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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浮屠 (粟己)


  待王佑仁转过头去,元芳摇了摇扇柄,哗地打开扇子作遮挡,微微垂下目光看向展开的字条——隐隐有些熟悉的笔迹。元芳略略皱了眉,又抬头看向戏台,台上扮虞姬的花衫已经退场,只留下一地的白花瓣。
  待这出戏演罢,又有歌姬和舞姬上台。眼见着戏班子的人全都退场,元芳转头向王佑仁找了个如厕的借口便匆匆去了后台。
  在后台,方才登过场的人都忙着卸下一身行头和妆容,唯有一人心不在焉地东摸摸西碰碰——正是之前台上扮“虞姬”的花衫。
  元芳径直上前,对那花衫道:“方才姑娘唱得极好,不知可否与我交流交流。”
  花衫抬袖掩唇一笑,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元芳到了旁边的小室中。
  元芳率先步入室内,后面跟来的人轻轻掩上房门,转头瞧着元芳得意地笑着道:“你叫我姑娘?”
  熟悉的声音!
  元芳“唰”地转过身来,定睛打量了面前的人半晌,惊诧道:“你……”
  那人噗嗤一笑,袖袍一扬拂过脸上,转眼便现出一张男人的脸,少了些方才“虞姬”的媚色,却多了些灵动的神色——这人却是贺小梅。
  “你、你、你——”元芳手里的扇子“啪”地掉在地上,呆愣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镇静了一会子,元芳调笑着道:“没想到你还会唱戏呐……”忽又觉得不对劲,他蹙了蹙眉,“你混进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

