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月光的水将此间掩埋了。
纪岷疆最后听见喻南桥安慰般亲吻了他的唇瓣。
喻南桥对他说:“killing,昨天见。”
虞杳仓皇赶到时观音城这个副本又被毁灭了,陷入一地的黑暗,他的儿子克莱门西又陷入了死亡状态。
他一时痛不欲生,他正想再一次用自己的命延续儿子的命。
可喻西楼来了,他破开这片黑暗,行走时步步有金光微晃,那张斯文的脸剥落下来,神圣的金色长发如瀑滑落,蔚蓝色的眼珠里只是自己那位抱着儿子在哭泣的妻子。
祂看着虞杳。
虞杳哽咽着,“你为什么不救他,他是你的儿子啊。”
“你这样浪荡多情,我怎么知道他会是我的儿子呢?我承认他是完美的艺术品,但我无法确认他不是你背叛我的产物。”祂亲吻了虞杳的额头。
虞杳是《观音城》的监管者,他是为保护儿子才偷偷来的,祂爱虞杳所以纵容着去了,祂扮演了一位叫喻西楼的艺术家,这个艺术家在这个副本是虞杳的丈夫。
虞杳的丈夫只能是祂。
祂古怪地笑了,雪白的指摸着妻子颤抖的唇,祂觉得儿子那位名叫killing的追求者的确与他如出一辙。
难怪妻子与儿子都在躲着祂和killing。
《观音城》起初并不叫观音城,这里只是祂给儿子留的一间小房子,随着儿子的成长,这里慢慢长出了玫瑰花和一座辉煌古典的宫殿。
祂的妻子给这个宫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慈悲殿。
心脏被剥离后克莱门西陷入沉眠,醒来后他失去了记忆,他坐在殿门外的玫瑰园里,花瓣被他轻轻咬在唇里,齿尖滴了湿漉漉的红珠。
killing从暗处走出,银蓝的长发随意束在后颅,金色眼珠赤诚而愉悦。
“您好,我是您的追求者。”
“killing,这是我的名字。”
--
【killing的记忆碎片】
我是被神无情剥离下的阴暗面,生来便被刻入杀戮指令,暴虐与残忍是我的左右眼。
直到有一天,我的杀戮指令被那位玩家篡改了。
尽管是场骗局,我也无法产生一点恨意。
因为我就是这场骗局的设计者。
第49章
觉悟世间无常, 国土危脆。
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
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佛说八大人觉经》
--
克莱门西是祂的儿子,生来就是神明,他掌管仁慈, 是这个偌大领域的唯一掌权者, 接受供奉与赐福人类是他的使命。
可他因为太过公平而被信徒背叛了。
为什么把金钱给富有的人?为什么把孩子给不珍惜孩子的家庭?为什么他爱的人会去世?
这不公平。
所以信徒们选择了背叛, 他们用杀戮之血毁灭了克莱门西。
由五千七百六十位死刑犯心脏血液所灌养而成的玫瑰被送上供台,克莱门西将花瓣一片一片地分开,坐在由圣光勾勒而出的虚空领域内, 慢慢将信徒为他奉上的贡品吃掉了。
赤红的、血一般的花汁在唇间湿着,克莱门西抬指抹了一把, 花汁开始有生命般蠕动起来,连带喉腔内一时血液翻涌,眼前一片昏暗, 他将手指抵在唇间防止因为剧痛而将舌尖咬断。
“咳。”
克莱门西蜷缩起来,浓黑的睫毛全是因疼痛而流出的泪珠,额前满是冷汗,十指都泛白了,唇间一直在流血,胸膛那个本该空荡荡的地方疼痛着长出了密麻的刺,无数的刺剧烈收张形成了一颗心脏。
砰砰。
这颗心脏用克莱门西哭泣时的音调礼貌说道:【您好, 我叫killing,我是为您而生的。】
killing是为克莱门西而生的, 他想克莱门西是喜欢他的, 因为克莱门西总那样温柔。
可他后来发现克莱门西对谁都温柔, 甚至对那些早已背叛他又贪求他赐福的“信徒”。
killing在克莱门西的胸腔内成长着, 从一个年幼的小孩变成了年轻英俊的男人, 他生来锁骨下方就有个killing的纹身, 黑得像是罪恶无比的血。
他是在杀戮之血里长大的,这份杀戮逐渐贪婪猖獗地侵占着克莱门西的意识,克莱门西是象征仁慈的神明,与杀戮是生来的对立面,这份与他生来相克的罪恶让他痛不欲生。
他变得极度渴望人类的血液与内脏,还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刀尖被他一次又一次朝向自己,他死命压抑指向人类的意欲。
他为了守护那些背叛了他的人类而选择剥离killing,killing一边哀求一边哭泣,可他还是将心脏剖了出来,秀丽玉白的手指温柔地将killing掩埋在玫瑰泥里。
克莱门西被他的父亲,那位诸神的领导者关进了笼子,他又因疼痛和失血陷入了沉眠,再度醒来时那个他守护的古老朝代历经几个千年而有了新的样貌。
为诸位玩家开放的国风赛博朋克副本《观音城》就此诞生。
还未建成时观音城只有一座名为慈悲殿的神庙还有神庙前那片开得旺烈的玫瑰园。
克莱门西在满天神佛下蹙眉沉眠着,耳畔忽有佛经的吟诵声。
指尖微颤。
他缓缓睁开了眼。
--
“小孩,过来。”
笼子里银蓝长发的金瞳怪物缓缓抬眼,长指微勾,极为精瘦有力的臂膀满是肌肉线条,他齿尖白牙森然,笑意散漫。
“再凑近点啊,我又不会杀你。”
手持长刀在此负责看守killing,以防他逃出牢笼造成杀戮的少年愣了愣,他本不该向前的,可意识被操控了。
因为他算是个半人只是神明的奴仆,他的七情六欲还带着肮脏,所以killing能操控他。
他凑近了,那柄长刀被killing轻而易举夺了过来。
哐当!
