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西索父亲的床边,全身一点点麻痹了,我朦胧的意思到,西索在情绪失控之下,强势的要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你别!”
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用灵魂还是小西索的身体说了这两个字。只觉得灵魂被撕裂了一般痛苦,所有的知觉全部集中在不受控制的疼痛中。
靠!进他的身体时不是挺轻易的吗?怎么灵魂脱离时这么痛苦。
等我摆脱了那种令人呕吐的不适感,脑子渐渐的清醒,缓过神来的时候,小西索的身体已经轻松的容纳了自己原本的主人,并带着一股子怒气,匆匆向外跑。
“嘭”一声,用力的甩开了门出去。
用膝盖也能想得到,小家伙已经怒火攻心,失去理智的认为自己一个瘦弱的小豆丁能打得过两个成年男女,不提那个女人有没有能力,最起码,其中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
果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心里暗骂了一句,站起身来要去追……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身体径直穿过了二楼的大理石地板,直接向一楼的那个杂货间掉了下去。
靠!靠!又忘了老子现在是幽灵一枚,直接现场表演穿墙术了。
花了几秒钟适应了自己的阿飘状态,顺带估测了一下小西索这一大动静吵醒整栋楼的人后,他还能活多久。
也许本来小西索是在房间里睡着了,第二天才发现保险柜被偷了、父亲死了,从此性格大变。就因为我的加入,所以小西索提早发现了,于是这么一冲动,就这么幼年早逝了。
作为唯一还算冷静又该小负点儿责任的我,不得已从一堆杂物中飘了起来,双脚离地,迅速的穿过一道道的墙,往东边院落的地方飘了过去。
据目前的形式来看,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也就只有那个邋里邋遢,号称猎人的酒鬼大叔了。
既然金.富力士和西索在我还是游魂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并且与我交流,那么作为几百年前就已经学会“念力”的猎人一枚,该也是不存在沟通障碍的吧?
离屋子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就听到酒鬼大叔醉醺醺的问话:“什么人在外面?”
再往前,就是侵犯的范围。
我停下了脚步,扬声道:“喂,老头!房主死了,你预收的新徒弟也在人家手心里捏着呢,主屋那儿来了个号称猎人的凶神恶煞,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哦?”酒鬼晃晃悠悠的提着酒壶出了门来,漫不经心的四下扫了几眼。
我猜,他不仅是在寻找我的存在,也是在仔细聆听主屋里的动静。
只是一刹那,面前动作慢吞吞的酒鬼大叔突然一个闪身,从我面前消失了。
啧,比我这个幽灵飘的还快!
手插着口袋,我跟在酒鬼身后飘了回去。
忘了问酒鬼大叔是不是路痴了,我竟然还是比酒鬼大叔先一步到了三楼的书房。
管家已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不敢动弹,家里的仆人尖叫着往外跑,心慌之下撞翻了桌椅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西索手里抓着一把刀,手中抓着的是那个一头金发的孩子中最小的那个。
令我惊诧的是,小西索的唇角恰到好处的十五度上勾,有些邪气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杀了他父亲的妖冶女人:“你最好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
“妈妈!救我!妈妈,救我!救我!”卡加泪眼汪汪的求助,显然被吓坏了。
看到一个孩子镇定自若的要杀自己的孩子,女人显然怔住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妖冶的笑。赛尔也挂着一脸笑意的两手交叉在胸前看戏,身后的保险箱已经打开并且被掏空了。
和日前见到的那个带着端庄的贵妇形象不同,此刻的女人看起来带着点儿妖娆,她笑了,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这能威胁得到我?”
几乎就在微笑的刹那,女人出手了,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前一刻呼喊“妈妈”的孩子抽搐了一下,慢慢的贴着西索,滑到在了地上。快得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是用什么杀的人。
“哟!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还真下得了手!”赛尔嗤笑的道。
“没用的东西!留下了也没用!”杀完自己亲手儿子的女人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随即视线上移,带着诡异的微笑望向小西索,因为透过窗户而来的银白月光,显得格外的恐怖。
嫣红的嘴唇轻轻一吐,对着小西索道:“接下来,该你了吧!”
