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孤雪千鸣注:……好可怕的画面。其实我觉得铁、不对,御兵韬才比较适合开善堂啊。另外,前面这位报复心极强,擅长精神胜利的家伙要是更早参注的话,估计这册子早就被人撕烂喽。
谷中的风凝着死者的血,迫得生者喘不过气来。
“为何不动!”
山麓下小股苗兵的外围忽传来一声暴喝,雷殛般落在众人耳畔,待到发话的苗王骑着马一步步赶至,才见领头的将士双膝齐跪,伸手指着被包围在中心的竞日。
“王,这人动、动不得啊。”
“如何就动不得了!”
苗王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丈许的谷口处只站了四人。就是这四人,叫千余苗兵不敢上前一步,而那名将士指尖所指,却不是马上的竞日孤鸣,而是其中看似最无威胁性的一个男孩。
他唯一的孩子。
“苍狼?”
那小男孩闻言挤了挤眉心瘪了嘴,被身后那人掐着脖颈像兔子似的拎了起来。小孩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抬头看了看根本不施舍他一眼的祖王叔又看看对面面色凝重的父王,哇的一声作势要哭。
“不准哭!”
苍狼瞬间又吓得住了声,鼻子不住吸气带动着身子也跟着上下抽动。
苗王皱着眉,不知暗忖着什么,却岿然如山,怒目一沉罩定了竞日,气氛一时如死。
“你倒料得周全。可事到如今,你恐怕也没那力气从这里安然地走出去了。苍狼你既必杀无疑,那孤今日也必杀你。”
竞日抱胸好整以暇,笑道:“杀了苍狼小王未必可以登基,但留下他我还可以自保。你可以一赌。”
“赌什么?”
“赌小王会不会真的亲手杀了,自己亲手养大的乖苍狼啊。”
苗王切齿间回神,他深知北竞王此刻完全占了上风。这一仗,他若胜,对方退可以苍狼作挟;他若败,苍狼更是必死无疑,他只得一击就将这人赶尽杀绝才行。竞日要他赌,那人又何尝不是在赌苍狼这张牌对自己的重要性?
只是他明明已叫人知会千雪去暗中监视,但为何苍狼仍是被擒?难道是消息没有传达到吗……
正想着,只闻身后一阵躁乱,苗王忙问前来禀报的将士,原是女暴君赶来。
“快!速速派人将她迎来!”
王师从中让开一路,紧接着,笔直的通道后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
“王上,属下在此!”
一道魅惑女声透着几分焦急由远及近传来。
“属下办事失利,没能看顾好苍狼王子,让王子落入歹人之手,还望王上——”
苗王当然知道她是谁,不必转身便知道了。而正是因为没有转身,所以他未曾预料到一场剧变。
竞日见那来者,笑问:“你在说谁是歹人,谁是王上?”
“哈,王爷真会说笑,奴家的王上一直只有一个,”女子轻笑两声,鞭梢在风中划开一道口子,“当然是竞王爷您呐。”
苗王心口蓦地一震。
果然。
所有乖乖的棋子都叛离了自己的本位。变数就在这一瞬爆发了。
“看来苗王这一匹下等马,到底还是小王的。”
本应跪在苗王面前认罪的女子提鞭刺向苗王。
“王爷的比喻还真叫奴家伤心呀。”
本应吊在那名杀手掌中无力哭泣的孩子俯冲提剑,挡下此鞭。
“父王,孩儿来保护您!”
这骤变就连战兵卫也始料未及,出于武人的警觉,他急忙反应过来,却还是晚了一刻。拔刀的瞬间,他已看到那名戴着面具的杀手本该悬在苍狼后心的刀,此刻已经横贯在竞日的胸口。
胜利的笑意本该浮现在竞日的脸上,可他现在根本笑不出来。
白马的身上迅速淌下一道红色的条纹。
马鞍上又坐下一个新的主人。马的旧主却被剧烈的刀气震下马去,他单膝跪地,在山麓间搓起一片尘埃。
地上拖出一道笔直的血痕。
马上之人出的这刀叫破空千狼影。
这一刀出得狠,出得利落,出得猝不及防,直中要害。
马下之人挨了这刀才发现自己已无力再站起来。他的筋脉寸断,加之方才与苗王一战的内耗,不说武功——他在地上用力动了动手,指节没了知觉且毫无准头,好像已不属于自己——就是连动一下也难。
他是废了些力气,才终于扭过头,回眸看了眼身后的白马。
马上之人抛下面具,帽子同时被风掀起。苗王瞥见来者,顿时松了口气,心头巨石稳落。而众人皆哗然,纵剔透如竞日,此刻也难免透出些迟来的震惊。
那风中扬起的,是一头披散的褐发。
三十八 甲子仲春记事[之六](下篇)
螳螂捕蝉、黄雀列三,顶峰弹指、蜀道终断。
“哈。”
不该笑的人笑了。
他本已咽尽了喉中的腥涩,这一笑之间气血回流,皓齿瞬间沁红,从咧开的嘴角汨汨钻进脖子。
该笑的人却笑不出来,坐在马上沉默着,看不出半分情绪。
战兵卫焦急不已,看着竞日所跪的地上朱红一片,血水源源涌出,似从他的膝下窜出无数红蛇哧溜溜四散爬去。血是热的,失血的人是冷的。这么多的血该是多少时间,多少佳馔美酒积蓄而来?
