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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请君入瓮 (大咩哥)



第18章 傀儡戏(七)

但凡在洛阳的风月场上混迹过的风流浪子,无人不知这么一句话——“木槿花开香远闻。”
说的便是颐芳斋的槿娘子。
槿娘子姓秦名槿,传说她乃是管家小姐出身,家道中落后,父母俱亡的她被黑了心肝的舅父卖为奴婢,又因豪门深宅中一些不可说的阴私争斗,辗转流落到风月场所的颐芳斋,成了一名妓子。
她虽沦落风尘之地,却如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混迹于这片腌臜丑陋的所在二十多年,竟然能保住贞洁之身。直至退居幕后,成为颐芳斋的鸨头,都不曾破身。足见其心志坚定,手段非凡。
槿娘子心肠慈和,也是人尽皆知的。
若是洛阳有哪名女子可怜到不得不卖身为妓,她们必定会首选颐芳斋。
因为全洛阳的妓/女都知道,只有颐芳斋的槿娘子,待手下女子如亲女。也只有她,才配让大家真心实意地唤一声“槿妈妈”。
当然,单凭一个弱女子,即便再聪慧再有手段,都抵抗不了强权倾轧。但是自她十六岁出阁接客起,乃至掌管整个颐芳斋的十多年中,竟无一个权贵强迫她,或者在她场子里闹事。
若说她背后没有一棵大树撑着,怕是谁也不肯相信吧?
洛阳一些游手好闲之人,曾绞尽脑汁地猜测着槿娘子背后的大树是谁。从洛阳豪富猜到公侯王府,甚至还有人猜到了“活财神”的头上。
猜来猜去,就是谁也没猜到,槿娘子靠着人,却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王公子从来并不是一个乐善好施之人,他也并非是白白为槿娘子撑腰。
王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她便以青楼为掩饰,在地底修建密室牢狱。王公子不过是依例而行,扶持了一个人成为颐芳斋的老鸨,使颐芳斋成为其狡兔数窟中的一窟。
此夜月朗星稀,风月无边,槿娘子与她的金主王怜花,正待在颐芳斋的屋顶上。
这屋顶并未覆以青灰瓦当,而是被筑成一方坦坦荡荡的高台。
仰可探手摘星辰,俯可尽览洛阳花,非一般的清净风雅。
高台上没有多余的布置,只放着一张青席,一张木几。
木几上放着一套茶具,一个敞口的瓷盘。
瓷盘中净水清浅,一朵菡萏舒展着花瓣,静静漂浮于水面。
槿娘子绰约的身躯裹着一袭轻纱,跪坐于青席上。
王怜花头枕着她瓷白的双腿,幽白的月辉散落在他脸上,让他俊美的面容显露出一种宁和静美,堪可比拟瓷盘清水中静静绽放的荷花。
从带着槿娘子登上屋顶高台起,面此良辰美景,绝代佳人,一贯风流多情的王公子竟不谈风月,反而大肆谈论着一个男人,溢美之词一把接一把地洒在那个男人身上。
槿娘子一边微笑着聆听,一边剥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荔枝,喂至王怜花的嘴边。
槿娘子摇头笑道:“公子必是在逗我,这世上哪里找得到如此完美无瑕之人?”
王怜花一口吞掉送到唇边的荔枝,笑吟吟道:“别说是你,就是我听到别人空口白牙,讲个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来,也不会相信。”
“可老天呀,真就弄出了这么个人物,还偏偏让我碰上了他。回回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也是无可奈何啊。”
槿娘子笑了笑,素白的手指又拈起一颗荔枝,慢慢地剥开。
她淡笑道:“槿娘虽愚钝,比不得公子广博多思,但也知道‘老天从来见不得完人’。”
“看似完美无瑕的美玉,只是未经有眼光的人细看而已。”
“纵使那沈浪再聪慧,再高深,怕也熬不住公子一双慧眼打量吧?”
王怜花赞叹道:“槿娘果真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吗?”
槿娘子垂眸示谦,她笑容温婉道:“纵使我真有七窍,也比公子少一窍。听公子口气,可是寻到破绽了?”
王怜花笑道:“心软算不算破绽?”
槿娘子道:“不算。”
王怜花道:“为何?”
槿娘子道:“因为公子口中的沈浪,其智计与聪慧已经高绝到足够支撑他挥霍善心了。”
王怜花接着笑道:“那若是他对一个人心软到毫无底线,算不算破绽?”
槿娘子微微一笑,道:“他会吗?”
王怜花伸手,修长的手指勾住槿娘子垂落的发梢,把玩起来。
他说:“像你这样见惯风月之人,也会小瞧情爱蛊惑的力量?”
槿娘子连声叹道:“难难难。”
“那可是连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朱七七,都未办到的事。”
王怜花笑道:“她不是差点儿做到了吗?”
