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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追命无差] 损无咎 完结+番外 (繁兀)


  喝完了直接用袖子擦擦嘴,看见追命饶有趣味地瞧,怔了一怔赶忙低头,张了半天嘴才接上话:“幸亏当时正在望江,是卢善人救了小人,住在卢府的时间,不瞒官爷说,是小人最好的日子。没想到……”
  “怎么?”
  “有次卢老爷带大伙出门游赏,走到半路,不知怎地我迷迷糊糊晕了过去,醒时才知道落在歹人手里,我们哪能敌过那些强人——”
  追命截道:“你们?”
  “还有几位在卢府的相识,我们只好听话,碰见秋姨是巧事,她看小人和阿平尚有姿容,便出钱将我们买下了,这才来湖州。”
  甘祁涵终于叹出来:“这样的生活,必然是命中注定了。”
  追命面色郑重,沉吟不语,这秋姨想必是琅玕箐榭的鸨母,另一个阿平大概也是男娃娃,只是其他被掳孩子的下落呢?
  “你先别忙发愁,我问你,卢府就任人劫掳,竟没寻救?你又知不知晓别人的去处?”
  甘祁涵只是蹙眉摇头,什么都答不来。
  问他无用,追命打算去找有用的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叙完,新案开始
酒楼的报菜名抄了东京梦华录嗯【。
凌涛楼的构思来自北宋画家燕文贵的溪山楼观图。
印象有点模糊,仁兴镇的名字应该就是根据湖州那片的某个地名杜撰的了。
小官外面男装里面女装据说是当时馆子的实情。
伪娘男孩纸,我自己其实不怎么感兴趣。
甘祁涵的名字,祁有大、极的意思,涵有滋润意,他的名字是专门为他取的很润的名字w

