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后移,瘦薄的背寻求安全般贴着墙面,他不知道神寝内多出的人是谁,双腿无力在地。
下巴微抬,茫然地看向对面,狐狸眼的眼尾上扬,线条古典浓黑。
“您,是谁?您在我的房间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您别抢劫我……”克莱门西低低地问,他语调温柔还带了请求,“您能离开吗?”
克莱门西自幼便受着极高的教养课程,高雅与礼貌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对着“坏人”也在说“您”。
“离开?我永远也不会离开。”killing就坐在对面,他仗着自己爱人失明看不见而无所畏惧,他还用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恶劣地说:“小菩萨啊,你的衣服散开了,我什么都看得见,不管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
克莱门西闻言攥紧自己的衣领,腰间那条束腰的细红线也散了,白袍下大腿微微露出,迎着月夜的映照而太过莹润。
足尖受冷而微蜷,踝骨的红痣与红线一并颤了颤。
鹅蛋脸细腻如雪,乌漆的眉细细弯弯,中心的红痣被一缕黑发遮了,格外禁欲,又格外诱惑。
killing起身,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盖了茫然无措的神明。
他的爱人总引人觊觎,这般的神明怎么适合普度众生呢?他自己就活在变态的窥探里啊。
神明因受惊而收回了尾巴与耳朵,他躲在墙角,唇开合一下便闭紧。
他鼻尖轻轻一嗅,微蹙的眉轻展,他试探伸手,细长的指摸着那截阴冷的薄感机甲。
自初见开始,killing便穿着这件薄感机甲,带了鎏金色的光,可惜克莱门西此刻失明无法看见。
机甲极其凌厉地塑造出killing强悍无比的身形,他又高又壮,可身材比例极好,于是宽肩狼腰无处不优越迷人,尖牙微露便洋溢出少年感。
英俊而年轻。
“killing?”
克莱门西天真地以为是killing出现赶走了那个坏人,他对着自家的爱人不是那副疏离淡漠的样子,而含了哭腔与亲昵。
他这时还年幼,受了怕只会寻求爱人的帮助,他被killing抱在怀里,低低地哭:“刚又有坏人进来了,我、我害怕,他在我衣柜里藏了好多头颅,都是信徒的,我的信徒死掉了……”
太可爱了。
killing愉悦地想,他胳膊向前一探,血味残暴地蔓延开来,他将克莱门西单臂抱起来,小小的一个,那时的克莱门西只有一米七左右,二十岁青年的模样,腰细腿长又香香的,像个精致的玩具。
长发垂落如云。
克莱门西坐在killing满是肌肉线条的臂膀上,机甲带了冷硬,坐着不舒服,可killing太高了他此刻又什么也看不见,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于是他愈发抱紧killing。
他胳膊环住killing的脖颈,下巴搭在银蓝的发顶,他的喉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killing的视线内,killing唇贪婪地张开,红艳粗糙的舌舔着喉结,他听着克莱门西的哽咽将人抱着朝门走去。
“killing,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衣服脏了,我、我不出去。”
猫科动物都是爱干净的,哪怕克莱门西是神明也如此。
门外是慈悲殿的祈福大厅,供奉着克莱门西的观音像,仅仅一门之隔,门内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人类无法窥见门内,可他们可被神明看见。
已然深夜,一位衣物满是鲜血的信徒来到慈悲殿,他把从殿外随意采摘的玫瑰花扔在供台,跪坐蒲团双手合十,喃喃低语乞求这个象征仁慈的神明能赐福于他。
他的妻子又生了女儿,生了七个了,还是生不出儿子,他气得将刚生产的妻子打了一顿,产妇的血沾了他满身,晦气晦气,他把这个新出生但患有重病的女儿以高价卖给一位富人后便漫无目的在酒吧喝酒,听见一个天降横财的有钱胖子说慈悲殿那个神很灵,那位神明是专门守护观音城的,听说只要虔诚供奉,便会实现他的愿望。
于是他没付酒钱就赶来了慈悲殿,他虔诚地念着颂词,希望神明能给他一个儿子,尽管他一贫如洗,也依旧有家业继承给儿子,比如他“高尚”的品格。
“听说您心地十分善良,那能否赐我一个孩子呢?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妻子患有重病于是无法生育,我爱我的妻子于是并不在意她无法生育这件事,可她一直很内疚,说如果今年再无法怀孕便要自杀……我爱我的妻子,所以希望她今年可以怀孕,我不想失去她。”
信徒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泪水,像是下水沟里老鼠撒的尿,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继续用悲伤至极的声音祷告:“我的妻子说、说希望能生个儿子,我觉得儿子女儿一样好,可她就说要儿子,我没办法只好顺着她的意,神明,您听到我的愿望了吗?”
