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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大咩哥)


“难道你只是在沽名钓誉?还是说你与那恶贼狼狈为奸了!”
雁停云浑身一颤,他目光黯淡,面如死灰。
他很想大吼:“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但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因为王怜花说的许多事,他是知道的,而那些他不知道的部分,据往日尹令行的行迹来看,也很可能是真的。
雁停云看着那些充斥着怀疑、冷漠与鄙夷的目光,惨笑连连。
他很想质问他们——
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如果你们是我的话,你们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那是从小将我拉扯长大,授我武功教我做人的师父,唯一的儿子啊!
我能杀他吗?
不能!
否则有朝一日我奔赴九泉,将有何颜面去拜谢师恩啊!
所以雁停云只能竭尽全力为尹令行掩饰,善后,做尽一切自己鄙薄之事,将自己的仁义之心埋于泥沼中腐烂。
他愧啊,恨啊,每天醒来都恨不得把尹令行碎尸万段,但是……但是……他更怕自己对不起师傅啊!
雁停云不解释也不反驳,他抬头望向那个轻猫淡写地剥开他仁义外皮,居高临下俯瞰着他的人。
他咬牙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语一出,四周一片哗然,这等于他承认王怜花并非胡言乱语,而且尹令行所作所为他全都知情。
原本半信半疑的人们,顿时从眼中迸发出仇恨的怒火。
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无辜之人,更是为了自己所受到的蒙蔽与愚弄。
若雁停云真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称颂过他“仁义无双”的自己岂非可笑到愚蠢?
雁停云没看那些摩挲的刀剑蠢蠢移动的人群。
他只是固执而坚韧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王怜花笑道:“自然是尹令行尹兄告诉我的。”
雁停云摇头,道:“他怎么会告诉你,为了让我隐瞒这些事情,他甚至愿意对我下跪磕头……”
王怜花笑道:“因为我要杀他。”
雁停云闻言一怔,他并不明白这个解释的含义。
王怜花道:“因为他敬你又厌你,他爱你又恨你。”
“你从小到大都鄙夷他,看不起他,从来不会理解他。而他这辈子也无法成为你亲近与关怀的那一类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你的喜爱。”
“所以当我告诉他,我要杀他取脸时,他问我能不能帮他杀一个人。”
“我应允了他,这个心怀怨气与绝望的可怜虫,便告诉了我这三年来他所犯下的一切恶行。”
“这就是我知晓一切的缘故。”
王怜花浅浅地笑着,他用言语化作蛛网,编织着丝丝惊惧,层层绝望,那笑容艳绝而酷烈,美得锋锐而迫人。
“因为他必定会死,所以他不愿让你独活啊!”
此语一出,雁停云脑袋轰地一响。
他看着王怜花扇合的嘴唇,却再也听不到他说的一字一言。
雁停云僵立于原地,干枯,惨烈,绝望。好似一截风化千年的朽木,又如同一尊侵蚀殆尽的石像。
“仓啷”一声,他猛然拔出那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弯刀,刀映新月,如雪如霜。
无人来得及阻止,雪亮的刀影在雁停云脖间一闪而过。
宝刀初露,割断的却是它主人的喉咙。
仁心已失,名誉已污,宝刀已钝,连师父的独子也死了,他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雁停云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心想:尹令行,我……果然不能独活啊。
一时间,满园之人鸦雀无声。
唯有独立于高处的王怜花,发出了一声悲悯的叹息。
方才他口舌凌厉,逼死雁停云时,像妖魔,像恶鬼,像无情的刽子手。
而此刻,又偏是他为死去之人,慈悲叹息。
人人都知王公子有千面,何人又知王公子有万心呢?
雁停云与尹令行的纠葛,就像是一场闹剧。
当那割断喉咙的尸体轰然倒地时,人们方才猛然从闹剧中惊醒。
明明需要保护的楚秋词被人杀死,而杀她之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刃不见血地逼死一人。
他们这群侠客英杰,却像失了魂一般,竟无人有所动作。
清醒过来的人们既懊恼又愤怒,高举着刀剑,准备跃上屋顶,给王怜花来个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孰料,王怜花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迈出右腿,凌空一踏。
竟如同奔月的嫦娥仙子一般,向夜穹中高悬的明月飞去。
忽然,一排秋雁飞过,那踏云奔月的人影,在瑟瑟雁影的掩映下,宛如被风吹散的烟云,消失不见了。
寂静的沁园中,人们张口结舌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心中骤然浮现一语——
美人失语,公子踏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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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正在月下漫步。
他漫步的地点十分别致。并非宽阔的街道,亦非曲折的小巷,而是那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飞檐与屋脊。
在萧瑟暗月的映照下,手中皮口袋底渗出的血迹,仿佛被月光洗褪了似的,不复鲜烈的猩红,变得有些灰暗。
刚杀完了人,王怜花本来打算直接回到自己在镇中租下的一所隐蔽别院。
但见一路上桐叶萧萧如雨,流水潺潺似歌。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觉得在如此寂静的夜晚,沐月听秋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清歌。
王怜花侧头望去,那个方向有一座阁楼灯火通明,光华瑰彩,看模样是一处寻欢作乐的所在。
阁楼里的女子唱着醉人的歌。
王怜花凭着超凡的耳力能听清一点歌里的词——仿佛唱着白色月前倾吐的相思,黄沙途上儿女的情痴……
他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聆听了一会儿。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
那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学唱远方传来的缠绵清歌。
磁性醇厚,韵味十足。声音倒是好听,但就是没一个字在调子上。
王怜花不禁嗤笑出声。
前方一个黑影转过头来。
王怜花远眺时,以为那是一个筑在飞檐上的兽头。
待走进一瞧,才发现是一个坐在兽头上的人。
他像是一个极古怪极落魄的渔翁。头上戴着的斗笠跟被狗啃过一样,东缺一块西缺一角。一身褴褛衣衫,右边袖子只剩半截,连衣襟都烂成了条。
光裸的右手拎着一根断了线的鱼竿,晃晃悠悠地翘起。
嘴里轻轻地哼着歌,断断续续的,那调子跑得仿佛挂到了天上。
听到王怜花的笑声,那人侧头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朋友月下漫步,好意趣。”
王怜花道:“你是?”
那人温和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王怜花笑道:“如果你是无名之辈,那江湖上还有几人敢说自己姓名?”
那人微微一讶道:“你认得我?”
王怜花抚掌唱道:“他就是那山巅云,云中月,大侠中的大侠,顶峰中的顶峰!”
沈浪笑道:“我也认得你了。”
王怜花道:“哦?”
“我是谁?”
沈浪笑道:“如此聪明绝顶,却又多嘴多舌的,除了咱们的王公子,还会是别人吗?”

