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正是沈浪、金无望和阿堵。他们今日方自入洛阳城,却听得满城都在议论王家的大喜事。朱七七的脾气没有人比沈浪更了解,他知道事情有异,便即刻赶了过来。谁知道有人先他一步,已经把喜宴闹散了。
欧阳喜和熊猫儿迎了出去,互相通过名之后,熊猫儿惊讶的道:“沈浪?你也叫沈浪?”
“熊兄此话何意?”沈浪颇感意外的挑眉问道。
熊猫儿便将那【方沈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沈浪细问了几句那人的形貌举止,心下了然,笑道:“那是在下一个朋友,生性……便是如此,喜欢开玩笑,还请熊兄不要见怪。”
熊猫儿哼了一声,算是把此事揭过。金无望板着脸站在一旁,瞧不出心中想法。
从欧阳喜二人口中得知方才发生的事,沈浪心中的担忧已经放下一半。
金无望对沈浪道:“朱七七的性子向来说风就是雨,我看她未必是真心要嫁王怜花,说不定是跟你赌气,故意放这个消息出来引你上钩。”
欧阳喜和熊猫儿听说此人便是朱七七的心上人,不觉多看了两眼。沈浪提出想去见一见朱七七,熊猫儿和欧阳喜也想去看看情况。熊猫儿二人都是王家常客,后院的路是走熟了的。问明了朱七七所住的院落,几人也不要人领路,直接寻朱七七去了。
内院比前厅幽静得多,朱七七所住的院子并不很远,走了片刻,几人已身处小院屋外。
院落里静悄无人,不仅不闻王怜花与那朱家八名骑手的声息,就连伺候的下人也没见一个。几人觉得事有不对,但因是女子闺房,不敢贸然闯入。熊猫儿高声喊道:“王怜花,王怜花!”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沈浪走上前去,轻轻叩门,唤道:“七七?”
***
且说王怜花匆匆离去之后,方心骑如同木偶一般任凭那三名侍女摆布。被美人儿的纤纤素手除去外衣解下腰带,只穿着红缎中衣的方心骑被迫平躺在榻上。一名侍女站在“新娘”面前,双手比划着动作与对方【交谈】,方心骑这才知道,这“新娘”竟是又聋又哑的。
三名侍女退出屋外,方心骑眼看着那“新娘”站起身,在榻前开始除下衣物。一件又一件,直到浑身只剩下一条贴身穿的裤子。
说实话对方脱下那身碍眼的红衣之后顺眼了不少,但这不代表方心骑乐意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早知道王怜花报复人的思考回路和耽美小说的惯用套路差不多,昨晚打死他也不会去占对方便宜。
“新娘”已经上了榻,粗糙的两手拽住了方心骑的衣襟,开始脱他的衣服。
方心骑嘴角抽搐,身子从刚才开始就在缓缓升温,大概是之前被灌下去的药丸在发挥作用。
身上动作的人妨碍了注意力,方心骑闭上眼睛,专心致志的运转内力想要冲开穴道。岂料内力越是运行,药力的效果也就越是明显。
呼吸无法抑制的急促起来,感觉到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被除去,之后即使闭着眼睛,方心骑也能感觉到一团阴影压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加更……小方,保重……【顶锅盖逃换了专栏图,依旧是缘来如是大人出品~于是依旧打滚卖萌求包养~看伦家可爱的包子脸嘛~一骑红尘
好似承受了一记泰山压顶,方心骑胸口一滞,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谁料过了良久,那“新娘”压上来之后一直不见有其它动作。
最初的惊讶和恐惧平息之后,方心骑哭笑不得的想:莫非王怜花真的只是找个男人来【压】过他就算了?
这个猜测其实已经离事实相去不远,王怜花急着报复方心骑,仓促之下选了这个对自己最为忠心,无论什么命令都会毫不犹豫执行的哑奴——可是他只记得吩咐对方要“上”一个男人,却没有说明如何才算“上”。
于是哑奴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上”了方心骑,等待主子回来验收成果。
突然“噗”的一声轻响,方心骑感觉到哑奴的身体一僵,随即身上的人头一歪,身子往旁边滑去,倒在了床榻里侧。
锦被被掀在一边,方心骑一丝不挂的躺在喜气洋洋的红绸彩绣上,眼角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方心骑哭笑不得的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看够了就快点滚过来帮忙啊,江左司徒你个混蛋!”
