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地铁站公厕里跪着给季言之口交都能潮喷后,他真的怕了,他退缩了,他承受不住了,他恐惧自己的身体,恐惧自己对季言之的爱,他甚至开始恐惧季言之。
但季言之知道他会回来。
“为什么会爱上你…”
楚斐然把烟按进了烟灰缸,回忆随着火星熄灭,一切归于黑暗,只有远处的繁华不死。
夜幕笼罩的世界是地狱血海的倾倒,霓虹是恶魔狂欢的讯号,而他在这场迷乱的派对里,还是深深地爱上了恶魔,无法自拔,无法逃离,无法抗拒。
就像季言之对他说过的,“难以克制、情不自禁。”
楚斐然单薄的肩膀在偌大落地窗前显得渺小,显得孤寂,黑纱朦胧了一切,答案是什么?他问过季言之为什么喜欢他,那时候他们坐在这扇窗前,季言之捧着他的手说:“残月是天空的缺角,但夜空因为月色而美好。”
“有缺角从来就不是丑陋。”
“然然很美好。”
楚斐然突然嗤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天在地铁站的便利店买了验孕棒后,他验了。
单条红杆。
楚斐然踉跄着脚步站起身来,把深灰色的窗帘拉起,他偏头看了季言之好久,指尖自窗帘滑落,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沼泽的烂泥,他知道他躺进他的怀里就意味着什么。
可他已经被折断了翅膀。
楚斐然在他身旁躺下,翻过身体看他。
季言之睡着后就像死了,他像在陪伴尸体,他们像躺在棺材,霓虹灯是殉葬品。
“还记得我说我不喜欢承诺吗?” 楚斐然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唇角轻轻勾起,“现在我要打脸了。”
“你总是问我,我会不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那我现在告诉你…” 楚斐然拨开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不像你,总是没脸没皮,我只敢现在说。” 他仰起脖子,轻吻了他的额头。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段感情多病态、多绝望、多窒息,他都知道。
“就当作…负负得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些他以为没什么的细微反常在梦里被放大,引领他走向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季家少爷当年为什么被送到山间偏远的别墅、情感淡漠、表演般的伪装、神经质、多疑、胡言乱语
“对不起。”
是我一次次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一次次地对你的反常置之不理
——我以为的自我保护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楚斐然枕着他的手臂,时间静止不动了。
他们绵长沉缓的呼吸声是黑色潮汐,吞噬掉了深夜里的秘密,也卷走了碎沙般的过往,在腐烂的腥风里相爱,
心脏合并,血管缠绕,
小腿本能地纠缠。
他们是深渊里长出的人。
残缺,却也是完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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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时间线,对应10
第55章 53
季言之的手撑着大理石吧台,低头对着掌心里的白色药瓶出了神,薄白的皮肤宛若病房纯白的墙,腕骨处或淡青或紫红的脉络清晰得近乎狰狞,细细观察还能隐隐分辨出皮肤上密麻的针孔。他手边的玻璃杯见了底,残留的水珠沿着玻璃杯光滑的杯面滑落,清晨的日光也沿着玻璃窗爬入略微昏暗的室内。
“我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我不会干涉你,但罗伯特医生已经被你拒在门外三次。”
季方鸠目不斜视,语调冰冷,即便鬓角已染了白霜,坐姿也仍旧挺拔。
凌晨的天际是朦胧的鸭蛋青,季言之看着窗外层叠的光晕不发一语,商务车内的气氛冷滞,宛若零点凝固的冰,司机和保镖候在车外,父子俩相顾无言了半响,季言之才说:“在首次发作后使用抗精神病药巩固治疗,70%到80%的患者在1年内都不会有第2次发作。”* 他再也没有伪装般的克己复礼,冷漠又阴沉。
口袋里的手机微震,季言之面无表情地拎出来看,也把手里和吧台上的药瓶药盒都放回柜子深处。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放入最后一瓶药的手微顿,随即不动声色地把柜门关上,转身看见楚斐然单肩抵着隔开厨房和餐厅的镂空木屏风看着他。
厨房、餐厅和客厅呈直线,从二楼下来走入客厅就可以直接看进开放式的厨房。
少年的外套拉链拉至下巴,双手抄着兜,在季言之朝他走近时才回过神来,喉结滚动了几下,拿出兜里的手让季言之握在手里。
“怎么不多睡点?” 季言之捏了捏楚斐然的手指后牵住,抬起另一只手摸他的脸颊,轻声问:“脸怎么那么白?”
