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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小厅落座,自有婢女奉上果点待客。管家不便作陪,略略两句就告辞去了,剩下谢碧潭一个在空落落的厅堂发呆。那些糕点吃食倒也不错,又有蔗浆润喉,起初尚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枯坐久了,早饭又只是草草一吃,如今香喷喷的气味入鼻入眼,谢碧潭喉咙里一阵阵咕噜噜咽了数次唾沫,终究自暴自弃的动了手,将半数的点心果子扫进了五脏庙。

而待到吃饱喝足,已是又过许久,还不见李云茅的半片人影出现,谢碧潭也不免有些坐不住。偏这时候,那位款客的管家回转来,字里行间客客气气殷殷切切疑疑问问,更是使人如坐针毡。谢碧潭一边不得已的含糊其词应对管家,一边就忍不住心里头腹诽,直想着等脱身回去,定要李云茅好看,虽说自己只精修医术,但万花谷花间一脉的手段套路也多少知晓些……正想得咬牙切齿,门外忽然莺声燕语袅袅婷婷进来一名俏丽丫鬟,打断了两人口不对心的谈话。

那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淡藕衫子嫩黄罗裙,看起来却颇有些身份,只冲着管家点了点头:“老主母命奴来请谢先生往后堂去见……这位便是谢先生吧?”说着,扭头向谢碧潭微微一笑。

谢碧潭忙也回礼:“某正是,有劳小娘子。”

丫鬟抿嘴一笑:“奴名唤悠悠,不过是老主母身边服侍之人罢了,不敢当先生这一谢。老主母尚在等候,先生请随奴来吧。”



揣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谢碧潭随着悠悠穿门过户,直到内院堂前。细雨方歇,四下里屏障垂幔尚张着,只前方门户敞开,漆帘分设,可供一窥。

也就是这一窥,登时叫谢碧潭一口气险些噎死了自己,那堂上一人白衣蓝袍,手持云拂,坐在宾位,正谈笑风生。俊逸面容看在谢碧潭眼中,怒起心头恶生胆边,要不是还有一丝半毫记得这是在旁人府邸,简直就要拂袖便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偏堂上的年轻道子无分毫自觉,一眼瞥到悠悠引着人回来,忙起身引荐,笑眯眯道:“这便是贫道所言谢碧潭谢先生,岐黄妙手,曾得药王奥传。”



在后堂传见了二人的老夫人,乃是府邸主人韩侍郎之母。老人家年已花甲,精神身体却都甚好,只是大约因眼下的这桩恶事,平添了许多愁苦,言辞间也不免哀哀凄凄长吁短叹,郁结不开。

这般局面,谢碧潭心里顿时先软了,不由得不将自己那一腔的怒气丢开一边,规规矩矩见礼落座。大约在他来之前,李云茅已先与老夫人交谈过一段时间,如今不过是在满口承担开解,以及盛赞谢碧潭的医术。谢碧潭有听没懂,只好嗯嗯啊啊胡乱应声,但老夫人显见却是欣慰许多,满口直说着有劳二位,又唤了婢女带路,将二人领去另一处院落。

带路的人依然是悠悠,想来老夫人对她很是倚重。三人一路进了院子,正房的门紧闭,门口蹲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打盹,一见来人,忙丢开手起身规规矩矩行礼:“悠悠姐。”

悠悠一侧身,将李、谢二人让出,向那小丫头道:“这是老主母请来为少爷看病的贵客,少爷今天怎样?”

小丫头忙也向二人福身,摇了摇头道:“少爷只清早醒来用了点粥菜,就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再没见什么动静。”一边就去打开了房门,让人进入。

那房内门窗紧闭,帘子幔帐也都落下,纵然是在白日,光线也昏暗模糊,只能大概看清些房内摆设轮廓。悠悠倒是轻车熟路,将墙边一排烛架燃起,晕光跃动,照亮了外间,陈设竟是十分考究文雅,书香墨韵,不落俗套。而通向内室的帘子仍旧垂着,不可一窥。

悠悠转身向二人福了一福,道:“里面是少爷的卧房,自打……遇了那怪事后,少爷整日便在里面睡着,除了偶尔吃喝,一旦有人打扰,便要大发雷霆。少爷原本性子极是斯文和善,又好苦读,可到眼下已有一旬不曾往国子监去,学内也曾来人打听,都被老主母遮掩过去了。”她说着话,向垂帘方向走了两步,又迟疑停下了,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垂头瞥了二人一眼,“奴如今是没那个胆子去惊扰少爷,二位是老主母请来的贵人,在此自可放心施为,奴就先告退了。若有何需要,房外有人,招呼一声就可。”言罢,躬身一礼,袅袅退出了房。



门扇“吱嘎”阖上,满室烛光映如夤夜,静寂得甚是反常。

到底谢碧潭先有些受不得这份气氛,清咳一声,拿眼角一扫李云茅:“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某都被你坑到这一步了,莫非还说不得?”

