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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巫教遗稿 (谢山)



“你方才好像很开心。”没了视觉匿了杂音,一呼一吸愈发突兀,“如果——”

“如果你不见了,或许会更好。”

不知缘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压迫,赤羽虽恐慌,兴奋却更甚。只要还剩一点光芒都不能直视的内心,终于可以在黑暗中袒露无疑,他像是故意要说给对方听,又像是抑制不住地要坦白什么。可纵是心中激流奔涌,落实到口头却成了最平静的交代:

“来找我的人是沈吾崖的朋友,古岳派的少主。我以为自己中了最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剑盟会趁机将你劫杀,方才朱朱开门的时候我已准备要走,回到西剑流,把罪责全部推给失踪的神蛊温皇,毕竟眼下中原的目标正是你,我正好做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惜乎看见你仍在,我便知这条路就还要继续。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剑盟有人杀你,竞日自要派人保你,你本来很难有危险,倒是我失——神蛊温皇!你在做什么?”

蓝衣人似未曾听到赤羽的话,不等对方喋喋休止,左手一勾一推,便将腰间带钩解开。随即右手翻覆,氅衣对掀,裹于肋上的短斗篷也跟着遭了秧。赤羽双手齐出,向着对面人的腰侧滑去,直取对方腰后肾俞。

谁知温皇故技重施,手掌下滑,再次准确无误地悬在了腹上洞穿的患处,指尖微动,隔着里衣上下刮擦着破裂的结痂。

赤羽闪电般地打了个激灵,趔趄间后撤了一步。温皇趁此机会,单膝顺势躬起,猛地楔入对方露出破绽的双腿之间。

怔愣过后,红衣人发现浑身上下的借力点只余胯下,足足像骑着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他方险险稳住重心,却陡觉锁骨冰凉,一双手已得寸进尺,溜进了中衣,却不知缘何,迟迟未动。

温皇应接不暇的动作终于稍停,赤羽亦按兵不动,手中蓄势良久,正准备出其不意,谁知对方先一步发了难。

瞬间,他只觉上身一轻,像被抛进了冷水中——温皇竟直接将他身上数层繁衣同时扯下,膝盖配合向上一顶,石榴瞬间被剥了皮,笔挺的躯体裸露无疑,撕扯间送出点了火一般的赤色果实。

——确实也点了火。

温皇只觉扑面一阵热浪,浸火的折扇已经烧到了自己颈前。

“呵,”借着点点火光看去,膝上的人任是狼狈却未有挣动的意思,反而赤着臂膀,轻嗤道,“苗疆果然民风剽悍,表达愤怒的方式倒也别致。”

温皇不再动作,问道:“是我在愤怒?”

“原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赤羽索性将另一只手伸出,递到温皇眼前,“五根手指为满,你觉得自己现在理智几何?”

“一根也无,”温皇将面前的五指攥在手心,揉成一个拳头,“我向来意气用事,不是你的结论么?”

这回换作赤羽一仰头,暗暗咬了咬牙,反而无言以对。

“在确定我的状态之前,你不妨先弄明白另一件事,”温皇还未松手,“空手套白狼、空手接白刃,区别何在?”

赤羽双眼俯视下来:“有利可图的进攻,为求自保的防守。”

“所以温信先生方才句句白刃,我也不能挡一下么?”

赤羽奇道:“你抵挡的办法只有挑衅?”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至少破坏了你锐不可当的发言,”温皇忽然叹息道,“等到军师大人冷静下来,就明白真正在愤怒的人,不是我。”

赤羽折扇还未收:“是的,现在我确实有不少对你动怒的理由。”

温皇抬起闲下的一只手,将对方散乱的红发尽数拨拢到肩后,随即掌心顺着肩窝向下抚摸到胸口,继而轻轻拂到腹上,轻声笑道:

“可是你真正愤怒的对象却是你自己。”

闻言,赤羽不知是身还是心被准确地踩了痛处,忽地不住抖动,后背与脚面随之向后绷起,欲收住动作。

“自尊固然好,”温皇另一只手也放开,拂去对方滑落下颏的冷汗,“但也不能太昭彰。”

“自尊有时是需要收敛,”赤羽眼波直刺温皇的脸面,“但收得太深,也许就真的没了。”

温皇不理,直接将那人手中还燃着火的折扇夺来,顺着火光审视着赤羽腹上的伤口,喃喃道:

“你重伤之后,于据点道我目的,安排战策。之后明联百里,暗投酆都,会见狼主,派人侦察,伏于林外,绥靖内乱。继而赌坊示威,渡口问舟,如今私船邀见,姑娘倾慕,也够折腾的了——纵使你受得住,你的伤也吃不消。”

