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满了腥味的液体一遇到碧绿的药草在银匙的搅动下竟是慢慢的转为紫色,腥味也是越发浓烈,更像是牲畜身上不新鲜的血味。
过了大约一刻钟,看着药剂颜色逐渐的已然变成深紫,朱砂擦了擦额间的汗迹,从怀中摸出一个形状骄小的瓷坛,尽数将药剂倒入瓷坛内。
将瓷坛的封口盖上后,终于长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小块褐色的香料打了火折子,将香料焚尽后药房内那股难闻的气味也被冲淡不小。“不新鲜的血液,果真药效就是差些。”
做完这些后,朱砂慢慢的将制药的物什一一收好带走,在药房上落下铜锁这才消匿在浓浓夜色中。
“咳咳……”在朱砂走后,一声突兀的咳嗽声打破了药房院中静谧的夜晚,男子掩唇看了看烛火尽熄的药房,眸色转了转还是轻轻放下衣袖走向北厢。
注:①汕尾渔歌。《是阮(我们)二人晤甘嫌》
作者有话要说: 嘛……我晓得大家特别喜欢看 猫鼠互动
but...案情么案情也是需要的~~大家见谅
乖乖收藏去~不要霸王 霸王不是好孩子~~
......还有.....不喜欢墨水的文亲 别再这里喷。
以上深夜的日更党墨水留
☆、章三十三
章三十三
“药剂可调好了?”
朱砂从身后的行囊里摸出一个瓷坛,轻轻的放在榆木书桌上,慢慢地走到女子身后,从梳妆台上执起一根碧色的发带,细细的替她绑好一个家常的发髻。
“你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就连这一个个小小的摆设会不会都是他特意给她选给她的。”
女子轻轻的抚弄着梳妆台前做工精良的胭脂盒,素手微扬,慢慢的从盒中抠出一小块红润的胭脂,细细的在指间研磨。
似是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镜中轻纱拂面的女子,手下的动作却是蓦地一重,整个将胭脂盒摔在地上。
胭脂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落下一地艳红色的粉末。朱砂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俯下身收拾一地的狼藉。
女子隔着面纱抚摸着脸颊,铜镜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不似平日里流转出点点温柔的笑意,此时此刻她眼中的情绪只能用仇恨来形容。
“这般形貌……呵呵……这样的容貌要怎样可以留住他的心。”
朱砂抬起头,有些不忍的看着女子。终是没有忍住上前拥住了女子淡薄的肩膀“姐姐……我们回去吧。姐姐……我是在不愿意看到你受此番苦楚。”
女子闻言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猛地打掉朱砂的手,转过头语气不善道“我不要……我不要……还没有结束,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得到他的心,还没有杀了那个贱人……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说话间,女子哆哆嗦嗦的打开梳妆台的隔间,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瓷瓶。猛地扯掉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皮肉纠结且触目惊心的脸,从瓷瓶里倒出些许深色的药粉活着方才朱砂带来的瓷坛中的药剂,猛地涂抹在满是疮痍的脸上,轻抚一阵后,脸上的原本褶皱不堪,裂纹丛生的表皮竟然就那样宛若新生一般,痕迹也淡了许多。
“姐姐……”朱砂轻轻的唤了一声,看了看女子不停地在镜前细细的描眉,不消半刻一张异常素净的脸就这样映在铜镜里,她还是没再多说什么的话,径自将胭脂盒的残渣收拾妥当,关上门退了下去。
“画皮一张,为的又是谁的一颗真心?”
——————————————————————————————
“公子,这几天天象不佳,这要是真的将这批泥胚入了窑,若是真的想要烧的白瓷琉璃盏,怕是烧出来的东西会让公子失望。”
老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复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再看身旁的自家公子,虽是在炉火热烫烫的地方,却依然穿着一件及地的紫色蜀绣长袍,不似自己那般不拘小节穿着粗布短衫。
林君浩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封的密不着风的瓷窑,用袖子掩了掩唇,挥散了空气里因着柴火烧旺时飞出来的些许火星子和灰烬。
“老郑头,且不用同本公子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话说直白些,到底这卷轴里剩下的烧制方法能不能烧出白瓷来?”
