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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魂兮归来 完结+番外 (谢子舒)


你说,是因为人不同,还是因为时不同?
呵,或许,是都不同吧……

曾经年少时,我也以为自己对霓凰的感情,就是青涩的喜欢。
若没有那场赤焰大案,或许我……而今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妻子的丈夫。
举案齐眉,其乐融融。就像说书戏文里那样。普通平常,却也静水流长。
可而今呢?一切都改换了模样。
一切都改换了方向。
……
倒不是嫉妒不甘,只是人事变迁,总归有些怅惘罢了。
人老了,兴许就是如此吧。

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当年若没有那场赤焰大案,我与景琰未来会如何。
懵懵懂懂地开府建牙,懵懵懂懂地娶妻生子,懵懵懂懂地各自生活,当时光把心底暗藏的情愫掩埋,或许要等到皓首皤然,风沙重新把过往侵蚀揭开之时,我们才会明白自己心底所爱之人、想要同枕共眠之人,究竟是何名姓。
这一场漫长别离,把所有的思念和情感酿成陈年老酒,让人看得清明,饮得更醉,也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而今,或许一切都还未晚。
只看,有没有那缘分罢了。

有一件事忘写了。酒宴上景琰向我问起了一颗珠子,说是他从东海费尽千辛万苦采来的。
脑海里对这件事着实记忆浅浅,无甚印象。本以为是景琰记错了,但看之后蔺晨脸色不对,想来,应是我记错了。
这一年多来,大大小小的事是忘了些,但一直觉得算不上严重。如今想来,不是不严重,而是我把“忘却”也给忘了啊……
只但愿,景琰不会深究。



现下,已是初夏了。天气变得暖热,庭生去了北境也可少受凉寒之苦。自前几日与一众人等送庭生出城后,景琰已许久未来苏宅了。
应是……宫中事务忙的很吧。



我从没想到,景琰是这般想我的。
这天下,我只想倾尽全力去维护,去保护。但我从未想过,把它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可是生我育我的大梁啊,是千万子民的天下啊!我怎么会,又怎么忍,用自己这双沾染罪恶鲜血的不堪双手去玷污弄脏了它?!!
若非害怕那噩梦成真,若朝政真的清静无事,我又何必整日整夜地挑灯夜读,思索古人良策?此时我早可安于苏宅,整日吟诗作画,或与蔺晨顺江而下,游山玩水赏尽大好风光!
是,我承认,我这般作为,看起来像极了不信任景琰。
但是,信任是一回事。放心,又是另一回事。
我一直都是信任景琰的,比信任何人都要信任他。
甚至,我可以不信任我不自己,不信任梅长苏,不信任林殊。我也不可能不信他!
可是,“家国天下”四字,何其轻,又何其重?人言可畏,尤甚刀剑。一子错,更是满盘皆输。这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把整个天下的砝码,都压在称杆上?
而且,这还是景琰的天下啊!……

正因这是他的天下,所以,我放不下心。

我要亲眼看着它走好每一步,亲眼看着它走上正途大路,亲眼看着它骎骎日上恢复往日荣光,才可松下心中那口气。
不然这一年的忍受煎熬,这一回的再次归来,又有何意义?!

之后的事,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你或许也猜到了,我那对景琰藏着掖着的病症又发作了。
初时还没感觉,只觉眼前隐隐发黑。而后才感觉到不对,眼前的黑暗越扩越大,连人影都看不清晰。景琰似乎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进去了,连原有的愤怒也如潮水般一点点退去。脑海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念头。
不能让他看见我发病的样子。
不能让他担心。
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走。”我把全部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想竭力维持涣散的眼神,尽量表现得正常些。
我不知一个将要失明的人假装自己仍看得见的模样是否同一个废疾者假装自己四肢健全那般可笑。
但破绽百出的假象,总比难以承受的真相好。

他上前一步,似想扶我。
不行,来不及了。
恐慌渐渐攫取了我的心肺,我的大脑,我的呼吸。
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为什么还不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眼上,眼前的天地开始欹斜倾倒,所有余影都飞速向后抽离,诸色混杂闪闪灭灭,光怪陆离。
就像是被死神扼住了喉咙,就像是被蜘蛛拖向了黏网,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漩涡中心越来越近,却除了惊慌害怕外什么都做不了。
在他来达我身边时,恐惧终于膨胀到了顶点,满涨地快要让我爆炸。
“我叫你走啊!!!!”
似是声震山川,气裂大地,整个世界都在这声大吼里崩塌殆尽,颓败废墟在尘埃如海中下坠无底。滑落的白光急剧缩小,又猛地膨胀,最后在尖锐鸣响间“轰”地一声爆炸成浓稠如夜的彻底黑暗——隔绝所有光线视线,隔绝所有人影物影,混沌如太虚,死寂如初生的,完完全全的黑暗。
而唯一飘离于虚无之间的,是脑海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