床边站着的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妙龄侍女,杏脸桃腮,云鬓堆叠,端的是清理秀雅。方心骑之所以认得出来,一来是因为此人方才发暗器的手法,二来还是因为这张清秀面庞,和江左司徒本来的样貌足有七八分相似。
江左司徒凤目微眯,毫不避讳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方心骑觉得这戏谑的目光像是一条灵巧的舌,轻轻的舔在身上,一遍又一遍。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咬牙一字一字的喝道:“江、左、司、徒!”
“知道了知道了~”江左司徒嘻嘻笑着,暧昧的视线故意又往对方的重点部位多瞄了两眼,果然看见方心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毛来,再逗下去只怕就要被咬了,江左司徒见好就收,上去拍开方心骑穴道。
指下触到的体温有些异常,江左司徒神色一动,看一眼昏迷的哑奴,随即恍然大悟。
他要搀扶对方手臂的举动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去搂方心骑的肩。还未成功,忽然二人脸色都是一沉,外面有人往这边赶来了。
听这些脚步声,来的人绝对不少,而且其中不乏高手。江左司徒一人还可试着突围,带若要同时带走方心骑,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二人谁也走不了。
江左司徒面露难色,望了方心骑一眼,往他手中塞了件什么,然后从房间后窗离开。
江左司徒前脚刚走,后脚房门便嘭一声被打开,屋外的风吹卷进来,竟带着丝丝香雾,飘洒着如絮飞花。
这迷人的香雾飞花之中,两队白云牧女鱼贯而入,一条五彩绒线织就的地毯铺进屋来。方心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连忙扯过锦被裹住,再抬头去看时,只见一个其容貌风姿都令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妇,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踩着彩云般的地毯,步步生莲飘飘曳曳的走了进来。
——王云梦!
不用看第二眼,方心骑已然猜到对方是谁。他想到白飞飞昨日已经光明正大的进入王家,如今肯定已经和王云梦接触过。但是他不知道白飞飞和王云梦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白飞飞对他这个【合作者】又是怎样的态度。
定了定神,他微微一笑,迎上王云梦妩媚多情的目光。
***
沈浪敲着房门,听不见里面的回应。几人对视一眼,正想要破门而入,突然看见王怜花从一条小路快步走了过来。
还未走到近前,王怜花已经高声笑道:“恕罪恕罪,方才有贼人趁下人不备潜入后院,幸而被人及时发现——朱姑娘受了惊吓,已经移至别处休息,诸位请随我来。”
几人满腹疑问尚未问出口,王怜花已然转身往前走去。众人只得跟上,熊猫儿问道:“什么贼人,你们抓住他没,朱七姑娘没事吧?”
他这一连串问题下来,不仅沈浪和金无望,就连粗神经的欧阳喜也察觉了他语气中的急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熊猫儿自己也觉得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讷讷的辩解道:“我、我这不是担心……”
王怜花笑道:“朱七姑娘自然无恙……便是这里了,诸位随我进来吧。”
几人跟着王怜花走进屋内,只见满屋子红袖招展,站满了娇柔的侍女们。穿过一层珠帘,只见里间八宝绣榻边侧身坐着一名美妇,众人只见她线条优美的侧面,尚未见全貌,已被其容光所迫。
这榻上鼓鼓囊囊,正躺着一人,一只手从被里伸出,被那美妇握在掌中。这人面向外侧躺着,沈浪等人看去,正是朱七七的面貌。
那美妇侧目往这边看来,王怜花一躬身,含笑迎了上去,唤道:“母亲。”他回过头来对沈浪几人道,“这位便是家母,这几位是欧阳大侠,熊少侠,沈相公和金相公……沈相公是七七的旧识。”
王云梦抬眼将四人一扫,听了此话,又多看了沈浪一眼,端庄优雅的点一点头,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道:“几位有心了。”她弯下腰,并不放开握着的手,柔声对榻上之人道,“七姑娘,沈少侠来了。”
沈浪已经走上前来,目视着榻上之人,唤道:“七七……”
不知是否由于被贼人惊吓所致,朱七七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她本合目似瞑,听见王云梦的低语,这才慢慢张开眼睛,淡淡的瞥了沈浪一眼。还没等对方瞧清她目中的神色,朱七七已又合上眼,翻了个身面朝里睡去。
沈浪只当朱七七还在为了以前的一些事和他闹别扭,他忍不住又上前几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七七,你还好么?”
这一屋子的姑娘家,欧阳喜自从进屋便一直低着头站着,一眼也不敢乱看。金无望梗着脖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只有熊猫儿毫无顾忌的四下里乱瞄,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八个人呢,怎么没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