  【七】

  贺小梅将李马劫镖一事说与了元芳听后,元芳疑惑道:“ 李马怎么会去劫镖?何况,即便是他来劫镖,这也算不得什么棘手的事,也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贺小梅拿起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边倒茶边道:“芳哥,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两个问题。”说着递过一杯茶给元芳,邀他坐下,贺小梅将这几日收集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原来水仙教的人在银子的去向上没能找到线索之后,就立刻着手从李马离开水仙教自创泥土教的经过查起,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李马离开水仙教之后,带着他的拥护者们住进了客栈,后来又众筹银两采办物资买地皮创立泥土教,看上去似乎除了他很幸运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据情报司探子查探出来的消息称,李马曾独身一人暗中拜访过王尚书府。
  “什么?拜访我爹?!”元芳刚刚才捡起来的扇子又掉了一次,连带着下巴都要惊掉了,“我怎么不知道?!”
  贺小梅帮他捡了扇子,顺手拿扇尖儿敲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呢喃道:“原来你都不知道……”
  元芳一把从小梅手里捞过扇子,甩开扇面“哗哗”地扇着风,似乎想借扇子的风来平定心里的惊骇和疑惑。
  贺小梅瞧着元芳急躁的样子,撇了撇嘴又道:“所以,我进来找你就是想说你能不能从你爹哪儿打探些什么?”
  “你们的意思是我爹指示李马劫镖?”
  贺小梅眉头一跳,一手捏着另一手手腕喏喏道:“其实……那批货是王大人贪的银子,你爹身为刑部尚书,要搜集证据办这件事,叫李马劫镖也不是不可能……”
  “贪的?!”元芳“唰”地站起来,身后凳子倒在地上梆梆作响,“贺小梅!李马一走你就让人接这种镖?!”
  贺小梅见他脸都气红了,急得赶紧也站起来紧张地瞧着他道:“芳哥,你别生气。有钱哪有不赚的道理?我知道你见不得贪官污吏,可他刮的是众亲王身上的油水,总比那些贪赈灾银的好……”
  元芳怒极反笑,眼里明明喷着火,面上却还是一派温温润润的样子:“国库的钱哪一分不是出自百姓?他今日能贪国库的钱,改日就不会压榨百姓?!”深吸了一口气,元芳一手握合扇面,负手背对贺小梅道:“这件事我不会帮你们,我与家父同心,断不能容下此等贪官!”
  贺小梅早料到元芳知晓此事后会生气,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但又实在找不到办法在尚书府里自由行动而不被发现,最终还是只能求助于元芳才行。
  “芳哥,你听我跟你慢慢说。”贺小梅上前一步扯了扯元芳的衣袖,见他没反应,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气我认钱不认人,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解决,等事情一曝光,水仙镖局也许是能侥幸免受牢狱之灾。可这名声一旦毁了,将来水仙镖局如何能办下去?水仙教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块招牌一旦砸下来,水仙教就得少了半条臂膀啊!”
  贺小梅一边说一边观察元芳的反应,见他脊背微微僵了一僵,便料想他心底已经有些动摇。小梅大喜过望准备再接再厉,又靠上前一步摇了摇元芳的小臂,柔声道:“芳哥,除了你再没人能帮我们了……”
  元芳却一把挥开小梅的手,头也未转,静默了半晌,冷声道:“几年前教主曾帮我一个大忙,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加之被你们要创造一个乱中有序的江湖的想法感染,我才应邀做了你教的军师。教主也曾答应我,我不论何时都是自由的。这件事,我半点都不想参与。”
  他话里的语气如此坚定,贺小梅不知怎的也窝了一肚子的气,索性也不再劝他。其实贺小梅心里清楚,以元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子,不参与此事两方都不帮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友好。可道理他都懂,问题是他已经这样低声下气跟他讲明利害,他还是油盐不进,还对自己动手,怎么想贺小梅都觉得寒心。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我就不信没了你帮忙,我大水仙教就扳不回这一成!”贺小梅气呼呼撂下这句话转身便疾步离开小室。
  元芳听见拉门声,然后是木门摇摇晃晃的嘎吱声,之后又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什么声音都没了。
  他微微转头看向桌上,方才贺小梅递给他那杯茶,上面还浮着一小片褐色茶叶,仿佛他们之间承载着羁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入夜,月色并不明亮,连星子也难得见到一颗。尚书府灯火通明,金黄色的烛火代替月光照亮了这一片黑夜,人声依旧鼎沸。
  平地里又起了一阵风。
  正厅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歌舞正兴,众宾客齐齐向王尚书举杯祝寿。
  丝竹声声,应和着扇骨一搭一搭地敲在青瓷茶盏边沿上的声音。元芳心绪不宁地端坐于席间,眼神只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果盘。别人邀他喝酒,他也要被唤上数声才能回过神来。
  这般数次之后,几位大人便对这位小国舅爷印象不大好,觉得他傲慢又冷淡。恰逢此时,一直端坐在元芳对面的紫衣姑娘端起茶水起身朝元芳走来。
  “国舅爷?国舅爷?”
  女子连连唤了好几声,元芳才猛然惊醒一般转头看向她:“嗯?啊……”他隐约记得这个姑娘,是兵部尚书李岳临之女。
  紫衣姑娘瞧着元芳呆呆的模样,掩唇微微一笑,又举起杯子对元芳温温柔柔道:“久闻国舅爷乃京城四少之首,能文能武,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李芙妆,以茶代酒,敬国舅爷一杯。”
  元芳忙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却又一时忘了怎么回敬李芙妆这一番夸奖,只好顺口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姑娘有个好名字。”说罢已经一饮而尽。
  李芙妆以袖作挡,也饮尽了杯中茶水。李芙妆自然看出了元芳的心不在焉,也见着了诸位大人对他不认同的眼神。她忽然凑近元芳一步,微微俯身直直盯着元芳的脸看,将元芳吓了一跳。旁边几位大人也被她大胆的举动惊住,另一头正与邻座闲聊的兵部尚书李岳临也顺着大家的目光转过头来,皱了皱眉,刚想呵斥李芙妆退下,李芙妆却又自己直起了腰。
  却听她道:“早年我曾对医术痴迷,也算学了些皮毛。看国舅爷的面色,定是抱恙在身,却还能为给王大人贺寿在此坚持宴饮。这般孝心,小女子佩服。”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便把之前元芳的种种失常行径当做是因为病痛。王佑仁在主位上微微前倾着身子看向元芳道:“儿啊,若感不适,便先回房歇着罢。”
  元芳抬眼又看了看李芙妆,知她是在给自己解围,也没多说什么,果真辞了宴席退回房中。
  元芳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仔细想过,如果果真是他爹为了办案吩咐李马劫镖,那么这笔银子有很大可能会被当做证据放在尚书府,或者已经到了刑部。
  但后者的可能性要小得多。如果按正常流程走,根本不会有李马劫镖这件事,刑部的人大可以直接办。也就是说,这件事,王佑仁是想暗中处理,或者至少说,交给了李马而非刑部处理。
  那么水仙教的人要动手就只能选在今夜——月黑风高,人多喧杂。
  所以元芳一直忐忑不安,却又不知如何面对两方的冲突,索性便顺着李芙妆给的台阶下。罢了罢了,还不如早早安睡,两耳不闻便可装作事不关己。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走,刚好错过了今日寿宴的“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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