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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大咩哥)


那一通嘲骂令他爽了个彻底,然而痛快过后,他又觉得后悔至极,亦是绝望至极。
当王怜花询问完毕,孙子仲心灰意冷地瘫软在地上,等着王怜花收走他的性命。
孰料,王怜花只是抬脚一蹬,将孙子仲踹了一个跟头。
他道:“滚吧。”
孙子仲难以置信地抬头:“你、你……”
王怜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他说:“以后对乔武义好点,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弟子。”
“否则,只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罢,越过孙子仲,跨过拱门,走入园中。
孙子仲怔愣地瞧着王怜花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脖子,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头颅是否还完好地安放其上。
心中骤冷,因为他摸到了一根冰冷的钢线。
双手绞着钢线之人,赫然是白天那个一声不吭的关外“狼头刀”,同时也是他唯一弟子的乔武义。
孙子仲惊恐地挣扎起来,他想问他,明明王怜花都打算放过自己,为何他还要这么做!
然而什么话都没问出口,便被人勒断了脖子。
乔武义将尸体拖至树林中,用草叶与泥土草草掩埋。
此时,王怜花已经来到了楚秋词卧房的门口。
他环抱着双臂,背靠着墙面。
听着屋中呻/吟之声此起彼伏,绕梁不绝。
右手食指在左臂上无声地打着拍子,心里轻快地哼着歌。
他抬头望月,月如钩。

第8章 美人头(七)

