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给予了他无尽的灾难,还好意思问他是爱不够吗?
“还有遗言吗?”江越冷声道。
“故意杀人是死刑。”关超回道,“你忍心丢下身后那位吗?”
江越的手一抖,没敢去看身后的人,“还有一个选择,你自杀。”
“哈哈哈。”关超笑了,“不可能,我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只会心甘情愿的送他到人间。”江越晃动了一下按着扳机的食指,“你不是问我还不够吗,因为我不爱你。”
“没关系,我爱你救够了。”关超近乎疯魔的说道。
江越冷脸,漠然的说道:“我不要你的爱,我要你死。”
没人懂这句话对关超的分量,他付出心血的爱意落空,如同他的人生被否定。
“怎么可能,究竟是那一步做得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从你建立在欲望之上的欺骗开始。”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恋童的错的,扭曲他的思想是错的,为了他伤害无辜的人更是错的。
“开枪。”关超催促道,他想看一看眼前这个被自己养成的小孩会做到什么地步,最好能变成第二个他,甚至是超越他。
“如你所愿。”江越目光坚定,扣动扳机。
“江越,停下!”
关键时刻,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叫醒了江越,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砰!”
一声枪响过后,施泽宇已经抱着江越偏离了位置,一股又一股的鲜血印红了他的衣衫。
子弹偏离的位置,关超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同行的同伴一个个赶了过来。
江越的脑子都是懵的,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响起了警笛声,他感觉到了脸上有一股热流。
“怎么会?”
斜面的水泥地上印着弹痕,反弹的子弹贯穿了施泽宇的肩膀。
江越看着满手的鲜血,颤抖着双手同身后的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江越,施泽宇!”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堆奔向他的人,却没有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呼~”江越喘着大气,从医院的病房惊醒,看守的护士按响了房间内的报警铃。
不一会儿,留守的警察和医生一同赶了进来,在确认病人意识清楚后,病房里只留下了穿便衣的警察。
“刀上的镇静剂是我弄的,枪也是我打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头有点疼,江越先发制人,想尽快结束这场拷问。
便衣警察愣了很久,确认道:“你承认不是正当防卫,而是故意的?”
“这两个条件可以并存。”江越回道。
“什么意思,你不是有预谋的,为什么刀上会有镇定剂。”
“因为知道关超会来伤害我,所以提前备的。”江越有些不耐烦,“听不懂吗,自保手段,我是故意正当防卫。”
便衣警察明显不信:“开枪也是?”
失去表达欲的江越:“不是。”
“那是什么?”
“你开枪做什么?”
“当时在想什么?”
“我想让一直威胁我安全的变态永远消失。”
连着被问了三个问题,江越才开口回答,为了不让警察接着问,他补充道:“我是精神病,我不清楚当时有没有被刺激发病,也不清楚我现在的精神属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有没有法律效益你们自己去查我的病史。”
“那你现在是?”警察思索片刻,还是不肯放弃。
“正处在亢奋和抑郁的交接点。”江越躺下盖上了被子,“你应该知道,有精神病的病人一般身上都不止两种,我现在到嗜睡了。”
也许是最后的提醒,说完,江越的床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正好,医生也在这时打开了病房的门,说是病人没有过重的外伤,要转到精神病院。
便衣警察一听,打消了脑子里的怀疑,和医生要了一份病例就回去了。
再后来,江桦赶到了医院,和顾欣慈一起谢绝了所有借关心之名来盘问的警察。
闲下的江越问便了医院的所有楼层,都没有找到施泽宇的下落。
他现在连做梦都是施泽宇的那句不会有下次了,被抛弃的恐惧感每分每秒都在侵蚀着他的心灵。
像是有预感一样,江桦放开门禁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来看了他,唯独没有施泽宇。
他见到每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施泽宇呢?”
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
纪雨婷也在同一所医院,她一听说江越可以见人了,扛着手上的石膏就来了。
“我消息闭塞,什么不知道哎。”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见人了?”
纪雨婷哑口无言,都快把胳膊上的石膏扣掉了,委屈的说道:“你都不关心我一下,我为谁受的伤啊!”
江越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我…”
“你是想说在你心里他最重要是吧?”纪雨婷笑笑,“我经常说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直接说没关系的,我又不会生气。”
“那你帮我找一下他!”江越的眼里满是期冀。
怎么又绕回来了…
纪雨婷望向门外,收到信号后一脸绝望,和江越打了一个下午的太极。
唐迟迟急得跺脚:“怎么办,难道要一直瞒着他吗?”
杜斌:“我也觉得,瞒不下去,还是告诉他吧,长痛不如短痛。”
许依依:“不行,时间会治愈一切,现在痛不如以后痛。”
魏文俊懒得掺和:“查到了吗?”
吕松清:“找是找到了。”
徐一啸:“但他们连我都不认。”
“什么不认?”
江越出现在了门口,病床上是用被子卷住,堵住了嘴的纪雨婷。
众人沉默,纷纷看向四周,选择逃避这个话题。
魏文俊深吸一口气:“摩天轮塌了。”
江越:“什么?”
杜斌:“什么?”
许依依:“嗯?”
唐迟迟:“哈?”
吕松清:“哦?”
徐一啸:“啊!”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江越察觉不对:“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吗,这么惊讶干什么?”
徐一啸连忙找补:“对于突然告知你很惊讶。”
江越将信将疑,看向魏文俊:“然后呢,为什么要瞒着我?”
魏文俊再次吸了一口气:“游乐场是靳嘉家开的,她和我们要赔偿。”
江越:“离谱。”
杜斌:“就是,一谈到钱,她就六亲不认,直接说忘了我们是谁。”
唐迟迟:“资本家都这样。”
江越愣了一下,掏出了手机开始一顿输入,怕蒙混不过去,许依依一把抢了过去,发现上面是计算机的页面。
“你这是?”
“我在游乐场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我要索赔精神损失费。”
第63章
“你疯了?”
靳嘉简直怀疑她幻听了,要不就是穿越了,一百万,这次游乐场音乐节的损失都不够填,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要不是魏文俊提前嘱咐过,她早就掀桌不干了!
“你有意见?”
江越趾高气昂,把腿搭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心里却在嘀咕。
他要的也不多,按照压岁钱几千万的水平不应该这么肉疼。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好好说。”靳嘉这话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他们家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平白当冤大头,该给的一分都不少,不该给的一毛都嫌多,这是家规祖训。
“摩天轮没有塌对吧?”见靳嘉的神色,江越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别人说什么他都信,眼神里泛着清澈的愚蠢的高中生了。
谈到施泽宇时被故意转移的话题,江桦看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是堵警察门口却没有争吵声,恐怕真正要堵的不是警察,而是除了摔倒在地没有受任何伤的自己。
“啊,那个摩天轮还在维修中,不过也差不多,暂时看不出塌过。”
靳嘉支支吾吾的说道,眼睛到处乱瞟,实在编不下去了。
江越攥紧拳头,果然如此,要是真的塌了就不会出言粉饰。
“那你为什么要我好好说,直接赔偿和精神损失费抵消了不好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靳嘉呵呵一笑,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感觉不怀好意。
江越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靳嘉手上的支票:“那其他人呢?”
靳嘉懵了:“什么?”
“损坏的又不只我一个,你针对我啊。”江越凝视着靳嘉,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冷冷的看着靳嘉在他面前磕磕巴巴的给所有人打了电话,期间好几次快穿帮都装作没听见。
“大家都同意,就这样结束吧。”靳嘉放下手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你打了五通电话。”江越面不改色的说道。
靳嘉一头雾水,没事数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