第9章 美人头(八)

自大漠楼兰一别,沈浪与王怜花已有一年未见。
沈浪含笑打量着王怜花。
虽然王怜花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
然而,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文尔雅的微笑,还有嘴角边那颗颜色浅淡的痣,足以让沈浪剥去他面上的人皮,还原那张熟悉而姣好的脸,一如既往的狡黠而纵情。
沈浪道:“一别数月,王公子风采依旧啊。”
在沈浪打量王怜花时,王怜花亦把沈浪瞧又瞧,看了又看。
他慢慢悠悠踱到沈浪身边,拣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与沈浪并排而坐。
他笑道:“沈大侠却变了许多。”
沈浪道:“哪里变了?”
王怜花侧头瞧着沈浪。
他们一人坐在瓦片,一人坐在兽头上。这样的高低差,让王怜花平视的目光恰恰落于沈浪的腰侧。
那处布料上有一道锯齿状的裂口,看似应是被人用铁爪一类的武器抓破的。
王怜花只是淡淡一眼,便能毫不费力地穿过裂口,看到沈浪结实的腹肌,和线条流畅,极有张力的腰线。
衣物的其他地方,亦是千疮百孔,四处漏风。
比酣熟在楼下街口的乞丐更加破烂褴褛,惨不忍睹。
王怜花盯了那道破口好一会儿,意味深长道:“至少我们几个分别的时候,沈大侠还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
“如今这副模样……是沈大侠不不屑于作一般侠客白衣长剑的打扮,想要标新立异,不流于俗,好突显沈浪天下第一名侠的潇洒不羁吗?”
沈浪笑道:“不敢不敢。”
“既然王公子如此欣赏这套装扮,我们换一换衣服如何?”
“这样王公子就能体会一下‘天下第一名侠’的潇洒不羁,而我也不必拜访张府的时候,因为衣冠不整,被人赶出来了。”
王怜花眨眨眼睛,道:“你去了张府?”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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