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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剑河 (雁字翎)


  白玉堂一点点抿紧了唇,一字一顿道:“我能。”
  夏玉琦收敛了嬉笑之态,“仗剑自可快意恩仇,策马便能驰骋江湖。然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很多时候凭一己之力回天乏术。就像你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展昭被水冲走。这种时候,可还能担负?”
  “师父,”白玉堂的目光决绝而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无耻鼠辈得逞。”
  夏玉琦斜着眼瞅了瞅,接着一把将白玉堂拉到榻上。“打坐。我眼下使左手剑,游云心法练就的内力用不上,闲着也是占地方。趁现在传与你,全当你对付襄阳王一党时师父给的盘缠。”又独断专行道:“不许嫌弃,听到没?”
  白玉堂想违抗师命也被最后一句堵了回去。
  浮云内力自三宫泥丸抽离,途径中庭尾闾尽数倾泻。夏玉琦单手稳稳搭在白玉堂背上,周身却随着真气流转微微颤抖。磅礴淳厚的内劲滔滔不绝灌入白玉堂体内,与他脉络内原有的同脉真气相融相和。有隐脉相助,白玉堂炼化同源真气的速度很快,源源不断的内劲流入体内竟没什么痛感。
  一盏茶过,夏玉琦放下了手。
  白玉堂只觉浑身充沛有力,耳聪目明也远较之前。师父这是传了多少年的功力给他?白玉堂心下起疑正欲发问,不料夏玉琦先发制人,“坏了坏了,我约了公孙策那小子的。碰上你,这一激动就给忘了。”
  公孙策袭天鸾林清饮衣钵,却不属于天鸾门下。当年夏玉琦九绝之毒发作,也是林清饮和公孙策替他医治。
  “快,你先下去看看,在的话就把人带上来。我想想怎么编个靠谱的理由。这读书人认死理,怪不好打发的,”夏玉琦头疼地说。
  白玉堂拜别夏玉琦便要下楼。
  “玉堂,”夏玉琦忽而将人叫住。
  白玉堂转身,看到夏玉琦的眼。岁月留痕,苦痛长黯,这双眼辽阔得像是一望无垠黄沙漫天的漠北。可苍凉中分明混入一丝冉冉不息的笑意,所有酸甜苦辣的痕迹都成了吉光片羽。遍历沧桑,铅华尽洗。
  夏玉琦笑呵呵摆摆手,“去吧。”
  白玉堂在走廊上就碰上了公孙策。两人互通讯息一合计,火急火燎撞开夏玉琦的客房。
  人去房空,卧榻余温尚存。
  白玉堂揪着公孙策问:“你和师父是怎么在一起的?”
  公孙策一五一十道:“夏前辈的九绝之毒又犯了,正巧与我撞上,这几日我便来替前辈压制毒性。”微微一顿,又道:“恕我直言,治标不治本。前辈这毒已经无药可救。”
  “多谢告知。也多谢公孙兄近日来照顾师父,”白玉堂客客气气送公孙策出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决堤,在冰凉冷冽的脸上肆意划落。
  房里静得可怕,公孙策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是绝尘而去。他没告诉白玉堂夏玉琦是从白府出来复发的九绝,也没告诉白玉堂九年前从他身上偶尔看到的命格。公孙策精歧黄之术亦通命理卜易,当年他看到如此凶煞的劫难还愣了愣,当林清饮问起时终是选择烂在肚子里。
  白玉堂,命定凶劫,十五而至。逝骨肉至亲,失手足挚友,断授业恩师。如过,可保一世安乐,半生逍遥。

☆、第九章(4)