老郑看了看不断跳跃的烛火,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真是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这个烧瓷器烧了二十多年的老行家拼尽一生所学都不一定烧的出那什么白瓷来,凭那几页残了的孤本秘籍就能水到渠成了,这小娃娃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公子,不是老奴托大,这白瓷本就不好烧出来,而且这图纸上的白瓷更是纯如羊脂,毫无瑕疵。除非咱林家的老太爷可以再开窑烧瓷,不然真的……”
林君浩不耐的卷起放置在桌上的图纸,拍了拍衣角上的微末尘土,斜了眼老郑蛮不情愿的神情,朗声道:“此番买卖,可是大有来头。是当今圣上托人来寻的,本少爷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个机会,若是老郑你实在是做不了,那本少爷只好将这图纸交付给临街的洛家让他们捡了这个便宜去。”
老郑闻言,居然是皇上要的,当下心里就把当中厉害权益了一遍。若是此次这笔大生意可以谈成,那窑光林家的瓷器活可不就是比以前更加红火了?
想到这老郑心里头也不由得对这个满口诗书礼仪完全不问的少爷,有所改观了,但是这白瓷的烧制方法实在是苛刻得很啊。“公子若是可以想办法,找到替代被毁去的那两页的方法,兴许老奴可以一试。”
林君浩不可厚非的挑了挑眉,将卷成画卷状的图纸往肩上敲了敲。“行,你就准备好物什,等着本少爷的好消息吧!”
老郑看了看那渐行渐远的桀骜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可真是一位风风火火的少当家。”
永安镇街道
白玉堂在街边的一个杂货摊前站定,摆弄起摊前的一贯同心如意锁。那所说是如意锁好像是小孩子随手把玩的小玩意一般,却是藏了大玄机。
杂货摊的摊主见这位俊俏公子似是对这如意锁极其感兴趣,不停地摆弄来摆弄去。心里突然生出一妙计“这位公子您若是可以解开这锁,那我这摊上就随您挑两件东西,若是你解不开……”
“凭爷的本事,这天底下还会有锁是爷解不开?”白玉堂抖开拴着链子,细细的看了去。
原来这侨心如意锁妙就妙在,它分别用链子拴着两个个小小的机簧,机簧上各自扣住锁的两处铜壁,要解开用蛮力想要挣开链子那左边的机簧就会触动在锁面附上一层薄薄的铁皮,反之若是想要用巧劲卸下机簧,右边的机簧却又会被触动,将链子吸附在机簧附近挣动不得。
这般能工巧匠做出来的玩意儿,白玉堂看着果真是同心相连,环环紧扣,不由得玩心大起。
“哟……这位爷可别说大话,您若是解不开呀,您可就买下我这摊上的两件东西如何?”小贩嘴角噙着笑,好似闲暇的看着立在摊前的这位公子双手不停地翻飞,这管锁可是家传下来多少人试过了可是都没能打开,瞅瞅看眼前这位俊哥儿可就是这锁的同心有缘人 ?
白玉堂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同意小贩的提议。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双手将机簧拨来拨去,寻找这其中破解奥秘。
自小他几乎读遍了奇门遁甲的书籍,对于开锁破解机簧这种小菜一碟的活计更是非常容易上手,可今天遇见的这管锁许是年代有些久远机簧夹缝处生了铜锈还是怎地,以前自己这遇到再难的锁一捅就开的功夫,今日怎生在这小小一把如意锁上面就是不管用了?不管他都捅断了几根铁丝,那机簧还是完好无所的伏在锁壁上,让他不由得有些气短。
当他又从手边拿过一根小贩递过来的铁丝对准了机簧缝准备再试一次时,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他微凉的指尖,铁丝往前一送。
“喀拉”一声轻响,原本让他伤透脑经的如意锁既然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落在小摊的柜前发出一声闷响,他的手也就顺势被那只手拉到身侧紧紧的握住。白玉堂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笑得一脸温柔的蓝衣男子。
沉默了半饷,终于还是憋出了一句话“猫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办好了?”
展昭思及方才看到白玉堂集中精神攻破手中的铜锁时脸上的专注神情,再到自己突然出现时脸上的诧异,惊奇。一颗心只被他丰富的变脸表情逗得荡漾着不知名的欢喜。
“出了些小差错,什么也没查到想到你还在这边等着我,就这样回来了。哪知道一抬眼就看到玉堂在这里,所以就这样跟过来了。”
白玉堂将方才为了方便行事而卷起的衣袖慢慢的放下,斜斜地看了眼展昭。故意漫不经心的向小贩问道:“老板,这锁可是被爷解开了?”说着还晃了晃台上的如意锁。
小贩微笑着看了看白玉堂手中已然链子一端断开的铜锁,猛地笑开了“那是自然,遵守承诺。这位公子看看喜欢哪两样东西,尽管拿去好了。”
小贩本就是一个豪爽的庄稼汉子,这番不计小节的言辞动作也是惹得白玉堂钦佩,自然也是狠不下心去“痛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