☆、杀戮与沉寂
女人的手动了动,一只黑色的小东西从卡加的口中钻了出来,向小西索爬了过去。
外观看上去像一只黑色的甲虫,触角偏长,占身体二分之一的大口开着,是一排尖锐的牙齿。
小西索快速的一退,退到了我身旁。略微可以感觉到他在发抖,双手握起,指尖泛白。
“西索!冷静!不能让他们看出你在害怕!”我在他耳畔说道。
猛然想到自己现在说话,对面的念能力者会听到,抬起头时,发现那两个人似乎听不到我说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西索看了我一眼,放松了情绪,如我平时一般手插着口袋里,突然优雅的笑了:“你们可以杀了我,可是如果你们这么做了,就将永远无法离开这栋房子。”
“什么意思?”赛尔眯着眼问。
“很好!”我继续说道,“他们疑惑了,但并不相信你的话。现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告诉他们,你父亲没死!”
小西索微挪了步,下意识的靠着我站着,然后眯着眼,一派轻松的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父亲真的死了吧?”
两人果然顿住了,那只黑色的甲壳虫在地上来回的爬着。
“不可能!”女人尖锐的声音道,“那么重的迷药,他不可能还没死!”
我看到小西索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拼命隐忍着什么。
“继续!”眼望着一道黑影悄悄的出现在屋内的某个角落,我微笑着道,“猎人要捕捉猎物是需要耐心的。”
“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商业巨子,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一个猎人随意的出入自己的宅院?”小西索继续道,“何况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直窥视他的财产。你从来没有发觉,我父亲一直防着你吗?”
女人动摇了,看来我猜的没错,小西索的父亲显然一直防备着她,否则怎么可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扔掉了儒雅外貌的赛尔嘲弄的瞥了女人一眼:“那个男人让你浪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最后竟然也只能靠入室行窃这一招,还必须等他回来,将重要文件锁紧保险柜里才动手。”
“你闭嘴!”女人怒了,“那个男人敢骗我,我要他生不如死!”
“正合我意!”舔了舔嘴唇,赛尔,朝着小西索动手了——
就在那一刹那,“嘭”一声,一张巨型的网从空中落下,将赛尔牢牢困住。女人却在那一霎那挪开了位置。
小西索在那一瞬间也动了,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抓着书房的裁纸刀像女人冲了过去,女人毫无防备的被小西索从背后划了一刀。
没有来得及下第二刀,女人已经闪到了窗边,刚好站在我身旁,却明显的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更多黑甲壳虫一样的东西从各个角落里爬了出来,向着小西索爬了过去。
“那是血喰虫!这女人是操作系的,你别过去!”酒鬼老头一边用念力化成的网对付赛尔,一边提醒小西索。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却知道,面前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已经不对劲儿了,他的眼里除了杀气便什么都没有了。
手中的刀握紧,紧抿着唇,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女人手中操纵着血喰虫,一脸讽刺的盯着小西索自杀似的动作。
一只只血喰虫沿着小西索的脚,密密麻麻的往他身上爬,看上去格外的森然。
小西索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女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女人的眼神从嘲讽到渐渐的恐惧,因为仅用一只就杀了卡加的血喰虫似乎在小西索身上失去了作用,念力和杀气,眼前的孩子完完全全的感受不到。
背上的血还在流着,女人睁大了恐惧的眼,倒退了一步。
“疯子!”女人喊了一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一双眼死死盯着女人的小西索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女人摁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对准了女人的心脏,一把插了下去……
我站在窗前,有些诧异的看着。
当我以鬼魂的形态飘下楼,站在他旁边时,小西索正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女人,手中的刀,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插在女人的身体上。
血肉飞溅,血珠喷到了西索的脸上,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只是死死的盯着。
我蹲下了身来,轻轻的说了声:“够了!”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依旧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刀举高,又一次狠狠的刺向女人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脏。
我以沉稳的声调又说了一次:“我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