  金华府白家,宅邸雕梁画栋,府内鸦雀无声。
  白玉堂一路快马加鞭抵达白府,没顾得及瞻仰记忆中的走鸾飞凤,便急急拉住一位过路的货郎询问白府详情。这货郎摇摇头道:“哎,我们也纳闷呢。就七八天前,整座白府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像跟没人一样,连个音讯都没有。歹人?没有没有,没有打架的,就是直接空了没动静了。”
  谢过货郎,白玉堂一拳头砸在门上。是来得太晚,还是白金堂布局,不得而知。
  这无理取闹的一拳竟砸开了白府大门,门后露出张方口大耳的脸,面色不善。
  白玉堂又惊又喜,一脚抵住门板。“寿叔?是我啊,白玉堂。”
  开门的是白家老主管白寿,使一根黑白两色长棍,在江湖上有“阴阳棍”之誉。见来者是白玉堂这一放出去就几百年不念家的小兔崽子,白寿紧得铁箍似的嘴角微微一扯,继而飞快将人拉进府内拴上门。
  “出什么事了,哥哥呢?”白玉堂见此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白寿轱辘一下长棍,出口流利古板得像是照本宣科。“有人欲对白府下手。老爷诸葛再世未卜先知,已带所有人躲到藏身之处。就等那伙人来,自投罗网。”
  白府上下已心服口服尊称白金堂为老爷,整个白府都由他打点。白玉堂也就水涨船高地骗了个二爷的称呼,同戏文里那些闲散不归家的二爷一个德行。
  “要对白家下手的人是谁,来了吗?”白玉堂不动声色咬了咬嘴唇。
  白寿摇摇头,粗声粗气道:“二爷,来犯者以桐山五蛇为首,尚未露面。”
  白玉堂的手按上剑鞘。目光迢递眉目舒展,竟破天荒显出几分大战在即却临危不乱的沉稳。“哥哥在哪儿,我能现在就去见他吗?”
  白寿收了长棍毕恭毕敬道:“自然,我这就带二爷过去。二爷请随我来。”
  “那就,有劳了,”白玉堂一手执剑另一手扣了三粒飞蝗石。自夏玉琦传与他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耳目所及远非昔日可相提并论。
  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依稀旧时光景。假山旁的荷花秃得只剩光杆子,东插西横满池狼藉。白寿领着白玉堂来到一间偏室便停了下来,侧身让道。“二爷,老爷就在里面。”
  白玉堂觑了觑,一把拽过白寿支支吾吾咬耳朵:“寿叔,你看我这……出山门没立刻回家,在外头花天酒地疯到现在。哥哥他,肯定得怪我。能不能您先进去通报一声,看看哥哥的脸色探探口风?”
  白寿憋了半晌,干巴巴道:“二爷过虑了。老爷见到二爷高兴还来不及,怎还会怪罪?”
  “说的也是……”白玉堂被三言两语说服了,抬手推门。电光石火间,这推门的手往腰身一探掣出惊风长剑,手腕一转使一招野鹤孤云,剑刃锋芒乍现直取白寿咽喉。
  白寿的阴阳棍也是沾过血的。骤然变故下,长棍似雨后春笋迎剑尖而上,乌澄澄的阴端点拨两合与惊风争锐。
  白玉堂这一剑倾全力而出,深厚精纯的内劲与孤锐险峻的剑意水乳交融。棍剑相触只听哔哔啵啵的碎裂声,惊风如入无人之境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碎长棍,凛凛剑身寒气彻骨一下子抵住白寿咽喉。
  白寿没料到白玉堂的内功如此凶悍,大意失荆州便再无翻身之力。手中的长棍英年早逝,剩下半截拿来当柴烧都嫌短。
  白玉堂一手执剑挟持白寿,哐当一踹踢开紧闭的门,另一手飞蝗石出直接打向空荡荡的房里。
  飞蝗石落在地上,回音空旷。寂静无声的四角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无数条精神抖擞的小蛇潮水似的从四面八方漫出来。这些蛇三角脑袋细长身,条条饿得眼冒绿光七荤八素,撞到凳脚都能不分青红皂白一口死咬上去。门口洒了些驱蛇的□□,这些毒蛇就只能在房间里挨饿,谁要进去了就是送死。
  白玉堂一使劲,剑锋严丝合缝压在白寿咽喉上。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凿出一个冰窟窿,满腔怒火凝聚成一个无比讥诮的笑。“寿叔,我白家待你不薄。你是卖主求荣还是贪生怕死?亦或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白寿这一段演得破绽百出都可以当筛子使。明知劲敌要来,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守株待兔反大肆旗鼓玩起地遁术,此为破绽一。不知来者何人白寿便开了门,待看清门外是白玉堂又拉人飞快进府,大敌当前这轻而易举放人的习惯是为破绽二。领白玉堂来到偏室后百般推脱不愿先行入内此为破绽三。
  “二……二爷,”眼见阴谋败露,白寿手里的半截长棍砰的脱手。
  惊风剑刃一凛削破了白寿的皮,流出热乎乎的血。白玉堂没有歇斯底里,声音也不高,可字字薄情,仿佛面对一具尸体。“你告诉我,哥哥他怎么样了,我白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可还安好?像你这种六亲不认的,还有多少?”
  白寿在惊风逼迫下一动不敢动,嘶哑道:“二爷,小人的妻儿都在他们手里。”
  “你妻儿的命便是命我白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命便一文不值?你可想过你替桐山五蛇办事能讨到什么结果,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一旦事成留着还多张嘴。”白玉堂的双目宛如利刃,在白寿身上一刀一刀地扎。
  凌空一道细细的寒光,转瞬即逝。
  白玉堂惊风一转横刃抵挡。那枚银针没头苍蝇般撞上剑锋,叮一声掉了地。白寿就没那么走运,张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以脸砸地的姿势扑通倒地。白寿后背上中了一根银针,与白玉堂打落那枚所差无几。
  响尾蝰长发覆面,飘在不远处。
  仇家当前,白玉堂将三尺寒锋刷一声还了鞘,下颚轻抬宛如绝壁上的雪松寒梅,“我要见哥哥。”出鞘之剑固然锋芒四射令人丧胆,可这鞘中之剑锋锐俱存蓄势待发,比之全然□□的剑更多了未知的诡秘莫测。不知这剑几时方出,也不知杀招何时降临。引而不发悬而未落,这才是最令人心惊胆寒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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