景琰,终究还是看到了。

第三十二章/初揭往事

长城一事在布局之下,已开始进入商讨。朝中已有不少官员在我掌控之内,但说到底,还是景琰拥有最终决定权。
上回……
上回他虽妥协,但结果会如何,谁也拿捏不准。
若想加大我们这边的砝码,必须竭力争取叶成云。
叶相也算老相识了。当年他以翰林学士的身份教导祁王,我与景琰也曾旁听过几次,当真是博学多识,正气浩然,虽身在朝堂,却颇有任侠之风。传说他当年,也曾游学四方,行侠仗义,结交好友,仗剑同饮,像极了当年手持栉节随从一百,绢衣素冠穿营而过,刀斧胁身仍不改颜色的言侯。实乃此污尘浮世难得之人才啊!
无论立场如何,这位老人都值得尊崇欣赏。他坐上这宰相之位,也算是名副其实。
只是可惜了,他永远跟随着景琰。
官场之上,虽说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但是,无主见之人,永远都只可能把官做好,却不可能把官做大。
像叶相这么聪明的人,定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算是个有气节的人,虽执迷仕途,却也绝不至于沦为帝王君权下的附庸棋子。
若没有今日的谈话,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想个明白。

“你知道,我曾有个女儿吗?”他问这话时,眉目间暗躺的尽是老翁特有的苍凉。
“浔碧?”
当年……
叶浔碧惊才绝艳,名冠京城,我虽因年少而知之甚少,却也不止一次听先皇谈起过如果景禹选择的妻子是她那该多好。
“是她。悬儿和浔碧从小要好,当年,浔碧自缢,悬儿也大病一场。梅长苏,当前那场赤焰旧案,死的不只是你那七万叔伯,也有我的孩子。你们,始终欠我一条命!……”
叶悬……是说兖州那有名的霸王?
他看向我的双眸浑浊如吞葬太多有志之士的汨罗江,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梅长苏,这世上从来不缺冤案。当年,赤焰案震惊举国上下,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一场冤案存在。”
我把玩着白玉扳指,语气淡淡,“哦?是何?”
对弈时,最忌让对方猜得到心思。只有摸不透,才可赢得透。
“你可知小女当初为何而死?正是因为……”他看着我的反应,却倏地悲凉一笑,“当今圣上,萧景琰。”
一切掩饰装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我抬起眼,却发现他的神情浑然不似说假。
是因为……景琰?
“那一年,内人久患之病突然加重,我寻遍四方良医都救不了她。浔碧自小亲近她娘,为了求得佛祖保佑,她带着婢女风尘仆仆地赶往栖霞寺,日日吃斋念佛,素衣打坐,希望能用孝心感动无量寿佛。”叶成云诉说着,眼中之翳如飘荡在回忆孤城里的厚重阴云。
“寺内都是僧人,我又曾与住持打过招呼,本以为出不了什么差错,却哪料,呵……终究冲不破司命星君布下的命局。那一年,浔碧住于寺内西厢,伴着青烟蒲团素斋老佛;那一年,秋成此生最先收的两个弟子满怀志气,欲赶往金陵做祁王门下幕僚为这大梁天下献出己身微薄之力。最后……”他的声音低沉绵长,带着无可挽回的怅惘。
“最后桃花尽开时节,他们在栖霞寺的后院中偶然相遇。”
“浔碧这孩子啊,自小谨遵我与她娘的教诲,从来不看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野书,也不曾生过什么春思旖念,任由我们为她安排好婚姻大事。熟于女工,谙于《女诫》,知书达礼,温婉善良,她是金陵城中所有人都称赞的名门闺秀与小姐榜样。可偏偏一人孤身在外,春风杨柳暗惹绮思,正是芳华豆蔻的年龄,她遇上了,同样风华正茂的陈宛。”
“两人柳下私会,秋水传情,暗解香囊,风月无边。而等到一心扑在仕途上的我知道这一切时,早已为时晚矣!我派人把她押了回来,问她,是不是陈宛先蛊惑她的,却没想到,向来最是孝顺的孩子竟开始学会了忤逆,抿着唇,眉间一片坚毅,什么都不答。我又问她可知陈宛不过是一小小县令之子,根本配不上本可嫁给皇族前途大好的她?她跪在祠堂里,堂上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堂下是象征宗族法规的木杖,面前是儿时早已翻烂的一册《女诫》。可哪怕最后被关一月禁闭,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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