿根绳子就能戴。他鼻子有点发酸,爹一定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这颗牙,可他却辜负了。
  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将白豹子牙揣怀里便起身往外走。至少得把这个送出去,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无论淮栖收不收,他以后都没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左右他觉得已经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反而不再那么惶恐。
  顺着营盘往后山坳走,迎面都是回营的士兵,想来淮栖也该回去吃饭了,只是大概戥蛮也会在,李歌乐一边走一边低头想着该怎么把淮栖单独叫出来,人都站在山坳口了,又有些迟疑。
  万一淮栖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戥蛮必然又会百般冷嘲热讽,他只怕自己自此以后再无这样的勇气。
  但退回去就真的没下次了,他心一横,手摸了摸胸口口袋的位置,径直往淮栖的营房走过去。可人还没走到房前,屋里便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声,那声音颇为隐忍,却藏不住露骨的淫靡。李歌乐一瞬间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整个人徒然僵在原地,周身剧烈颤抖起来,双眼泛着血色死死瞪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就像透过房门能见到那两个纠缠的身影般。他从未如此清晰深刻地明白自己胸膛里燃烧着赤裸裸的妒火,仿佛要将他燃成灰烬。
  他用力攥住胸前衣襟,也将内里口袋中那颗牙一同攥紧,几乎要将它捏碎一般。锥心蚀骨的疼痛从心底深处翻出来,缓慢而又残忍地一层层包裹住他,直叫他双唇颤抖几近窒息。全身的热量随着这疼痛流失殆尽,他感到一阵惊人的寒冷刺骨,停止不了地打着颤。
  他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多可笑。
  李歌乐僵硬如机甲般直挺挺地转过身,拼命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山坳,他不知道这疼痛要持续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几乎像个行尸走肉般一步步走近兵营,耳不能闻目不能视,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关联,那声声嘤咛化作根根芒刺嵌在他骨肉里,疼得他满身大汗,却周身冰凉。
  他觉得有人在耳边唤他,拍他肩膀,拉他衣袖,可他无法回应,也根本不愿去回应,只觉得那人如蜂蝇般让人厌烦。可那唤他的人却似乎非常执着,不停拉扯着他,甚至用了蛮力硬生生将他扯得转了个圈——
  “李歌乐!你到底怎么了!?被人下药啦!?”
  那声音太熟悉,那张脸太熟悉……淮栖?
  李歌乐眨眨眼,全身的感官瞬间回归了原位,眼前站着一脸惊慌的淮栖,正拼命摇晃着他,上上下下摸着他的额头下巴,又扯过他的手腕探脉。李歌乐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突然从喉咙冲了出来,闷闷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淮栖,脑子里顿时一团混乱。
  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攥住淮栖双臂,前后左右一同猛看。淮栖衣衫规整,长发顺直,肩上还背着晨时背出来那个药箱,俨然是刚刚巡诊回来,那方才营房里那个是谁!?
  淮栖见他脸上变颜变色,手臂又被他攥得生疼,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愈发焦急起来。李歌乐脑子里瞬间有了股令人恶心的想法,淮栖显然没有回去过,戥蛮竟然趁淮栖不在行出这种龌龊事!?
  他眼睛没有焦点地望向一边,月冷西皱着眉站在淮栖身侧正盯着他,似乎也想问什么,却没有出声。
  李歌乐呼吸急促,仍旧抓着淮栖没有松手,声音嘶哑冲月冷西道:
  “月叔叔,今儿淮栖哥哥要跟您吃么?”
  月冷西一愣,眸中似有抹异样的光,但随即恢复了一脸淡然,点头道:
  “嗯,淮栖随我吃,晚些才回去。”
  淮栖却像没料到这个说法似的,一头雾水扭头看看师父,刚要说什么,李歌乐猛然松开了他,像只迅猛的野狼般冲了出去。
  营盘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喝的士兵,李歌乐跑得像阵飓风一般,惹得大伙儿都仰起脸来看他,他却丝毫没察觉自己面无血色的狰狞模样,瞅见被搁在一旁的几杆长枪,顺手便抄起一杆来,几个飞窜消失在暮色里。
  后山坳的军医营依旧比大营安静许多,随军的军医和司药吃饭休息也不若当兵的那么大动静,整个山坳里只零星能听见些许人声,正对着山坳口最近的一间便是淮栖的营房,窗口看得见光亮,影影绰绰有个人影,李歌乐狠狠咬牙瞪着那个身影,提枪几步冲到门口,想也不想抬脚就踹开了房门。
  木门发出惊人声响,险些被踹得掉下半扇来,屋里的人却似乎完全未受影响,多余动作都没有一个,懒洋洋靠在窗边似笑非笑看着李歌乐盛怒的脸,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李歌乐睚眦欲裂地死死瞪住他,声音像从胸腔里一点点挤出来的:
  “不要脸的南蛮子!”
  戥蛮一脸闲散,一边嘴角翘了翘,只拿眼角睇着李歌乐,满是鄙夷地嗤笑一声,并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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