言方尽,裹住患处布条已取下,腹上淋漓的血也被布巾蘸去,早已备下的药膏以患处为中心,手指开着小战车,冰冰的、灼灼的,缓缓向四周艰涩地扩充着疆域。

“呵,多谢挂怀,”待处理妥当,赤羽猛地将双手探向袖管,立刻敛了满园春色。颀长的单腿也随之一翻,改跨坐为侧坐——临了故意加重了腿上力道,似要将身下那人压垮,一时反倒不着急从膝头下来了,“只是你客栈睡睡,赌坊逛逛,山上爽爽,船上躺躺,倒是轻松得紧。”

温皇笑道:“赤羽。”

赤羽抱臂在胸:“嗯?”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比之前可爱许多。”

“可惜你一生中只可爱一次——断气的时候,”赤羽将折扇取回一挥,隔空点燃了烛台,“既然我这么可爱,礼尚往来,现在也叫我见识见识你的可爱如何?”

“未知生焉知死,先不说这么远的事罢,我们是不是该聊聊近的?”

“比如?”

“沈吾崖的朋友。”

“他说我们是朋友,我说不是,”赤羽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温皇不置可否,“只是待有朝一日你若寻到一个词形容我,找到一个关系来定义我们,那不妨告诉我你的答案。”

赤羽沉默许久,忽问道:“沈吾崖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温皇言罢补充道,“倘若先手,功夫不在你之下。”

赤羽笑叹。

“缘何叹息?”

“呵,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然不能至,”赤羽随着他道,“——心嫉妒之啊。”

“温信先生的话里,竟透出几分酸意。”

赤羽用折扇戳了戳自己的“坐垫”道:“比不得宫本次郎的腿酸。”

温皇赶忙正色道:“听闻沈吾崖在弱冠之年便闭门谢客,除却剑盟有数的几个弟子外,常年无人得见,古岳派的少主竟是他的朋友么?”

赤羽颔首:“他说,这世上有很多种朋友,相伴之友、相杀之友……却还有一种朋友,根本就不必相识。”

温皇沉默半晌,才道:“难得。”

“你们所谓的古道热肠,春秋遗风,想不到至今尚存。”

“哪一个朝代皆是良少莠多,今人不过抓住了几件旧事求个寄托。实则古今如此,想通了也就无古可怀。倒不如多看看今人的好处,”言罢压低嗓音,“比如你——偷偷塞的那颗金扣子,恐怕价值不菲。”

“抵不上一家经营数十年的酒肆。既是我烧的,这些补偿该然。倒是你,”赤羽话锋一转,“竟故意输给朱朱那么些银子,真叫赤羽刮目相看。”

温皇并不理会,只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两个人出现得太巧了?”

赤羽颔首,又道:“但我从旁观察酒肆的时候,掌柜确实是这名老者。”

“原来如此,倘若他们磨刀霍霍,”温皇顿了顿,“那你打算怎么对待这两名‘吕伯奢’?”

“你既也认了他们是无辜的‘吕伯奢’,又何必来问我?”没处借力,赤羽坐得也累了,终于动了动,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方才还一副要坐一宿的架势,怎么放弃了?”温皇摇摇头,终于得以将窜麻得如同被蛛丝网住的腿放下。

“你乐意金鸡独立一宿,我却还要睡觉。”

温皇闻言竟也觉得乏了,掩口欲打个哈欠,却又生生停在半截——

“只不过突然觉得你神蛊温皇有时候……”赤羽没有转身,折扇在手里犹豫地捻了几番,还是轻轻道出了口,“也是人蛊温皇。”


二十七 甲子正月记事[之十]

阅红尘万般不入眼,缘一叶障目难见山。



日上三竿。

温皇偶尔会想,上眼皮和下眼皮才是世上最铁的兄弟,稍次之的,大概就是自己和棉被了。

可惜偏生有人要打搅兄弟间难得的清静。

屋门推开的时候,冷冽的空气携着几分清凉的话吹进屋中:

“巳时将尽,你还不打算起来么?”

温皇眯着眼,脚腕悄悄在被窝里不着痕迹地扭了扭,心说不打算。

“再怎么稳定气息,我也已经看到你的眼皮动了。”

温皇腹诽,离间无用,他们牢牢地贴合在一起才没分开。

忽闻一声叹息,温皇只觉若有似无的触感降临在发顶,渐渐揉在眉心,温热的触感顺梁滑落至鼻尖,而自己呼出的热气被那人的手掌挡下,反倒又拂回颊上。

竟用火攻。

温皇的双睫终于被热风刮开,本来刚想开口说句话,却见那红衣人将自己的双腿往后一挪,腾开一块地方就直接坐在了榻上,歪着头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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