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阿福摇头，“那个孩子是计划的成果。”
雅各布垂着眼睛，听见阿福陈述的口气：“这件事情我只是听托马斯主人说起过，他知道有一个小孩子不知为何也参与了这个计划。缺陷是神智不全，是先天性的智障儿童。但是在计划被关闭后，试验成功了。”
雅各布看着茶杯里的倒影有些茫然。
“托马斯主人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将孩子秘密的送到了孤儿院里，希望他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但是没想到紧接着，玛莎主人就出了车祸，失去了即将诞生的孩子。在孤儿院里再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布鲁斯主人觉得这就是上天的意思。”
雅各布看着茶杯晃动的水纹，静静地听着。
“但是那个实验，是留有后遗症的。”这个倒是新奇，他怎么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大脑，是被过度发开的。当初实验的设想，是想要制造出一批天才儿童，为韦恩集团创造先进的科技，所以研究人员尽最大可能激发了那孩子的大脑。当时并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认为实验失败了。”
“直到你们把他领回了家。”雅各布忽然顿悟了以前觉得奇怪的地方。
“是的，那个孩子有些孤僻，看着同龄孩子的玩物更多的像是在看笑话。动手能力很强，学习能力也很快。那个时候托马斯主人就有些担心了，他私底下给那个孩子做了测试，结果惊人。”阿福叹了口气。
“大脑发开过度？”雅各布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
“当时他的大脑就已经比普通人还要多出了百分之三，甚至随着时间增长还有继续开发的可能性。百分之十六的数据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太危险了，于是托马斯主人决定抑制，甚至抹杀这种增长。”
雅各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想听下去了：“他成功了，但是这种抑制是持续的。你是最能接近孩子的人，所以一直在由你进行。但是他失踪了，这种抑制就失败了。已经快三年了，那孩子成活的几率不大。”
阿福报以沉默，只是扭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们去找布洛克警官吧。”站起身，阿福背对着魔术师声音有些沙哑，“我很希望那个孩子活着，除了布鲁斯主人，韦恩家只有他一个人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告诉其他人，你建造了一座墓碑。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墓碑上一片空白。”雅各布看着阿福，“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魔术师先生？”
“我还有事情要做。”
第34章 一个不为人知的服从
林子里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被树枝划烂了衣服都不甚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尖尖的房顶，一昧的奔跑。就好像他身后有什么猛兽紧紧地追着他一样，不时回头惊恐的看一眼身后。
他已经要崩溃了，过度开发的大脑根本就不会停止工作，教授的实验每天都不会停止。哪怕是一只蚂蚁走入房间他都能获取信息，即便是闭上眼睛，金属的墙壁都在告诉他世界的规律，他要疯掉了。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属于人类人性化的一部分在渐渐的流失，疼痛、悲伤、喜悦、满足……但是随之填补上来的，却是世界本质的构建。他能够轻易地得出量子物理的结论，能够将应用数学应用到细节中，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得到知识。
可是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他想要找到一个东西填补自己的空洞。只有感情，他所获得的知识告诉他，只有感情能够抑制这种增长，只有感情能够填补他的空洞。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那个人。
只要跑过这个沟壑，再前进十四米他就能够看见韦恩……宅……
少年停住了脚步，他看见了他想看见的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但是他却无法上前半步，因为那人面对着他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坚定，但是空气却告诉他这个人身上说不尽的悲痛。他现在不希望有人打扰，少年听见空气这么告诉他。
“杰克，我下定决心了。”青年面对着他对着那座黑色大理石碑说，“我曾经在父母的墓碑前承诺过，我将花费我生命中所有的时间和罪犯交战，直到他们死亡。我将继承他们的精神来战斗，而你，我的弟弟。”
少年听见青年的声音坚定：“但是你终究不姓韦恩。”说完，青年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对不起，可是如果他们在也会这么做的吧。”青年转身，背对着墓碑也背对着少年，“再见，布鲁斯。”
‘你根本不是个韦恩！’几年前的记忆依旧鲜活，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清晰地记忆。他甚至能够看见年幼的布鲁斯对着他，脸上的表情狠戾。
我是否姓韦恩，真的就这么重要么？悲痛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心头，然后如同潮水般散去。他甚至能够平静的走到那个黑色的石碑前，转过来看着那个黑色的石碑。上面用白色的字写着两行字。
雅各布
1990-1996
“所以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来这里么？”少年站在墓碑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后，“13，你隐忍着这么久，就是为了来到这里，告诉你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么？”
“已经无所谓了。”少年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已经无所谓了。”
“你的价值，不应该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规定，”男人这么说道，“回到我身边来吧我的孩子，你迷失了。你的价值不应该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宅邸里，而应该作用于更伟大的地方，实现更伟大的东西。”
“你需要我么？”少年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我不想消失。”
“当然，”男人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只要你为我服务。”
“我是你的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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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活了六岁啊。”魔术师站在黑色的石碑前，“在你宣布我不是个韦恩的时候，也宣布了我的死亡。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布鲁斯。”
“我也不知道Sis，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我应该杀死他的，再见到过去的他时。”看着墓碑周围干干净净的草地，“上面什么都没有，Sis。上面应该写着我死亡的日子，但是什么都没有。”
和记忆力不同，此时的墓碑上一片空白，仿佛只是一个黑色的标示牌。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确立我的死亡。”魔术师回答着那个永远听不见问话的人，“还有七年我才会看到这座墓碑，那么上面那行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想要一个答案，Sis。”
“他对我说，我终究不是个韦恩，Sis。他否决了我的存在，明明他是最后能够证明安桑是个鲜活的人，而不是我的幻想。每个人都认识雅各布，每个人都知道雅各布，可是安桑呢，我的灵魂呢？”魔术师看着墓碑，“我的灵魂呢？”
“以前的小蝙蝠多好玩啊，他只能够看见我的存在。他会像长辈一样制止我捣乱，会告诉我是非曲直。小丑也不错，他眼里只会看见我，会陪着我一起玩，会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一个方向，可是为什么布鲁斯要毁了这一切呢。”
“为什么要把我从阿卡姆带走，为什么要告诉小蝙蝠雅各布的存在，为什么。”平静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以为我会在意么，没有了教授存在的阿卡姆，对我来说才是天堂。”
“布鲁斯毁了一切，Sis。他甚至告诉了小闪我叫做雅各布，他甚至告诉了小闪，那是我最后的良心了Sis，那是我最后的证明了。雅各布的存在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重要到想要抹杀我的存在么？”
“你看，所有人都认识雅各布，作为小天才，作为一个董事长，作为一个弟弟，作为一个朋友，作为一个敌人。没人知道安桑的存在，明明最开始活着的是我不是么，Sis？明明最开始活着的是我。”魔术师的声音平静的诡异。
“我只剩你了，Sis。我只剩下你了，多么悲哀。”无声的笑了起来。
“是啊，好问题，我为什么还要呆在哥谭看着他。”魔术师蹲下伸抚摸着空白的墓碑，“大概现在的他还没有放弃我？又或者我被触动了吧。”魔术师看着墓碑慢慢的说道，“雅各布的存在，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他能够顶着整个正义联盟的压力把我带走，重要到他愿意为了雅各布和蝙蝠侠交涉，重要到愿意陪着雅各布一起静静地呆在山洞里什么都不做。明明是他说的不是么，雅各布已经不是韦恩了。”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站起身，背对着石碑如同记忆力青年背对着他，“如果我毁掉了雅各布，他会不会哭啊。那一定很漂亮，小蝙蝠一定会心疼的不行。能够说动小蝙蝠对我手下留情，小蝙蝠一定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