锁链被砍断,少年后退着,双眼惊惧无比。
killing金色眼珠微微晃过阴郁的光,刀无情砍断了少年的头颅。
警报器也被他无情毁灭,深渊里陷入死寂。
徒留男人的微喘和刀割地面的刺耳音。
killing浑身是血地行走在深渊里,骨骼分明的长指间提着那把银亮的刀,刀尖划破深渊而破泄出鎏金的光。
金光骤然四散成了神秘古老的佛经繁体字,它们在此间漂浮环绕,像是一个将他囚困住的牢笼,刀砍断了牢笼,于是深渊破碎开来。
哗啦。
高大的男人背影之后那些梵文开始焚烧开来成了细碎如星光的颗粒,被薄冷机甲覆盖的长腿率先踏出了黑暗。
他被克莱门西无情剥离后便困在这里长达千年,玫瑰园下的泥土成为一片困住他的深渊。
killing靠着深渊外那些人类永久不消亡的七宗罪而生存,那些无穷无尽且恐怖的情绪让他变得更为强大,左右眼晃出赤红的线,随着罪恶的滋长,残忍和暴虐已然缓缓成为了他无法被割舍的左右眼。
深渊被他撕碎后眼前久违地重现了光亮,这是克莱门西最为喜欢的世界,放眼望去全是随微风摇曳的赤红玫瑰,浓绿的枝叶宛如春夜里最为浪漫的色泽,天光乍泄开来在黄昏即将来临的时刻,玫瑰园被洒下一片暖黄的光。
那座金碧辉煌而充满神性的宫殿也散发出仁慈的意味。
克莱门西指尖捏着玫瑰花瓣,他将掌心的花慢条斯理剥着外皮,只将最为鲜嫩的内里花瓣咬在唇间,他进食总只是这样含着,沉默而内敛。
他穿了一件薄白的袍子,锁骨明晰地一丝不藏地露出,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肢,淡青微粉的玉坠子挂在大腿的位置,赤着足,半跪在玫瑰花圃里,半高的玫瑰将他瘦削的身形掩盖了大半,从一大抹浓红里,killing窥探到了那截冷白的脚踝。
克莱门西不喜欢穿鞋子,他喜欢赤足踩在地面的触感。
他连足尖都是粉色的,脚踝上那条细窄的红绳带了潮湿的欲,无一处不是精雕玉琢的漂亮,极为罕见的诱惑与神性在他身上矛盾地共存,他醒来失去了过往的记忆,过往他因为严格的教养与使命而高高在上极为冷漠,可他失忆了,连那强大无比的神力也变弱了,按照神明的生长规则,他如今也算刚刚成年而已,天真良善而懵懂。
如水墨画般古典俊秀的侧脸弧度完美,他听见了killing拨开玫瑰花圃的轻响,于是他偏头,弯细的眉微蹙,狐狸眼被浓黑的睫勾勒出了艳,可眉间那个带了慈悲的红痣将艳压下了,又是如谪仙般的清贵冷清。
killing掌间依旧提着那把长刀,刀尖满是红血,是那些祂派来看守他的守狱者的血。
“您好。”克莱门西哪怕面对killing这般血孽深重的人也依旧友好,薄红的唇微张,下唇还有湿润的玫瑰红水珠。
水珠无声滚动下来,滴落在克莱门西洁白的衣领上。
乌漆的长发随风微晃,蝶尾般若即若离。
“您此番找我,是有苦难向我诉说吗?”克莱门西温柔地站起来,他身子不太好,病气太重,哪怕只是半跪了不到一会儿,起身便失了力气,眼前一阵晕眩,掌心试图扶住什么做依靠,可他无意间摸到了满是尖刺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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