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花羊]过荒城 (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 入库:04.09
华清远微微闭着眼睛,隔着衣物的磨蹭令快感来得不是太快,但却很舒服。月亮的光很是温柔地落在樊真身后长出新芽的木枝上,有些晃眼。唇上的吻已然从方才的疾风骤雨变作春风化物,他像是饮下了一杯又一杯令人头皮发麻的美酒,酒意又热又烫。一两声支离的呻吟从他的唇角边泄露而出,落在彼此交织的粗声喘息里。
“嗯……差、差不多了……”来来回回蹭得不久,华清远发出一声尾音打着颤的敦促,他的腿根到足尖都有些发麻,在微微地抖,这动作带来的热流却是盖地铺天,下体又酸又涨,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寒凉的夜气却立时化入了灼烫的吐息里,他难过得直想用手赶紧解决了,却是摸摸索索几回都摸不到,只剩一阵尴尬的面红耳赤。
樊真似乎也明白他已经到了极限,又觉察出他辗转难耐的意思,索性将手伸进华清远的下裳里,隔着薄薄的亵裤握住了早就挺翘热烫的阳物,一下接一下地捋动着,华清远没想他会这样突然,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声音的末尾又强行压在一片粗声粗气的喘息里。没过太久,听得纯阳子一声尾调拖长的甜腻呻吟,手中的东西软了下来。
华清远闭着眼睛,心子踊跃得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去了,樊真将他抱得紧紧的,他渐感到自己的腹下黏腻潮湿,有湿淋淋的浊液沿着他腿根的肌理向下淌。不消多时他听得万花的一声低喘,便开口朦朦胧胧抱怨了一句:“弄在里面了……可真是不方便。”
樊真依然只是笑,华清远在阴影里没有好气地瞪他一眼,扳开他的臂膀,重新走进明亮通透的月光里,拾起那盏雪白的灯,没有再点。两人踩着一地明澈的月光,信步闲庭地走回房去,华清远起初觉得耳朵和面颊突突烧着红,然而被清凉的月色与流风一浸,也慢慢地镇定下来,只剩下一股令人浑身一轻的神清气爽,使得心情也跟着一下子愉快起来。
“樊真。”他唤了声,身侧的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侧眼来看他,樊真只是自然而然地伸手捉住了他的腕子,手心微冷。华清远闲闲说了些日间的事情,最后谈到了孩子身上,“他也没再用眼神凶过我了,前阵子他那样子活脱脱跟你以前似的,也难怪你的师妹师弟都害怕你,也有点怕他。”
樊真没有说话,可是月光将他双唇抿成的那个好看的笑弧照得很清楚。华清远只觉得月下的万花有种沉默而娴雅的俊美,他险些瞧入神了,颧侧又烧起来,这张脸分明时时见,又老是见不腻似的,总看得出喜欢的意思。
华清远恐怕自己这点儿心思被看出来,赶紧又道:“只是他成天总在门前等你,木木讷讷的,我瞧着有些心疼。”
“……他许不是在等我。”樊真忽道,眼睫垂下来,蝶翼似地扑闪一下,两人又相对无语地走了一阵,华清远听见樊真的声音有些虚浮,月光像是遮住了那些词句,轻轻飘飘地传到耳畔:“小的时候,也是那样一个寒风刺骨的春夜,母亲就把我放在落星湖的病舍门口,告诉我说去寻医生,很快便回。然而却再也没有回来。”
话一顿,华清远看见樊真将目光放在那轮圆满的月玦上,依旧站得挺拔,“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都在病舍门口等着,总觉得毕竟与自己骨血相连,她总会回来的。就算心底里知道她不会回来,我也不想相信。”
“我的母亲啊,是个自私的人。”末了的话意带着清冷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暖意,“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松开了握在华清远腕子上的手,却依然在往前走,华清远的步伐却已经慢慢停顿下来。常常有的陌生感觉又悄无声息地攀到那个人的背影上,他并不知道樊真的过往,万花不愿意说,他也不会深问。相逢前的过往空空荡荡的,月光轻纱一样忽然落进来,虽然看得清楚,却无法触及。
开初听得这些话,华清远觉得心中一抽一抽地难受,只想去抱一抱面前那个显得尤其瘦削的身影,可是那手伸出去,却迟疑地停在了半空。樊真也未留给他犹豫的余地,只道:“都只是些陈年旧事了,讲来并没有意思。”话意渐渐冷了下去。
华清远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又抿住了,唇角的干裂涩涩地发着疼。明明是最该说体己话的时候,可那些温柔乡里的喃喃低语,耳鬓厮磨时的好听情话,都悄没声息地消散在冷清的风里,不留半点影踪。