“岂敢岂敢!”李云茅笑眯眯冲他一拱手,“治病救人,乃是正道正事,不敢有坑害一说。”

“什么治病救人?”

“当然是先生治病,贫道救人。”李云茅打着哈哈在屋里溜达了几步,“姑且不论这位韩公子是因为何故整日沉睡,一连快十天睡下来,哪怕是个好人也软了一半,自然需要你这位岐黄妙手出力。至于救人这一步嘛……”他微偏头想了想,忽的大步跨向内室,猛的一把撩开了厚重低垂的帘子。

谢碧潭制止不及,吓了一跳。他倒是还记得悠悠心有余悸的说辞,生怕李云茅这样冒冒失失惊扰到了正在睡觉的韩公子,忙一步抢上去,想要阻拦。只可惜李云茅比他快得很,一手挑开帘子,早一步迈了进去。谢碧潭抓了个空,反倒失了脚下根基,一个踉跄也跟着撞进帘中。

内室布置更是素雅,烛光照入,可见房内无非案几寝台,另有木架上精挑细选的放了数件把玩之物,倒也一目了然。那寝台四面落帐,透过轻纱,依稀见得一个人影裹着锦被睡在上头,想来就是那位韩公子了。



既然已经进了里间,退不及退,谢碧潭索性也就不再慌乱。收了心,细细打量四周。虽说他心中犹含着一口怨怒,但李云茅所说也有道理。要是好生生一个大活人一连十天单靠着偶尔的清粥小菜过活,只怕当真是桩人命关天的大事。比及此,与李云茅算账倒一时算不得什么,足可当做后话。

只是他正心中思量,眼前忽然晃过一只手掌。李云茅与他并肩而立,一脸神秘带笑,将手拢到他耳边虚虚比划了下:“你听……”

谢碧潭不由得凝神侧耳,但房中安静得很,连带院落中也不闻什么声音。他不懂李云茅又在装神弄鬼什么,空听了一回,觉得自己又被耍了,正一挑眉要怒。李云茅还擎着的那手轻轻落下,指尖在他耳后一划。

这一划轻巧得几乎察觉不出,但谢碧潭却隐约感到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耳后缓缓流动起来,尚来不及更深一步思索,许多奇异的声音蓦的钻入耳,清晰得好似就在这个屋子里说话:

“瞧,又来了两个人,他们不像是韩府的人啊!”

“当然不是,你看前头的那个,分明是个道士!”

“道士……怎么来了道士……好可怕是道士……”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沸腾起来,满满的惊慌失措,让谢碧潭听了都难免心生不忍。然而这一丝不忍之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下情形的诡异,眼前昏暗的卧房内,除了自己与李云茅,便是那位还在熟睡的韩公子,又何来这许多高低大小各不相同的谈话声。这一想瞬间寒毛直竖,忙伸手一拖李云茅衣袖:“是谁在说话?”

李云茅含笑抱臂不急于答复,反倒是谢碧潭一开口,那些声音也像是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话题立刻一转,窃窃私语起他的身份来。

不过这一次很快就有了共识,便听一个声音欢欣道:“啊,我知晓了,常与一位年轻道士在一块的万花谷弟子,一定就是他们了!”

“谁?是谁?”

“好笨啊,就是他们啊!”

“他们到底是谁啊?”

“帮过危家的小容的……如寄娘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还去过神仙泉……”

“啊?神仙泉?不是听说最近那头天狼……”

谢碧潭被嘈杂的声音吵闹得头都大了,这一次倒是十分机敏,一抬手拍开了李云茅还虚虚拢在自己耳后的手。那股奇异的力量立刻消散,同一时间,耳边也再次清净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谢碧潭瞪眼望向李云茅:“那……那些是什么鬼东西?”

李云茅笑起来:“非也非也,它们可不是鬼,此类非彼类也,乃是些天地间虚灵结成的精怪罢了。”

谢碧潭又抽了口凉气,不过好在与李云茅混在一处的这段时间,经的历的多了,到底不似一开始时惊慌失措。眼下既看不到,又听不到,索性就权作不存,抛开脑后,只道:“你那些闲话搁开吧,还是先看看……”

他话未说完,寝台上忽然簌簌衣被声响,像是睡在里头的人翻了个身。但翻到一半就停下了,紧接着,睡着的人猛的坐了起来,冲着垂帐外怒吼:“什么人又来打扰……”

李云茅的动作却要更快些,韩公子才吼了一半,人影如疾电,已蹿到寝台前,手起掌落,拿捏着力道劈在了他的后颈。等到谢碧潭也回过神,匆匆忙忙跑过去时,只看到又是一个安静“睡”着的青年公子,李云茅好整以暇抱臂站在一边,还笑眯眯的:“这位韩公子的精神头倒还不错,一点也不似昏昏沉沉睡了十来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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