但失去它们,为何只消一刻。
可惜此刻没人能替他解答这个问题,混乱之中,何人还有余力去俯视他的狼狈。
在场的只有苗王略松口气。他已让开苍狼,单手拽来女刑的鞭尾向下猛磕,骤然而发的力道下一刻就扣在了女暴君的手腕上,随即向后一扭,“喀嚓”之间,不但折了那用鞭的手,更将人直接按跪在地。
“我送姚金池试探你,你埋下姚明月作暗棋?你以为凭这一手就能杀我?孤早便有所怀疑,才派千雪埋伏于井中监视。竞日孤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竞日孤鸣默然无对。
苗王见他不答,心中更添滞闷,思来尚有一问:“千雪,我派去向你转达苍狼位置的将士呢?”
“放了,”答话者多余地起了说服之心,“他要是叛徒,一开始就不会把消息告诉我。”
“他没向你要解药?”
“什么解药?”千雪蹙眉间明白过来王兄的意思,声音忽又冷硬无比,“没有。”
“那他也活不成了。”
说话间,苍狼后追而来的锋刃在女暴君的额前停下,顿了顿,又利索地归了鞘。
苗王闻声,回身看向身后的男孩,命令道:
“动手。”
再看那男孩哪还有方才软糯的模样,他一手按住刀柄,一膝跪地对父王,笃定道:
“姚明月身为将军实乃国之栋梁,不可轻杀,儿臣认为还需查明原因,揪出所有同党之后,再斩不迟。”
只可惜那眸中虽无软糯,却仍有慈忍。
见父王不说话,男孩又试探地抬起头。苗王也正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映着星辰的蓝眼睛,相隔数载也总能窥得久违的熟悉。苗王见状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女刑掷在地上,冷声吩咐道:
“现在,由你率领一队人马将女暴君押往总帐。”
“是,父王。”
“来人!”
苗王的话音刚落,远处确实就来了人。
可来的人不是帮他送消息的,却是来给他传消息的。
“王上!”来者是赫蒙天野的裨将,这人面上急促说话却不急躁,但显然他带来的也并非是个好消息,“竞日孤鸣的部下令狐千里,率领苗疆境外十五个部族、二十万大军,包抄了主战场。现在赫蒙将军的主力腹背受敌,在下率十人欲侥幸突围,现却只剩下我一人,还请王上派兵支援!”
一边是夷狄重军,一边是匪首北王。擒获此匪首,当可退重军。
苗王听罢当机立断,命人擒捉竞日孤鸣。一声令罢,不料战兵卫的刀也同时出鞘,刀光扫在苗军之前,向下笔直劈下一道楚河。
苗王蹙眉。
“战兵卫,苗疆与此叛逆孰轻孰重,你心里明白。”
战兵卫岿然不动。
“倘若再加上罪海之人呢?”
战兵卫踟蹰未动。
千雪打马绕过竞日,对苗王道:“王兄,让他同行吧。”
“你有把握?”
“没有。但我相信他的刀,至少不会对着孤鸣王室,”千雪道,“我带上人随后赶至。”
苗王颔首,蔑了眼地上纹丝不动的北竞王,随后依赶来的裨将指引,欲拨兵支援主战场。
阴风暗至。这时苗王转头打马,却听身后人忽道:“不用赶了。”
那声音仍旧是病怏怏、虚弱弱的,但这一次又添了几分冷,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意,欲动的士卒闻此一言竟都停下步来。
说话的人还单膝跪在山路正中,而在他两侧的山脊上,不知何时已立满出没如鬼的骑兵。兵前弓手箭跃寒星,密密麻麻地指向被围成铁桶的山麓王师。
山谷里寂得唯余风草摩挲之声。
待兵马已全部卸下马蹄上的裹布,只见山顶领头一人立刻发号施令,随即箭声先下,马嘶后至。杀伐呼啸中独有一少年朗声破风而至:
“北竞王府侍卫军主将令狐千里,前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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