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老庞又要痛心疾首了吧,升学率又少了一个。
五楼:他不会又要开会了吧,督促我们补上那一个升学率。
六楼:楼上的乌鸦嘴你快闭嘴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七楼:校草一声不肯的走了,一定有很多人伤心,尤其是校花,努力了那么久功亏一篑。
八楼:哈哈哈哈哈,怎么说呢,有一种我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的苍凉感,我之前老怕他两在一起来着。
九楼:我不一样,管他以后和谁在一起,我都看不到了。
“你们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江越放下心手机,扒拉着碗筷吃饭,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唐迟迟:“不是,你没有危机感吗?”
“没有。”江越视若无睹,继续啃着糖醋排骨,以后最后一份不会被人截胡了,真好。
唐迟迟:“你仔细想一下,外国唉,感情方面很开放,你就不怕施泽宇遇到什么艳遇吗,到时候你就会被抛诸脑后了,哭都来不及。”
江越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了机场里他撕心裂肺的吼声和施泽宇决绝的背影。
他已经被抛诸脑后了,因为他亲手给了最爱的人一枪。那抹滚烫的鲜血仿佛还在脸上,怎么擦都擦不掉,烙印在了他的灵魂里。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要是再主动一点,早一点发现,不要那么有恃无恐,等着施泽宇来看他。那他们会不会就不会分开了。
纪雨婷拍了拍唐迟迟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那天过后,江越的嘴里就再也没提起过施泽宇的名字。
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再说下去怕是要翻脸,没见勺子已经弯了吗,还是铁的。
江越往嘴里塞了几口米饭,砰的一声放下筷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吕松清叹了一口气:“想让你提起精神,你最近无精打采的,连话都不说。”
江越不动声色的看了三人一眼:“欠了一屁股债,在挖金子。”
说完,端起餐盘,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迟迟一脸懵逼:“他什么意思?”
纪雨婷白了一眼:“沉默是金。”
吕松清补充道:“他在让我们闭嘴。”
……
唐迟迟无语:“他一个话痨,他好意思吗?”
纪雨婷接着翻了一个白眼:“现在他不是了,我们才是。”
吕松清推了推眼镜:“还有一点,你们都让他还了什么?”
江越打开记账本,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东西,唐迟迟的化妆品,许依依的应援棒,还有魏文俊的平板电脑。
据悉是吕松清扔下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算到了他的头上。
他们好像很怕自己想不开啊,要拿着欠债的事情拉着他。
江越整合了手上的大部分钱,包括施泽宇之前给他的卡,全都转到了纪雨婷的账户了。
一堆装穷的骗子,只有纪雨婷是真的负债,学费都没凑齐,已经被医院催了好几次医药费了。
那他呢,寄生在哥哥的房子里吸着哥哥的血,这么多年都当成理所当然,好像更没有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了。
纪雨婷收到到账短信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把钱都转给我,江越他想干什么?”
唐迟迟差点被嘴里的酸奶呛到,碰巧路过的同学突然来了一句:“我好像看到他上顶楼了。”
对于校园里慌乱找人的异常场景,没多久就传出了校花要跳楼。
一时间众说纷纭,直到有人真的拍到了在楼顶吹风的江越,捶死了这件事情。
教学楼下围了一堆人,庞有为得知消息后吓得当场报警,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江越,你冷静,千万别跳!”
我靠,你越说他越想跳,周围的学生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庞主任,你是真想背这条人命。
江越坐在楼上摆了摆腿,眼里满是失望,下面来了那么多人,都不是他想要的。
意识到自己遇到危险,施泽宇不会再出现后,江越站了起来,落寞的走下了天台。
之前和他联系过的徐一啸就站在六层的楼梯上,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
里面还隐隐传出猫咪惊恐叫声,徐一啸送出笼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跳,这只三花表哥说过要给你养的,已经在宠物医院待了很久。”
江越没说什么,伸手接过徐一啸手里的箱子,侧身下楼梯,刚走了两步,就被叫住了。
“表哥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越驻足,嘴里传出沉闷的声音:“我没密码。”
徐一啸一头雾水:“指纹也可以开。”
“咔嚓!”
