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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剑河 (雁字翎)


  剑光冲展昭而来。展昭不避不闪,身形一拔苍劲沉稳,手臂一扬将巨阙横过头顶。
  银光迫近,来人那一袭白衣飞转疾驰,上头的流云暗纹翩若鸿羽。剑锋上的华光一路绽开,修韧矫健的身躯势不可挡。他以足履率先欺近展昭,剑锋顺势一换,由纵及横由直化曲。这一脚不偏不倚落在横隔的巨阙中央,巨阙剑身微陷,发出一声经久不散的低吟。
  先迎后起。展昭真气流转手劲突发,以巨阙为弓弦,将这白衣少年作弓上之箭倏然射出。
  少年的剑法全无定式招数,剑尖方向自始至终直指最为凶悍的阵眼。直接明了,破七杀阵之将位。只一瞬,剑锋离阵眼不盈三尺。
  展昭助人取阵眼后片刻不歇,真气灌注一跃而起,使出燕子飞中最快的燕渡寒江紧追少年身形。
  七杀阵抵死相抗,煞气铺天卷地。
  轻、快,少年手腕一送,剑尖已与阵眼相触。险、疾,剑锋上寒光盛放,又准又狠一剑撕开阵眼。七杀阵,破。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七杀阵的余浪一波波袭来,再不似先前进退有度,而是孤注一掷做垂死挣扎。少年破开阵眼也拼了一身气力,此番七杀阵余势袭来,令他执剑的手微微颤抖。那刚长开了些的五官稚气未脱,长眉微蹙拧出一股倔强,眼梢睥睨桀骜不羁。
  展昭追至少年身旁时恰赶上凶险无比的一波势头,巨阙当即行云流水连用一十六式,将这波余劲一一化解。左手一伸架住少年的上身,向旁一带离开虽残尤烈的阵眼。少年硬挺的脊梁骨抵在展昭手上,时隔多年,熟稔依稀。
  俄顷,风烟俱净。
  阴煞三尸立在半山腰上,老二与老三尚在喋喋不休地争论。身为指挥担当的彭踞一脸费解,正想破脑袋去琢磨这七杀阵怎会忽而变了样呢。
  少年向展昭一挑眉。他生了对吊稍桃花眼,这一抬一瞥间尽展清冽风情。
  一蓝一白两道人影蓦然腾起,三下五除二攀上山崖。彭家三兄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阵法已破,大惊失色下抱头鼠窜。展昭巨阙一现锁了彭踞退路,再飞踢一脚踹倒彭踬。那白衣少年不甘示弱,手腕飞转剑光一凛就封在彭跻跟前。
  三尸一字排开,俱是低眉顺眼。
  “少侠饶命,二位少侠饶命!”彭踬忙不迭讨饶,大腹便便的肚子一鼓一鼓。
  展昭一言未发,只将巨阙在手上一绕,以剑柄压在三人身后。
  那白衣少年都懒得瞧上三人一眼,眉目一撩一抬,讥诮淋漓尽致。“捡前辈遗留的阵法来害人,要脸不要?”
  “不要不要……要吃的就好……”彭踬陪着笑嗫嚅一句,在彭踞恨铁不成钢的一手肘下总算识趣地噤了声。
  “撞在我手里,就得吃点教训,”少年懒洋洋一眯眼,下一瞬,手腕突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起连落三下。少年手里的不过是柄普通利剑,剑锋还因与七杀阵厮杀而缺了俩口裂开一道细缝。可即便是把破铜烂铁,一经少年之手登时孤锐绝伦。刷刷两剑,分别斩向彭踞和彭踬右臂。
  这少年出手前无半分预兆,甚至连他体内真气的聚动亦无法感知,干净利索形似鬼魅。
  展昭微一使力,将三人禁锢得愈发牢靠。
  白衣少年出剑太快,以至于鲜血飞溅两条右臂齐齐断裂,痛觉方生。彭踬发出嗷一嗓子如丧考妣的哀嚎,一头栽倒痛不欲生。彭踞冷汗涔涔,青白下唇咬出血来。右臂一断,于三尸而言一身修为就此付之一炬。
  展昭默不作声,锵啷一声归剑入鞘。像三尸这般作恶多端臭名昭著的江湖臭虫,斩一臂可算是小惩大诫。只不知这毛还没长齐的少年小小年纪哪儿学的怜香惜玉,倒是没向三尸中唯一的女子下手。
  少年对三尸惨状视若无睹,睨目一扬剑,将剑上沾染的污血挥去。
  死性不改的彭跻瞧得双眼发直,彭踞和彭踬的前车之鉴在头脑发热下都不值一提。她轻捻兰指将一绺碎发埋于耳际,搽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上挤出一个自诩风情万种的笑靥,抹得鲜艳欲滴的双唇启阖,对着那少年似娇似嗔,“这位少侠真是惊才风逸……”
  一声铮鸣,却是巨阙出鞘,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而那少年性子更直,眼皮也不抬反手就是一剑,尚在半空的剑尖陡然一转刺入彭跻咽喉。
  前有利剑入喉,后有巨阙为制。彭跻那些莺莺燕燕的温情软语都没来得及登台亮相,就被堵在喉口同她一道送去了阴曹地府。白沫与血水顺着彭跻张开的口角流出,抹开那些胭脂水粉。
  彭踬的哀嚎突然之际鸦雀无声,彭踞胸腔一热,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阴惨。
  展昭将巨阙一横,平心静气沉声道:“滚。”
  两尸抬起彭跻的尸首跌跌撞撞离开,东倒西歪宛如丧家之犬。仅存的左臂踉踉跄跄吊在那里,血肉模糊的伤口吧嗒吧嗒溅血。
  料理完阴煞三尸,展昭这才得以正眼打量少年。那少年也毫不客气,肆无忌惮逆视回来,恨不能在人身上戳出窟窿。两厢目光兵戎交战金戈铁马谁也不肯相让,却亲狎无间默契异常将除了彼此之外的任何人事弃之不顾。
  半晌,展昭终于轻轻一笑。那淡而情重的笑在温润唇边漾开,眼里纯粹的愉悦仿佛要溢出来。“小师弟,”展昭手扶巨阙轩眉轻扬,“别来无恙?”