“证明沈浪并非一块冻在冰里的石头,这便足够了。”
槿娘子道:“依公子的意思,是要利用朱七七吗?”
王怜花不知想到了什么,怀念又遗憾地挑了挑眉。
他道:“当然不。”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若谁能掌控得了那个爆碳似的疯丫头,叫我给他提鞋我都心甘情愿。”
槿娘子道:“公子可有其他人选?”
王怜花摇头道:“朱七七都不成,我又能有什么别的人选。”
他嗤笑道:“白飞飞?熊猫儿?或是金无望吗?”
见王怜花将与沈浪有过纠葛之人,全都一一否决。
槿娘子皱眉道:“所以这破绽……”
王怜花笑弯了眼,接口道:“目前看来,是毫无用处啊。”
此话一出,槿娘子彻底怔愣了。
王怜花聪明吗?如果他聪明的话,那他为何会抽丝剥茧地分析了许多,却得出了一句废话?
王怜花是傻子吗?若不是傻子的话,又怎会在得出他的敌人毫无破绽的结论后,笑得没心没肺,从未见过的明快与爽朗?
然而,事实上王怜花却是这世上顶顶聪明的几个人之一。
槿娘子忍不住仔仔细细地将王怜花打量了一番,仿佛这位相识多年的公子乃是初见一般。
漆黑明亮的瞳眸瞧着清浅,那是你未曾见过薄雾吹散后露出的深渊。
俊美的面容笑容婉然,明明是他真正的面孔,却叫人觉得只要用手指在他面颊上一捻,就能撕下一张假面。
槿娘子神情郑重地赞服道:“公子尽说沈浪深不可测,公子您自己何尝不是不可捉摸?”
王怜花笑道:“我耗费了你近半个时辰,说了场废话,你却赞我不可捉摸?”
“槿娘,你对我偏爱了。”
槿娘子以袖掩唇,咯咯笑道:“依公子与我的关系,我不偏爱公子偏爱谁呢?”
她剥着荔枝,道:“听公子讲了许多,我却觉得公子不是没有办法治一治沈浪。”
王怜花漫不经心道:“什么办法?”
槿娘子玩笑道:“公子何不自己成为让沈浪心软到毫无底线之人?”
“依公子心思之灵慧,易容之高妙,扮成一个比朱七七更加风华绝代的女子迷倒沈浪,岂非易如反掌?”
槿娘子一心剥着荔枝,并非发觉枕在她膝上的王怜花,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与微妙。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怜花望着一望无垠的夜穹,怔怔地出了神。
他想的并不是如何易容成比朱七七更美的绝代佳人,也不是如何迷倒沈浪。
他想的只是——沈浪会对我心软吗?如果会的话,他能心软到什么地步呢?
他揣测着,思索着,有条不紊地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找出,沈浪每一个与自己交汇的眼神,每一句说给自己的话。
然而那些眼神太深,话也太深,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然有些模糊。
王怜花却更加渴望知晓了。
这困惑就像是心中突然烧起的一把火,旺盛而热烈,唯有再会一会沈浪,方才能灭掉它。
王怜花想得太过出神,槿娘子剥出的荔枝在他唇边悬停了许多都未发觉。
直到槿娘子轻轻地唤醒了他。
王怜花瞧着那颗饱满多汁的荔枝,微笑道:“这一颗,我要你含在嘴里喂我。”
槿娘子微微一怔,清丽的面容上忽地泛起一阵羞红。
她朱唇微张,丰润的唇瓣含着莹白的荔枝,俯身靠近王怜花的面庞。
当他二人近到几乎呼吸交闻之时,王怜花猛地一翻身,掐着槿娘子的脖子,将其按倒在青席上。
感受着手掌下温润的肌肤,颤动的喉头,王怜花毫不怜惜地用力,掐得槿娘子将口中荔枝呕了出来。
王怜花悠悠地笑道:“我还在想着,你到底要等到何时,才将指甲里的毒/药下在荔枝上?”

第19章 傀儡戏(八)

“也不要意图吞毒自尽。”
他轻柔地抚摸着槿娘子的脸庞。
“难得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如果逼得我将你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那就太过暴殄天物了。”
王怜花的话语是温柔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刚硬冰冷。
尽管被掐得气滞,槿娘子的面容依然温和安详。
她微笑道:“公子安心,我不会吞毒自尽的。”
“只有活着,手才是温的,心才是热的。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为何要去寻死呢?”
王怜花叹道:“这便是我想不通的一点。”
“你向来谨小慎微,又知情识趣,还十分惜命。多余的事情不会去做,多余的话也不会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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