尘封已久的门被打开,江越以为会有灰尘,结果里面一尘不染。
破碎的家具都已经重新摆好,一切都和没有出事的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覆盖在上面的透明橡胶没有了,在往里走一走,他推开了卧室的门。
地板上的扫地机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床单新换了蓝色,被子里盖的玩偶,只露出了一颗头。
江越愣了一下,抱起了床上一八八的章鱼哥,秃头和四条腿上全是数不清的缝合线。
只有极少数的地方用了补丁,看起来像是没有找到原材料,真是丑的出奇。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江越的脑海里又响起了施泽宇的话,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储藏室。
左边的墙上立了一排滑板,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靠着一个暗紫色镶金边的滑板,上面还有电焊过的痕迹。
对面的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者一堆手办,最上面的卡片,写着送给福福的毕业礼物。
原来施泽宇记住了他说过的每一句,并为之付诸行动。
江越靠在沙发旁边静坐着,直到夜幕降临,晚饭吹开了客厅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
一个白色的控制器掉到了脚边,他拾起来摁了一下,满屋的星空顶亮了起来。
水珠一滴一滴的坠落到了手背上,江越的眼眸里满是晶莹,从心脏传来的痛感蔓延到全身。
他悲哀的发现了这场感情的不平等,施泽宇给他的太多太多了,他给施泽宇的太少太少了,所以他才会失去对方。
自己想要的全都拥有了,三花猫,星空顶,手办,就连那双抽奖的球鞋也摆在鞋架上,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洞的。
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施泽宇的人生,而是施泽宇这个人,可是他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江越从公寓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变得规整起来。
跟江桦干了一架后,他如愿以偿的搬进了施泽宇的房子。
看着江越一箱一箱的搬东西,顾欣慈跟后面流淌道:“像不像在搬嫁妆?”
江桦无心开玩笑,他看着手上金额空白的欠条,心里五味杂陈。
“我要考S大!”
“你说什么?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说真的,这个给你,这些年我花了你多少钱,你算好了填上去,等我以后有钱了就还你。”
“白眼狼。”江越讪笑,他光棍一个,赚那么多钱不给他花给谁花,他还指着养老呢。
性子真倔,那么多物品,也不肯开口让他帮忙。
“听说福福要考S大?”顾欣慈问道。
“嗯。”江桦答道。
“你算了没?”
“不敢,我是无所谓,怕打击到他。”
“要不赌一把?”顾欣慈突然说道,“我赌他能考中,赢了就去扯证,输了我就死心。”
江桦噎了一下:“希望压在别人身上这种行为不可取。”
“少废话,敢不敢?”
江桦犹豫了一下:“好吧。”
第65章
一切都在往正确的轨道上发展,短短一个月,江越的成绩有了巨大的进步。
分数是翻了倍,可排名还没上中游,这几年的高考形式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卷疯了,想考上S大难如登天。
尽管他每天都熬到半夜,但又怎么抵的过别人的十年寒窗苦读,即使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剩下的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决不容轻视。
月考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江越萌生了绝望感,他和施泽宇之间隔得不只是距离,还有着连光速都无法超越的时间。
那些用来刻苦学习的时光全都被他挥霍一空,他们的未来好像是不相交的。
“这次进步挺大,好好努力应该能考上大学,毕竟是有中考的底子在,学起来还不算困难。”
这是李秋兰看见江越突然变得奋发图强后,做出的评价,毕竟看着一个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进步,确实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然而之后听到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我能考上S大吗?”
当然不能…,李秋兰不忍说破真相,怕打击到精神病人,只是别有深意的留下了一句,一切自有天意。
然后,江越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就真的拉着一堆人去爬山拜神去了,而且还选在了百日誓师大会的当天。
广播:有请优秀学生代表上台。
八班的班主任跑到了庞有的身边:“南语琴刚打电话,她被江越绑去拜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