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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剑河 (雁字翎)


  见二人双双惨遭祸害灰头土脸,谷篱乐不可支故伎重演,一时间飞蝗石疾风骤雨铺天盖地,一袋子存货须臾间洋洋洒洒丢了个精光。
  此刻商杓终得以冲破束缚,急不可耐道:“魁哥快走,不然就迟了!”就再走不了了。
  打到酣处的孙魁一记重拳停在半空,一脸费解地回望商杓。为何如临大敌要走?埋伏又能如何,我不也完好无损一路势如破竹,再多的石子也无非多来几拳而已。
  白玉堂已然大汗淋漓几近虚脱,发上沾了雪,半缩在雪堆里呼哧呼哧直喘气。那精雕细琢的眉眼少了些焕然多了丝坚毅,顶着以倔强铸就的尖锐棱角刺出去。他知晓谷师傅就在近旁,却摸不透谷师傅的心思。而无论出面与否,白玉堂始终将自身置于单打独斗一无所依的境地里。
  失去了师傅,失去了猫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见白玉堂浑身颤抖眼神迷离,偏一脸死不瞑目地以目光死咬孙魁不愿撒开,凭零星一点执念吊在阎王殿门口徘徊游荡,谷篱自觉不能再闹了不然真要被玩死。北斗双侣本就被烂柯阵围得焦头烂额,谷篱一出手登时将二人手到擒来困死在烂柯阵里。捉了这两条漏网之鱼,阴山教此次进犯可谓全盘皆输。
  白胡子老头战战兢兢抱着瘫成一堆烂泥的小家伙出阵,绷紧做作的手直抽筋。
  白玉堂揪住谷篱飘飘欲仙的白胡子,有气无力道:“师傅……师傅死了。”
  谷篱心下略惊,到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红光满面的脸色也不削减半分,“看开些,谁人没有化土的那一天。”
  “猫儿,猫儿被水冲走了……”白玉堂小手用力,把谷篱的整个下巴都揪近了。清冽的声音带了一丝微颤,却固执地阐述前因后果,“从寒潭底下潜出去,那儿有个漩涡。”
  谷篱龇牙咧嘴掰白玉堂的手,这浑身无力的小家伙手劲却不小。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宴希来收拾完残局赶来,适时解了谷篱的燃眉之急。谷篱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把小家伙塞到宴希来手里,脚底抹油就欲离开。
  “谷兄。”
  掌门发话,加之白玉堂那足以烧出洞来的灼灼目光,谷篱推拖不得走上了漫漫寻猫路。半道遇上憋着口气阴晴不定的花熠,两同样郁结的难兄难弟便相伴偕行。最终一举两得,花熠找着罪魁祸首一顿好打,谷篱寻到展昭顺利完成掌门所交付。
  展昭心急如焚推开门扉之际已近酉时,一簇昏黄烛焰生生不息跳腾燃烧。烛光熏染,白玉堂四脚朝天咬着被角睡得正香。宴希来搁下手中半卷残破竹简,顺势取过一旁书籍盖在上头,走近展昭低声道:“你二人形影不离情逾骨肉,”忽而似喟叹似呢喃,“但愿……斗转星移,初心不改,此情不变。”
  “徒儿绝不负师父所期,”展昭答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这抹情怀至纯至真通透无暇,少顷功夫却莫名浮现出施玖那张嬉笑欠揍的老鼠屎脸。展昭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挠挠后颈以平复糊成一锅粥的思绪。
  榻上的小家伙抽抽小鼻子,双眼睁开一道缝。
  展昭得了师父应允活蹦乱跳来到白玉堂跟前,来时诸多由关切滋生出的恼怒在触及小家伙睡意朦胧蒙了层水雾的桃花眼时烟消云散。要论真该生气的是白玉堂才对,展昭可是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自作主张大义凌热以命换命。若非气不该尽命不该绝,白玉堂可得活于风溯柒和展昭两人为其丧命的阴影之下,何其残忍。
  “玉堂,”展昭难掩雀跃,一声呼唤短促有力。
  白玉堂飘忽游离的目光在展昭脸上上上下下逡巡半晌,忽而就从云里雾里的醉酒状态回过神来,抬起鼠爪子一把捏住展昭面颊晃来荡去不愿松手。
  展昭心花怒放也顾不得面上这点小疼痛,拍着小家伙能摸出脊骨形容的后背调笑安慰:“当初自个说的话都忘了。你说过祸害遗千年,我这等大祸害即便想死阎王爷还不乐意收。”
  “猫儿。”
  展昭一愣,小家伙已然一个倒栽葱气势汹汹跳到他怀里。他忙伸手环了小家伙腰身就势接住,后退半步才又站稳。可怜止了血还未痊愈的手臂,一拉一扯之下痛楚清晰,嘶嘶灌入两口冷气。幸而,没将这随心所欲的耗子摔了。
  白玉堂扬起脖子逆视,指着展昭鼻尖张牙舞爪道:“猫儿,我担心死你了。”能把关怀之辞说得这般恶声恶气如狼似虎一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样的,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正是这句凶神恶煞挂到门上能直接用以驱鬼的话,在展昭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悄无声息扎下缠绵深根。