他不知道心中存着的这一点别扭究竟算是什么,这样的感觉,仿佛一个缄口的过客在观看他人的生死,心中唏嘘万千,可是一经开口,从来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那一日的气话慢慢浮进脑海中,兴许不算是气话,是明白话,确实是有一些东西,他从来不明白。
樊真又朝前走了好几步,才像是发现华清远未曾跟上,回头深深看他一眼。华清远迎着他的眸光,心中慢慢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彼此虽然在相视着,目光却总不似由衷,万花在瞧很远的物事,在看很远的地方。而自己看到的,总是深不见底的井,不清楚里头是活水涌动,还是干涸荒芜。
“走吧。”樊真道,语调平静,他没有再等华清远,抬步向前走去。
华清远唇角翕动了一会儿,终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月亮升到了最高,已经开始有缓缓西落的迹象。他抬头望了望月色,依旧是冷月无声,月轮盈满,光华熠然,这应当是个能勾起团圆情思的美好春夜。
华清远拢紧了衣衽,将双手放进袖笼中,交叠着紧紧地攥,脊骨里爬上一阵刺骨的寒,他像是数九寒月里瑟瑟发抖的过往行客,步伐有点儿凌乱地跟着眼前越走越远的人,像是跟着那漫长冬夜里唯一一团微弱的火光。
第五章
昨夜里一片清澄透亮的月色,似乎预示着这一日的晴朗天气。窗外的天穹洗蓝无垢,干净明快得连半缕云絮子也没有。
华清远醒得很早,昨夜月下一叙后,他的心情总归是惴惴不安,有所思似乎也变作有所梦,只听梦里风声大作,一片黑暗。
风里有低幽的虫声,以及静心凝神的草木清香,他站在黑暗中等了很久,最后只觉得风声如同长安城内宵禁的金鼓,又像震天动地的战马奔袭,一声又一声,浑厚沉重,震得人心下一阵一阵发憷,偏生声音愈加急促,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天地倾倒,他呼吸一窒,醒转过来,后背全是冷汗。
他一向起得早,只因打小在纯阳宫生长,清规戒律,将起居行止划得极为有条不紊。他醒觉时,前后上下转了一通坐忘心经,好容易将起伏不定的心绪平复下来,梦里的景况,竟也模模糊糊地渐渐忘记了许多。
湿冷的晨雾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得迅速,他提了佩剑去温习北冥剑诀下的招式,他师承气宗一脉已经许多年,算不得天资聪颖,但却贵在坚持,来去也算有所小成。日子细水长流地过,若非世外的战乱,他只觉得高居华山云中的日子,简直是要过个没完。
现而今,他似乎只算是个浑脱脱的红尘中人了罢。
华清远被这个突然跳进脑海里的念头一顿,持着剑的腕子一抖索,剑上流转的明澈剑气一歪,本应该劈空的一式两仪化形,生生铡进了院里一株刚冒着新芽的桃树枝干里,那枝干上分明没有什么伤痕。
华清远一觉失手,却头疼得很,紫霞功的功体从来讲求气形于剑,以气为兵。他方才没轻没重的一下子,怕是已经将那树的生脉尽数斩断了。
他在练剑时极少分神,可近来不知为何,总生着心不在焉的感觉。
正当他神思苦恼着漫散开去时,听得那一人合抱粗的桃树后,忽然窸窸窣窣起了些动静,华清远一见似是有人匿在树后偷瞧,只觉得奇怪,正想抬步去寻,却听见一串清脆响亮的啪啪哒哒,他只来得及看见个小小的白色的瘦弱背影极快地跑出了院落去。
华清远一瞧,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样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时近正午时,莫丹青满面带笑地跑来找华清远,她近来总跟着樊真出去巡诊,一路奔波,身量明显清减不少,连初逢时一张带着浅淡粉色的鹅蛋脸,都瘦得削出一尖下颔来。可她面上至少还带着朝气,声音朗朗地对华清远道:“华小道长,同你说一件好事情!”
“慢一些。”华清远见她风风火火地来,说话一句急过一句,险些兴奋得上不来气,仿佛遇见了天大的喜事,只得无奈地笑着劝。
莫丹青的眸光闪闪发亮,话里全然是兴奋:“上回我们外出巡诊的时候,救了一家猎户的孩子,那家人真是知恩图报,昨夜猎了一匹马回来,分了我们一些肉。”
“……马匹?”华清远一愣,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哪里还有什么野味,这些马匹多半是从前线战场上失散而来的伤马,偶然之间被捉着了,自然变成了他人的盘中餐。否则在军营之中,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杀马而食的。
可是医署里实在很久未曾开过荤,莫丹青的热情是能够传染的,不消多时,大院里的空地上三三两两地围起了人,交头接耳地表达着心中的激动喜悦之情。一口大锅架在院中,底下的薪火熊熊燃烧,在春寒料峭里平添一分炙热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