“饿。” 楚斐然不禁泛出虚汗的掌心被他紧扣着,强忍下往后缩的冲动,迎着他的目光淡声说:“饿醒的。”
他的疑神疑鬼。
“想吃双皮奶和黑糯米。”
还有偶尔半癫狂又绝望的眼神。
“只要双喜老铺。”
刚刚被他放进柜子里那一抹像药瓶的白。
昨晚回忆起的蛛丝马迹。
“早餐吃那么甜?”
季言之的声音又拉回了楚斐然的思绪,眼看着他润玉般的手往下,拇指轻揩擦着他脖子上错落的咬痕,摩挲着上方层叠的吻痕,动作斯文轻缓,眼睛荡漾温柔水波般的笑意,“怎么不说话?”
但这一切却让楚斐然背脊发冷。
“嗯。” 楚斐然微抬头,任季言之的虎口虚握上他的脖子,淡然地说,“黑糯米还要加红豆。” 季言之弯了眼睛,微收紧了虎口,柔声问,“还有什么吗?” 楚斐然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似是不在乎季言之的动作。
季言之笑着看了楚斐然半响才松开他,牵着他走出了厨房。
虽说是季言之带着楚斐然出去,但他是被季言之拉在身侧的,因为季言之不喜欢他走在身后,所以在他频频走神,不小心落后了几次后就被季言之抱了起来,禁锢在怀里。
高挑的男孩像个布娃娃似的,被另一个男孩轻而易举地抱起,腰被神经质地紧紧地攥着,“别走我后面。” 季言之阴沉地看着他,幽暗的眼睛压抑着瘆人的暴虐,偏执的依恋。
——“他们说,你跑了。”
楚斐然在这样的即视感下,脑袋闪过这句话,一句不起眼的话,一句仿佛从噩梦惊醒而说的话。
体温是暖的,眼睛是冷的,但楚斐然没有挣扎,没有瑟缩,只是垂眼看进季言之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平常会因为季言之突然把他抱起来而羞愤的人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经意地问:“我走过你后面吗?”
他们,是谁?
是你的梦吧?
是你的梦吧。
是吧。
楚斐然不等他的回答,捧起他的脸颊低头吻了他。
昏暗的日光在地板上拉出一双人影。
又因为亲密无间,似是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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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觉得63以内可以和番外一起完结。正文结束的时候不要觉得突然,因为真的只是两个人的童话故事那么简单,有发现bug记得别告诉我??
*这是真的
第56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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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人认为,人类曾经有四条手臂、四条腿和两张脸。
>
>
> 那时候的人类是完整的,他们也因此而快乐、强大、坚不可摧。
>
> 但神害怕他们的完整性会妨碍他们对神的崇拜,因此将他们一分为二。
>
> 失去了另一半的灵魂在世界边缘孤独地徘徊,无休止地寻找着、寻找着、寻找着…
>
> 据说,当他们终于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时,会感受到心照不宣的默契,无法言喻的喜悦,而那时候,被截成两半的灵魂将再次拥抱彼此,合为一体,
>
> 也将再次变得完整、快乐、强大、坚不可摧。*
>
咔。
咔。
金属细微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刺耳。
季言之微弓着背,流畅的脊线漫入后裤腰,蝴蝶骨随着手中的动作轻动,苍白的皮肤上爬着抓痕,肤色比楚斐然还要淡些,皮肤也要薄些。
“今天又逃课吗?“
“嗯。”
“没关系吗?”
“没关系。” 季言之拿着个链式手铐,轻握着楚斐然的手,铐环半卡在楚斐然如刀的腕骨周围,在扇齿嵌入保险锁的前一秒又会被季言之的手指挡住,再抛起,回弹,铐链发出刺耳的锒铛声。
在扇齿完全锁入保险锁的前一秒又被季言之回抛,而后发出一声轻笑,低声呢喃,“真想把你锁起来。”
楚斐然趴在床上看季言之摆弄他的手腕,半边脸颊埋在臂弯里,不知是不是种默契,他们在一起时鲜少拉开紧闭的窗帘,只享受在密闭的空间里,时间错乱,昼夜颠倒的独处。
“你有钥匙吗?”
季言之低垂着浓黑的睫毛,病白的脸上明明是温柔的笑,却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忧郁阴森,“只要锁上了,无论有没有钥匙都不会再打开了。” 他的手指勾起扇齿,缓缓地嵌入保险锁里,又突然停住了,柔声道:“然然还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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