“我今年想得到一个儿子,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那心爱而卧病在床的妻子。”
他重重地磕了头,按着那个富豪胖子说的在心底默念一百个数,这个神很容易心软,只要磕一百秒的头,眼前这座雌雄莫辨的美人观音像便会显灵。
他非常谨慎地磕着头,生怕多磕一个让自己受损失。
——哐当。
观音像供台一晃,瓷瓶与铃铛猛然一撞,使得案上那簇玫瑰落了地。
“显灵了,显灵了。”信徒咧嘴大笑,他乐呵呵地站起来,要笑疯了,鞋都跑掉了,不顾额头还在渗人地冒血就三蹦两跳出了慈悲殿。
“哈哈哈,我要有儿子了,要有儿子了,菩萨,菩萨显灵啦!”
并非菩萨显灵,而是菩萨被他那位爱人狠狠向前一撞而引得供台微晃。
神像后便是克莱门西的神寝,薄背撞着墙,手腕无力搭在killing骨脊起伏的宽阔后背,长腿上用来捆绑长袜的水蓝色绸带被扯开了,killing掌心箍住那两条大腿,长指缝隙间溢出绸带。
绸带随他的主人晃啊晃,晃出水蓝的影。
克莱门西眼前依旧一片漆黑,长指抵唇以免发出声音,乌黑的长发有些潮湿,耳垂被咬出了细窄的红圈,有个尖牙的小孔,血露出成了个‘killing’的纹身。
喻南桥大抵是不喜欢这个纹身的,不然他也不会用耳坠子一直遮着,但至少,他在还是克莱门西的时候是喜欢的。
第51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
回头成一笑, 清冷几千春。
——清.陈曾寿.《临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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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婴刚出生不久便被她的父亲卖给了一位富豪,妻子死后他变得寂寞,于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养一个孩子陪伴自己, 这个女婴小小的, 很可爱, 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
他的女儿是观音城第一战场指挥官,强悍伟大,可她为一个男人生了儿子后便死在了婚姻里。
女婴在富豪的怀里一直大哭着, 富豪将她小心递给护士,护士带她进了急诊室, 这个女婴患有极难治愈的病症,富豪也是才得知,他坐在急诊室外等着。
滴。
旁边那间急诊室熄灭了灯, 仿生人送出来一辆手推车,白布下的女性尸体满是生产时流的血,正是那位女婴的母亲。
几乎是接连的,女婴那间急诊室也灭了灯,母亲生前没有见到自己女儿一眼,如今闭了眼,母女被一起送入了太平间。
富豪掩面而哭, 他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孙女,失去了替代自己女儿的慰藉。
他已然年迈, 无比悔恨当年那场联姻, 那场联姻让他的女儿生了个儿子, 儿子和她一样患有狂躁症, 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于是给他注射了药剂, 药剂发生变异令观音城出现了怪物, 她的丈夫站出来用权力和武器逼退怪物,并使观音城离开了地面。
纪成君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民意与追捧,于是成为三城的第一领袖,他的儿子继承他成为万众瞩目的新贵财阀,天资过人而优越无比。
这他妈都是假的。
都是纪成君的谎言,朝衡才没有做错任何事。
富豪还在大哭,他觉得这不公平,他曾在这间医院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今夜又送走了刚领养的小孙女和小孙女的亲生母亲。
苦难。
他活在苦难里,一生信佛一生未做坏事,他的女儿生前为守护观音城几经生死,死后便背上了肮脏的骂名,那些人说是她毁灭了观音城,人类无法回归故土只能在半空存活,多亏纪成君先生倾尽所有才保护了他们,朝衡是该死的。
“我的女儿……不是、她的错。”
是神明的错。
神明没有恩赐于他和他的女儿,那些做了错事的恶徒依旧活得逍遥自由,病毒分明是纪成君拿朝衡的名义进行二次改造与批量注射的,怪物都是他儿子带来的,为什么要把错尽数怪罪给无辜的朝衡。
朝衡分明是受害者却背负骂名死不瞑目。
是神明的错,他太过无能。
富豪撑起昂贵的拐杖,他在秘书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在慈悲殿前他停了车,据说慈悲殿曾被一个反社会组织占据,如若深夜闯入便会有割头的风险,富豪不顾部下的劝阻而强硬地选择进入。
他在长车熄灭时看见那个将孩子卖给他领养的男人在车道上诡异地跳着舞,大雨磅礴里滋长了浓雾,男人被醉酒狂飙的年轻人狠狠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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