  如此仪容,如此风骨,如此身手。仅凭一剑之利,洞穿不那么地道的七杀。这白衣少年正是金华府白家二公子,玉魂剑夏玉琦的唯一传人,白玉堂。十五岁的灼灼年纪,前脚才迈入江湖后脚就踩了天大狗屎运,碰上五年未见的大师兄。
  五载江湖不见,一朝阔别重逢。
  白玉堂的桃花眼梢顾盼神飞不掩惊喜,往双鬓扬去宛若仙鹤翔空时那一尾翎羽。薄薄的嘴皮子却不饶人,万分唾弃道:“冤家路窄。”
  展昭开怀大笑。笑声从少年人的胸腔迸发,从修韧硬挺的躯干中喷薄。这朗朗笑声弥散进每一粒尘泥浮游里,张扬开拓于苍茫长空下。“冤家,”展昭从善如流替换称呼,“别来无恙。”
  白玉堂双眉一剔刷的收了剑,“猫儿,话说你怎会同这群人一道?”五年未唤的名号,一经拿来依旧熟稔如昔。
  “玉堂,你此行是为劫镖?”展昭漫不经心横跨半步,以背脊挡了远处诸人视线,免得被那长于唇语的陆成窥去隐秘。
  正聚精会神瞧得津津有味的陆成一巴掌拍在近旁一株古木上,伤口重又震裂惹得龇牙咧嘴,吸溜冷气愤愤道:“禽兽,定是故意的!本公子这走南闯北的眼睛一下就看穿了,那少年绝非他展昭的寻常人。”
  “他们在说话,不欲与你听也无可厚非,”叶思源兀自撕下一条衣料摸索着缠上陆成的伤口。手指沾染新渗鲜血,问:“又裂了,你不痛吗?”
  陆成讪讪坐一边,脸上慢慢折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白玉堂开门见山道:“不错。画影本就白家守护之物,我来取回名正言顺。”
  前有三尸强取豪夺,后有白玉堂直言不讳,画影神剑出世的讯息已然不胫而走。是意外泄露还是别有用心,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展昭心下暗自一笑,寻问道:“不知玉堂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五音坊。这几日我都在那儿落脚。”白玉堂行得正坐得直,面色如常报出个声名远扬冠绝群芳的红粉地来。
  倒是惯会做面上功夫的展昭眯了眼,尾音上翘,“五音坊?”
  宫商角徵羽是为五音,几个江湖奇女子临西子湖搭阁建榭初成五音坊。坊中之人不多,然个个是精通音律的好女,可谓江湖中为千万人歆羡的温香软地。除却一身好乐艺,大多坊中女子还具备一身好武艺,撂倒三五个粗手笨脚的大汉不在话下。白玉堂以男儿之身暂居五音坊,不得不令展昭生起刨根问底的心思。
  “蜻湘在那儿,”白玉堂满不在乎道,继而乌溜溜的眼眸一亮,“她那儿总有好酒,还能学着把玩几下琴笛。”
  说起来这蜻湘还是展昭的师妹白玉堂的师姐,与两人一样师出天鸾,较白玉堂长了一岁。展昭了然,蜻湘与白玉堂意气相投无话不说,况且这耗子在与夏玉琦朝夕相处中不仅将流云剑、浮云纵、游云心法修得小有造诣,还不知不觉沾染上一些浪荡癖好,诸如嗜酒。念及当年白金堂那几尾空口胭脂鲤鱼就令小家伙原形毕露,而今白玉堂因酒赖上五音坊也算有迹可循。
  展昭对此不作回应,停顿些许,转而层层追问:“玉堂,消息可打探清楚了?这画影是真是假?从何人手中得来又送往何处?”
  白玉堂神情一肃,须臾迅速觑一眼展昭理直气壮道:“没顾得上。听着画影便赶来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有何关系?胆敢打画影主意的,一锅端了便是。”
  “哦?”展昭轻笑,不做他语。
  白玉堂的眼睛又清又亮,眼眶狭长吊梢,双眸明朗如星河飞屑。这双眼打出的光在展昭身上来来回回逡巡几圈,继而嘴角一勾,掷地有声,“猫儿,这画影,不论真假不管□□,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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