  展昭握住白玉堂冰凉纤细的手腕,腕骨处峭楞楞的骨节执拗地向外横生。稚嫩剑眉扬一抹狡黠弧度,装模作样道:“何时竟轮到小师弟凶人了。”
  “少摆大师兄架子,你这笨猫哪有半点大师兄的模样,”白玉堂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清浅笑意从唇角浮现,细细密密在整张面容上铺成。展昭贴近白玉堂耳畔,威胁道:“小师弟既如此说了。那从此刻起,就让我好好摆出大师兄的模样。”
  东阳酒的醇厚浓郁的香气无孔不入,透过门扉窗户上的缝隙浸染了一屋。素来面色无澜宴希来缓缓摇头,嘱咐两人暂且呆在屋内之后默不作声出屋捉拿死性不改的偷酒贼人。东阳黄酒的香味独树一帜极易辨认,明明封好了藏于另一峰顶的酒窖里,怎又被翻了出来,真真是藏得了初一藏不过十五。
  宴希来前脚方走,两如胶似漆乖巧伶俐的小娃便相视一笑齐齐亮了眼。
  “猫儿。”
  “玉堂。”
  白玉堂趴着展昭左耳神气活现炫耀,“宴师傅一直伏在案几上看一卷竹简。瞧那竹简质地定是古物,指不定是什么好玩儿的功夫。”
  “饿死鬼,功夫哪是能随便练的,休要乱打主意,”展昭一戳白玉堂前额,嘴角微翘,“我进屋之时师父匆匆忙忙将竹简压在下头,看来……”
  “磨蹭猫,还等什么,”蓄了六七成力的小耗子将适才无可奈何表现出的恬静乖巧撕了个稀巴烂,干脆利索呲溜跳下卧榻,鞋也不套啪啪啪往案几跑去。纯白绢袜一路搓碾沾尘带土,瞬间面目全非成了花袜。
  展昭跟上前去,仗着腿长身高率先拿到竹简。白玉堂扁着嘴不服气地一跳一跳。展昭莞尔,小心翼翼展开竹简放到低些位置。
  展昭的动作轻手轻脚如捧至宝,实是这竹简饱经风霜脆弱不堪,年岁之长足以令所有还能喘息的人恭恭敬敬磕头喊一声祖宗。用以串联的牛皮早失去韧度,撞到一起都能叮咚作响,斑斑驳驳的竹面这边缺一块那儿断一片。轻轻一翻噼里啪啦声便如骨节断裂使人胆战心惊。
  竹简上的字迹以小篆撰写,行笔工整纤细隽秀。
  五月芳菲,山阴水阳……展昭眯了眼借昏黄烛焰极力辨识,无奈接下几句缺东少西根本缀连不成。再下又勉强能读出半句:二魂凝而双剑成,双锋现而洛图出。白玉堂挤掉展昭如饥似渴凑近竹简,亮闪闪的桃花眼一眨不眨从头至尾观摩。
  夏玉琦不甘不愿的抱怨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展昭不敢耽搁忙七手八脚拾掇好这堆几近散架的竹简,原封不动放回案几还用书籍盖住一角。一连串行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个轻车熟路的会家子。白玉堂蓦地咧开嘴咯咯直笑,被展昭一把抱住三下五除二扔回榻上。
  两人才沾了榻还没捂热宴希来便推门而入,瞟一眼两小儿径自走向案几。
  白玉堂偷偷拉展昭衣袖。展昭回眸,正撞上的这对眸子流光溢彩,满是偷鸡摸狗占了小便宜的兴奋劲——你白家二少爷的出息呢。见展昭望他,白玉堂只动唇舌不出声喜滋滋逞工炫巧。
  白玉堂道,都记下了。
  过目不忘的小强盗太可怕,展昭泄愤般点上他精致玲珑的小鼻尖,果不其然惹得小耗子拳打脚踢。两人顺势抱作一团在榻上来回翻滚,各自施展十八般武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几床碍手的被褥接二连三掉落在地。
  收拾完竹简卷轴的宴希来悄然无声凝视旁若无人滚糯米团子的两人,万年□□凌厉的唇角牵扯出一丝极细极微的弧度。这两……小冤家。
  

☆、第一章(1)

  双锋现而洛图出,得洛图者得九州。
  这神神叨叨的谶言不知从何而起,却如疾风骤雨,一时之间传遍城街巷陌。本就闲不下来的江湖借机蠢蠢欲动,明的暗的正的邪的势力纷纷揭竿而起。然而谶言中的双锋究竟指了何物,则是众说纷纭谁也道不清。
  一老一少便是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骨眼上步入金钟镖局。
  谈买卖的地点在正厅,一门二窗严丝合缝,足见这是一趟极隐秘的镖。可偏有人没事找事要一窥究竟,在窗户纸上戳个洞聚精会神地偷觑偷听。干这偷鸡摸狗勾当的是个翩翩公子哥儿,一袭皂衣用的上好的流光锦缎,腰际悬把镶玉的剑,撅着个金座绸布垫大的臀瞧得津津有味。
  这一趟买卖竟谈了将近一个时辰。门栓吱吱呀呀拉开的时候,皂衣公子心满意足地欠欠身子,一猫腰就欲带着偷得的秘密悄无声息逃遁。谁知一转身,就见对面光秃秃的柳树杈上坐了个剑眉星目的蓝衫少年,正笑意如风地望着他,笑得他寒毛卓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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