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这人身似乎保持了身为兔子原本的迅猛和爆发力,他转眼间就把原本打算逃跑的审神者按倒在地,十足展现野生动物的野性,虽然是小白兔的野性。
主公明显慌乱丶冷汗直流,被压在榻榻米上挣扎,想示弱求饶。
「我求你别,厚君有一个就够了!左卫门啊......」
在审神者受心魔侵扰的那段时间,他已经看够了那样手足无措的表情,他明白其实审神者内心脆弱无比,在那坚硬的外壳下,包覆着一颗柔软蓬松的白棉花。
所以他也特明白要怎样才能让主公弃械投降!
他不顾抗议的开始骚扰,亲吻白皙的颈子,极尽一切让自己看上去像摇尾乞怜。
主公人就是心软,哄一阵子便会化为一摊水任人摆布,当然这是出於他怜爱他们的缘故。
而且,最重要的是,审神者虽然表面上欲擒故纵,其实真的只是个正经的主儿,一点也不懂怎麽应付这事,这样露骨的身体调戏,不消几下便能让他满脸通红。
左卫门不断啃咬着脖子,用齿尖在肌肤上捏出如花点般的印痕,再眷恋的舔舐咬印。
他是兔子,发情时总要咬人,这是天性,不可违。
一边辩解似的这麽想着,他一边咬得更狠。
紊乱的吐息搔弄感官,像灼热烛油与皮肤相融,而那吹袭带着火苗,一大片火海无可救药的开始在胸腔内四处蔓延开来,泛滥成灾。
烧骨燃心的难受,可审神者不抵抗也不迎合,就只是那样,轻轻地喘息着。
如同以往在左卫门眼间流转的景色,他始终任人宰割,无论是拥抱或者亲吻,一概接收,然後留下回眸一笑,蜻蜓点水的逃开。
似乎来者不拒,但他并非放荡。
审神者的爱正如他本人,博大精深,爱得不动声色,可坚定执着。就像一位父亲,诚恳的爱着孩子,不谈好坏只论真心与否──你如何爱我,我便予以回报。
因为爱,所以毫不犹豫,心灵上的痴缠,抑或身体的渴望,若能让他们感到快乐,他愿意倾尽所有,只为博君一笑,然後,刀剑们也为博得他的笑容而赴汤蹈火。
这是他们爱人的方法,愚痴,盲目,可是真挚。
世上又有谁能断定,哪种方式才真正能构成一段爱?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无论如何,那颦笑与眉目之间终究挂满了情丝深结的果实。
既无解,何不任其随风去?人生苦短,仅感快乐便足矣!
尽管他只是只兔子。幻化成人,大概也是为了一尝由快乐与幸福缔结的甜果。
否则他何必放着好好的兔子不做,让自己深受人类愚蠢思绪的纠缠而痛苦呢?
他早已与主人心灵相通。承受那三千烦恼丝,只为与主公凭肌肤相触,於记忆里留下污染般刻骨铭心的墨痕。不问原因,只求一丝快乐,心愿圆满。
再次强调,他是兔子,从前繁衍为生存,现在为快乐,这已成天性,不可违!
「主人哪......」
他轻声叹息般地呼唤着,似是请求。
审神者已经被哄得心软,回以一道微笑。
一点儿迷离就这麽坠入他的眼底,发出石子落水声,像涟漪散开。
左卫门只听见耳边似乎有什麽东西断了,紧接着下一秒,他已经俯身咬上审神者的嘴角。
❖ ❖ ❖ ❖ ❖
忽然,他蓦地惊醒。
然後发现方才的上天恩赐全是幻境一场。
他仍是只兔子,正趴在审神者的房内,绒毛在凉风吹拂下缓缓舞动。
从闭上眼算起不过才几小时,夜色甫落下布幕,银月皎洁的光芒刚开始展露。
胃里还留着不久前吞下的菜叶,身体还未因睡久而僵硬。
从没有化为人,没有与主公翻云覆雨,他依然是「它」,这就是真相。
有够该死!