王怜花解下腰上的皮口袋,将艳丽凄迷的美人头毫不怜惜地塞了进去。
他跳出窗外,伸手勾住檐角,翻身跃上屋檐。
脚踩在白瓦上,居高远眺。
清寒的夜风携来嘈嘈切切的人声,不时爆发出一两句怒气冲天的大吼。漆黑的庭院突然迸溅出火光点点,宛如一群群纷杂乱舞的萤火——源源不断的人手提灯笼向沁园汇集而来。
王怜花弯了弯眉眼,看来他们是发现被塞进茅厕里的人,或者是孙子仲的尸体了。
面对这迫近的危机,王怜花并未逃走。
他不慌不忙地站在屋顶上,就那样优哉游哉地等着。
等着前来擒贼的人群像黑压压的潮水一般涌入沁园,甚至颇有闲心地点数着楼下的人头。
第一批闯入之人,由于急切与慌乱,竟瞧也没瞧屋顶,你推我攘地径向楚秋词的卧房冲去。
随后赶来的一批人比第一批秩序得多,也谨慎得多。
他们的领头者是雁停云。
雁停云一踏入沁园,便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整个院落。这是他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新的环境便将其地势格局了然心中,无论是对敌还是撤退都大有裨益。
这一扫,令他眼皮一跳。
他对站在屋顶上的沉声问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语气略有些刚硬与冰冷,夹杂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厌弃。
王怜花笑了笑,并未回答。
雁停云皱眉,他刚要加重语气再问一遍时,之前一个冲进屋中的人,又从屋中冲了出来。
进去时他是急切而凶狠的,出来后他却变得惊恐与慌乱了。
他大叫道:“死了!都死了!”
雁停云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此人的衣襟。
“谁死了?!”
那人结结巴巴道:“张、张夫人,和沈、沈浪,都死了!”
闻言,雁停云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屋顶之人。
虽然他相信尹令行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能力,杀掉楚秋词与沈浪。
但是,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质问一句突兀出现在此处的尹令行。
他沉声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看到贼人。”
雁停云眼睛一亮,急切道:“你看到他的脸了吗?他是谁!”
王怜花道:“我看到了他的手,看到了他的脚,就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戏谑道:“除非你给我一面镜子。”
雁停云道:“什么意思?”
王怜花微微一笑:“意思是……我就是那个贼人。”
雁停云瞳孔一缩,失声道:“尹令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一问,令对方又笑了起来。
不同于方才的戏谑与恣意,这一笑是优雅的,静美的,带着淡淡的嘲讽与讥诮。
“雁停云啊雁停云,孙子仲说你有眼无珠果然无错。你真是空长了一对招子,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
见对方依旧疑惑不解,王怜花的神色更加讥讽。
他说:“我不是尹令行啊。”
雁停云道:“放屁,你不是尹令行是谁……你不是尹令行?!”
雁停云的目光震惊地逡巡在王怜花身上。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那个一直跟从在自己身边之人了。
自他与尹令行的事迹传遍江湖,人人都赞他忠厚仁义,人人都视他为最孝顺的弟子,与最慈心的兄长。
然而,盛大的名声虽然绚烂与芳香,又有谁能看到掩藏在馥郁花丛下的腐叶与烂泥呢?
尹令行,徒有“美好行止”的佳名,但却是一株从根上坏了病树,一颗从内芯烂了的种子。
虽然他曾发誓改邪归正,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收敛的毛病没过两个月,就又犯了。
雁停云曾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曾责骂痛打过他。
但是尹令行就是一颗锤不扁,蒸不烂的铜豌豆。
他仗着雁停云不会伤他性命,就算被打得断了腿,一旦修养好,又会拍拍屁股出去鬼混,甚至还拖累雁停云丢尽脸面为其善后。
这样反复折腾过几次后,雁停云对他彻底失望。
只要他不去淫辱良家妇女,他想卧花眠柳,还是喝酒赌钱,全都随他去。
虽然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但是两人之间早已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从那以后,雁停云再也不多看尹令行一眼,因为每看一眼都会让他觉得厌恶与恶心。
此刻这认真一看,令雁停云失了神。
他张口结舌,心惊难言。
我……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这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那张俊美的面孔的的确确是尹令行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千面公子”王怜花对自己的易容术,就像是沈浪对自己的朋友一样有信心。
然而,那双灵动的眼睛,讥诮的微笑与下巴扬起的弧度,却没有一处属于尹令行。
就是这些微的不同,让尹令行的面孔像是朽木上生出的芽,石头上开出的花,令人细看之后,品味出惊与艳。
这便是独属于王怜花的魅力,无论他幻化万人千面。只要他想,他便能从雕刻着芸芸众生的壁画中脱出,让天下之人皆为之凝目。
雁停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既有丢掉包袱的如释重负,又有对师父的愧悔于歉疚。
他嗓音干涩地说:“他……他死了?”
王怜花笑道:“雁大侠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呢?”
雁停云喉头颤了颤,他说出了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违心之语。
“我……当然……要他活!”
王怜花抚掌而笑:“雁大侠果然大仁大义……可惜可惜。”
雁停云道:“可惜什么?”
王怜花道:“可惜你要他活,他却要你死啊。”
雁停云瞪着眼睛道:“什么?!”
他说:“吾弟虽非仁义之辈,但必不会恩将仇报,你休要离间我们兄弟!”
王怜花笑着摇摇头,他并没有反驳雁停云的“离间”之疑。
他问道:“雁大侠,你说说看,尹令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人?好色,惫懒,偷奸耍滑,心狠手辣,言而无信,人品低劣……
雁停云脑海中回荡着这些词语,但是他却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口。
因为他是尹令行的大哥,是“仁义无双”的雁停云,无论尹令行怎么烂到了骨子里,在世人看来他都必须心胸广阔地去包容他与宽恕他。
见他不愿说,王怜花笑道:“那让我替你说吧。”
“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徒,这三年来他所犯过的罪,让我来帮你一桩一桩的数。”
“第一桩,前年三月十五日,洛阳新安桥,尹令行诱/奸一九岁女童,弃尸桥下。”
……
“第二十一桩,去年五月二日,川蜀丰都,尹令行潜入一举人府邸逼/奸名门闺秀,事迹败露后,灭人满门,并纵火烧毁府邸,伪装失火。”
……
“第四十三桩,今年甘月二五,洪州安定,尹令行蒙面抢劫赈灾官银,事成后留下红白烈虎旗,嫁祸于青藤山龙虎寨。”
……
王怜花微笑着细数尹令行的罪名,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丧心病狂,滔天大罪。
随着这些罪名的揭露,众人在对尹令行越发鄙夷的同时,看向雁停云的目光也越发怪异。
等到王怜花数到第五十七桩的时候,所有人都远离了雁停云,让他周围出现了一个空白的圈。
众人都用怀疑嫌恶的目光望着他。
因为王怜花揭破的这些案件,都发生在雁停云为尹令行求命后的三年。
有人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雁停云,你不是在神剑老叟等前辈面前为尹令行担保,发誓约束其行,令其不在作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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