  ☆、章七

  [七]
  翌日,天刚擦亮,房门轻开三指宽的缝隙就停住了,追命顿时惊醒,察觉背后轻动,倏地起身朝着瑟缩出门的甘祁涵笑道:“你自回去,且放心,保你不会受罚。”
  甘祁涵点点头,打开门请追命进房:“多谢官爷,您请进来,外面天寒。”
  一刻后,琅玕箐榭的马车来了。
  车行出驿馆不久,马突然嘶叫一刹,刚落到车顶上的追命不由嘿笑,动物倒比人灵性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发现拉的车稍沉了些。
  又过半个多时辰,琅玕箐榭已然在望,只见粉白院墙半遮着内中楼阁,看来似处颇雅静的宅子,谁能想到竟是红尘营生的地方。
  鸨母和宅院相称,无半丝的俗艳意思,瞧来是徐娘未老,风韵岂止是犹存。
  也已不能算作风韵,倒近于风神了。
  她一见追命——还是自己开窗将追命迎进屋的——便屏退侍婢,自将酒壶酒杯拿给追命,淡淡一笑歉然道:“不知刘大人所邀贵客竟是追命三爷,未备佳酿,奴私藏的酒,恐难入三爷眼目。”
  追命目中闪了一霎清光。
  他已经比甘祁涵早进琅玕箐榭,只是没有立时来找这鸨母,中间所差,不过片刻工夫而已。
  追命开门见山,女子知晓的却好似更少,说是自己出行到望江,正巧看见合适买下的孩子,至于来路从未多想,往前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知。后来又将那阿平找来询问,也没得着。
  许是不知,许是不愿说,追命也不能强行撬开别人的嘴,更不想在琅玕箐榭久留,嘱咐过不要责罚甘祁涵便匆匆拜别。
  酒自然是未动的。
  他飞身离开时,还瞥见甘祁涵在门口向他行礼。
  ***
  “事是这样,有主意没有?”
  “的确该去卢长生那里再看看,万一是他暗中捣鬼,将府里孩童卖人谋财,那太也可恶……对了,”铁手一拍膝盖喜道:“我之前在他府中曾见过两个说定夫家的女孩子,也说了一两句话,咱们去到那,可以此作借口问询。”
  “如此当真好。”
  铁手忽又摇摇头:“只是——”
  “怎么?”
  “当时仿佛有他家奴仆在场,万一卢长生警觉,怕就不会有所行动了。”
  “总好过无,权且试他一试。”
  “嗯,如若是他作怪,只盼就此现出真形。”
  二人要赶去望江,入夜还在疾奔,不意外错过了宿头,便沿河边找块干净无风的地方,生起火来将就过夜。
  晚饭也拖到这时候才吃,正是从凌涛楼包走的羊肉馒头。烤之前追命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油纸包,铁手凑过去看,瞧里面包了个油亮布骨朵。
  羊肉馒头表面经它一涂,再烤时嗞嗞作响,烤热了张口去咬,似乎比在店里还好吃些。
  “哎,”正经事议完,馒头也吃没了,铁手忽然对别的事情生起兴趣:“那样的妓馆,是什么情形?”
  普通的窑子花楼他们都进过,男妓阁子,经这一回当推追命为第一人了。
  “二哥想看?可太容易了,京城杭州要么别个富庶的地方,或者再往南,随你去打听,还怕没有门路吗?”追命随手挑了挑篝火,揶揄道:“我却不陪你。”
  “只问你什么模样,又没说要去……我哪会想去瞧这些。”
  “没特殊,和寻常花楼一般,那些男娃娃连穿衣打扮都像姑娘。”
  铁手闭着眼皱起眉想了想,猛地一晃睁开眼来频频摇头,哭笑不得道:“罢了,想这做什么。”
  他只是突然记起来,姑娘家的衣衫自己好像也穿过一回,还是套喜服。
  咿,想多了怕要发噩梦。
  在铁手一睁眼一闭眼之间,追命已然悄无声息地挪到他左边,也背靠那块石头坐好,眼前篝火跳来跳去煞是好看。
  “游夏,”他扭过脸死盯着铁手给映得泛光的眼:“咱们——”
  铁手将眼珠转到一侧,斜睨着截道:“少说有两个月未曾见面。”
  “这样久了啊。”
  那一声笑叹,低沉的尾音被堵在了齿间。
  追命只觉得铁手的头发都让火光照成金黄色的,在眼前晃得人发晕。
  结果那人吻尽兴了,竟然靠着石头出溜滑倒在地上,躺牢靠了还不忘把脸埋在没光的暗影里,然后以一种颇有点强硬的语气嘱咐道:“下半夜换我来守,记着喊我。”
  “唔,”追命喝口酒低声应了。
  ***
  追命只听呼吸也晓得铁手没有睡着,况且他口鼻喷出的热气已让自己腰际腿侧的衣衫都渐渐发了潮。
  于是手不由自主地爬行到了那人脖子,再往上一点,贴着发根倒扣进去。
  铁手的脑袋晃了一晃,河滩的草叶搔着他耳朵眼,痒得很。再者两只手都当作枕头垫在脸下面,仍嫌不够高。
  最扰人的是追命身上的味道。
  他换了许多吐息的方式,非但避不开那柔和却苍郁的气味,反而越贴那人越近了似的。铁手放弃般重重喷一口气,闭紧眼,额头又向追命腰胯的暗影里躲了躲。
  脖根那只手忽然覆住了后脑,带着一种揽托的力量。
  “枕着。”
  铁手任追命托着自己的脑袋安放在腿上,脖子转动几下很快找寻到最舒适的位置,确乎比睡在地上好得多。甚至于越发明显的、追命身上藏不掉的体味,在微凉的夜风中竟无由堆砌出层层包裹的温敦。
  “过子时喊我。”
  他决心要睡了,故而又谨慎地嘱咐一遍。
  “好。”
  追命答应着,一掌盖住了铁手已然闭合的眼睛。
  ***
  那双眼再睁开时,果不其然看见河面上泛起了清晨特有的朦胧,远处树杪也几已可辨了。
  “你又……”铁手叹了半声,转脸盯着追命冒出胡茬的下颌:“咱们还要赶路,不歇怎么能成。”
  追命低下头来看,只嘿嘿地暗笑。
  这两天他奔波不停,确感疲乏,但单是费力罢了,铁手却不同,上一件案子与人斡旋虞诈的颇辛苦,该当多养养神。
  可昨晚应承了,现下又食言,自己既不占理还是莫要驳嘴的好。
  铁手一骨碌坐起身,脱下罩在最外的衣衫,出手快不见影地将追命一裹按到肩上。夜深露重,那人就着单衣,早已潮透了,□□在外的肌肤碰到都是凉的。
  “我不——冷…”
  “知道,”铁手说着只将人又拉近了些:“天色尚早,也不必多,你睡半个时辰再走。”
  “欸我有分寸,当真乏了自会说与你,不需睡。”
  “……三师弟。”
  无怪铁手次次都用这法子,细数下来只剩它尚可见效。
  待二人收拾妥当启程时,天边已浮起了橙红。
  *
  卢长生,是个近十年来在望江名声渐起的大善人,最常有的善举便是扶助孤弱,家宅偌大,收养的少年青年也不少,逢年过节或是天气好时,还爱风风火火带出去游玩。他不但供给这些孩子的吃穿住行,还常请托人帮未婚未嫁的说事,便是有想经商的想念书的,也一应资助。
  铁手上回查了这人底细,知他年轻时虽有恶行,现如今却是有口皆碑,又在庐府住了几日,认为全无问题才将孩子寄养在此。
  谁知再来竟是为这卢长生或许有的隐恶。
  “莫叫他知道我是哪个,才好问琅玕箐榭的事。”
  “好,那这葫芦先不要了罢,否则可叫人一眼看破身份。”
  “不须你说,我也晓得,”追命嘿笑一声,拆下葫芦递给铁手,扭转脸去颇有点不舍地哀叹几声:“扔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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