当它还不肯相信现实如此残忍之时,清光陪着沐浴完的审神者回到房门口,道声晚安。
熟悉的兰草味随着水的热气散入房内。
左卫门依照惯例起身,要冲上前给清光狠狠咬一口,正好还可以藉此泄愤。
但只见清光拉住突然正要进房的审神者,探头亲吻他的嘴唇。
只是轻轻的贴附上头,长久而缠绵。
「这个是晚安吻,嘿。那麽主公,祝你一夜好眠。」
吻毕,他带着笑容,轻巧走回隔壁的房间。而主公也仍然笑得清淡如水。
房内回归静谧,审神者拉上纸门,卧进铺好的床铺内,良久,他撑起头向左卫门微笑。
「呐,左卫门,清光很可爱对吧?」
蹦蹦跳左卫门用力跺脚,表示愤怒。
可是它又突然发现,那笑容似乎已不那麽淡然。
先前云淡风轻的笑容彷佛面具般挂在脸上,遮掩着心底的想法,现在在一人一兔的房里,他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透着一点儿柔软,羞涩,像孩子拿到糖果,忍不住喜孜孜的表情。
他这才发觉,审神者的不动如山,那些蜻蜓点水的遁逃。
......全都只是因为太闷骚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主角是兔子。(各种强调)
想尝试看看用蹦太的角度去看待刀剑和主公,还有我想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套出主公的内心话ww
这次终於有肉肉啦,虽然字数只有一千八而已。
请记得去贩肉铺领取您的那一份肉肉,如果难吃不能打我噢_(:3」∠)_
话说为什麽完整的肉要由蹦太来首次贩售呢?纯粹是因为我想不到找谁第一个所以选了兔子。(被刀剑爆打)
题外话,听说活击刀剑释出了露脸审神者,我用全身的力量祈祷是个正太,我不想要萝莉啊啊啊_(:3」∠)_
第18章 烛台切光忠与他的主公
烛台切光忠的右臂是属於审神者的。
将身体的某部位奉献给主公这件事,几乎已被当作一种理所当然的仪式,日子一久丶习惯後便淡忘了。而且与之相比,大家更关心审神者献给他们的心脏。
不过烛台切总是将这事惦在心上,他用右手挥刀,这只是用来保护主人的手臂。
审神者常藉着「右手料理丶左手搬货」的法则让大俱利伽罗跟着去万屋。
因此和上述相同,身为右臂的他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膳房。
既被托付着守护主公的重要任务丶又掌管主公调理均衡三餐的大权。
烛台切深深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帅气了。
「嗨,亮忠。我又来啦。」
看着斜倚在厨房门口的不速之客,烛台切无力的闭上单眼。
濑见接过他手上那只汤杓,切葱拌入纳豆泥中丶再倒进味噌汤里拌匀,动作熟稔地煮味噌汤,彷佛这是他家厨房似的,虽然技术上来说,这里的确算是他家。
「你怎麽又来了?嫌被骂不够吗?」
烛台切用力将钵里的毛豆磨碎,发出坚硬的声响。
虽说不是每回,但如果撇除看似普通的身体不适以外,主公已经发生过两次可称为严重的状况,而那两次濑见都正好待在膳房里。
他几乎每天都会跑厨房,所以断定就是他在食物中下毒,未免有些偏颇。刀剑对这被引入室里的狼警戒心太重,才会一有黑锅便通通往他背上砸。
他并非为濑见说情,只是觉得没有明确证据就将人定罪实在不妥。
而且,尽管一开始烛台切认为自己的领地遭侵扰而感到排斥,但时间久了,倒也觉得他能帮上许多忙,还算挺有用处,是作菜的人才。
其实嘴上说了这麽多好话,他内心还是对濑见存有一丝质疑。
他的目的不明,明明是隔壁本丸的审神者,却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即使他不被欢迎,但多少也该关心一下,毕竟这可是他被时空政府委托来这里的原因。
可他就只是每天待在本丸里无所事事丶上街玩耍,三天两头便跑出门,还几日都不回本丸,偷偷摸摸的不晓得在做些什麽勾当。
烛台切时常会瞅见他回来时怀里藏着野花。
看他一副轻浮模样,想必上街都是去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他总猜想,那花儿大概是要与花街姑娘调情用的。有些花草还其貌不扬,他的品味似乎跟品格一样糟糕。
如果他看上哪个女人,一块私奔去了那可有多好?如此一来本丸也可以恢复往日的宁静。
这样才对,没错,完全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把他给铲出本丸。
好了,就快点去和女人私奔吧。
烛台切犀利的视线宛如一道光束盯上濑见,让他没来由的感到寒冷。
「我又不是被虐狂,只是觉得厨房待起来很舒适啊。而且在这里白吃白喝我也过意不去,所以就想着要来替大家准备三餐,聊表一下心意嘛。」
「你现在是嫌疑犯,应该远离厨房才对。」
「啊哈,早说过了,对你们主公下毒又没有好处,我根本没必要那麽做。」
他将味噌汤舀入白色汤碗。主公的食具原与其他人无异,直到烛台切被濑见说服将那套本丸收藏用的白底红梅纹餐具拿出来给主公使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