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分开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把他带进怀里,然后他枕上自己的肩膀,“慢慢说,先哭出来。”
楚斐然小时候就会抱着他哭,温软的身体带着奶香,抽泣声轻轻的,像小猫挠挠,让他肩膀、耳朵、心坎都在痒,有股暖流充盈了这具被蛀空的空壳,愉悦感让五脏六腑都舒缓,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不知道是什么,只会呆愣愣地抱紧楚斐然,安静地轻拍怀里人的肩膀。
“小然别哭。”
他后来才明白那是喜欢,但他不是喜欢楚斐然哭,而是喜欢楚斐然依恋他。
季言之忍不住笑,手指轻轻梳理楚斐然的头发,瞳孔微微涣散,轻喃道,“别哭,别哭…” 他的思维偶尔会出现断层,像有种频率在干扰信息传达,自我的意识断断续续的,刚成形的想法还会混入其他,然后发散,有些浑噩。
楚斐然在他怀里像变成了当年弱小的男孩。
“宝贝说说,怎么了?”
“为什么…人要经历那么多的痛才能走向属于自己的归途?”
“只是电影而已。”
“艺术取材于生活…” 楚斐然的声音沙哑慵懒,有点腻而闷,靠在季言之的怀里像条冬眠的懒蛇,吐息冰凉,“生活很糟。”
手机微震,在黑暗里倏然亮了屏,两条未显示微信信息弹出,季言之眼帘都不抬,立即按灭了屏幕后反手盖住。
他说了,因为你,生活很糟。
他的耳边又是忽远忽近的细碎呢喃,太阳穴隐隐刺痛,但他闻言不动,只是神经质地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苍白的脸泛着冷意和警惕。
闭嘴。
闭嘴。不是。
“言之。”
楚斐然手指像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季言之的眉宇,半阖着的眸子冷冷的,也是湿润的,带着担忧的,他抬手梳了梳季言之的头发,伶仃腕骨薄得像刀片,“别皱眉,只是感慨而已…”
“嘘。” 你听。
季言之握上了他的手腕,拇指轻轻地蹭弄着他皮肤下交错的血管,诡异又阴沉地笑了笑,再伸出暗红的舌头舔弄起楚斐然脉络最清晰的那块皮肤,再重重地用舌苔往上一蹭,收起舌头,转头闻嗅起他的掌心,轻喃道:“他还在这…”
昏暗的光在变换,模糊的影在晃动,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绵缓的呼吸声,楚斐然被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尾脊久违地再次发凉,不禁收紧了手中的布料,但他脸上也只是安静看着季言之,看他像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在吸食迷幻药。
“然然。”
“嗯。” 楚斐然的掌心顺势抚上他的脸颊也撑起身体,伸出舌头舔他的嘴巴,再微张开唇,主动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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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夜间飞行”(2014)
第47章 47
You’re all I want-Cigarettes after sex
“又下雨了。”
高高的落地窗宽敞,却因为阴雨吞咽了日光,客厅是昏暗的,楚斐然侧坐在季言之半敞的腿间,轻靠着他的肩膀,而季言之环着楚斐然,指尖在他裸露的大腿来回流淌,两人无言了半响,楚斐然突然说:“你看外面像不像废墟。”
“像。”
“是吧。” 楚斐然顿了几秒又问,“如果明天世界末日了,你想做什么?” 他除了骨架小了点,还是高挑的类型,但他此时抱着曲起膝盖,单薄的肩膀蜷缩,以依偎的姿态变得好小。
季言之轻笑了声,“我说了,有你才是世界…”
他们身前是落了雨的城市,但他们仿佛置身事外。
“你不走,我的世界就没有末日。”
楚斐然撩起眼帘看他,也抓紧了他的衣服布料,虽然不说,但他真的吃这一套,季言之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低头和他额头相抵,笑弯了眼睛,舔了舔唇道:“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楚斐然红着脸骂了句“流氓”,还是顺从地打开腿。
季言之的指腹轻揉着绵软的阴户,然后分开两瓣嫩肉,上下摩擦着肉缝,摩擦起躲在蜜裂里的饱满肉核,“嗯…” 楚斐然被揉捏着阴蒂,慢慢地湿了,勃起的阴茎也被内裤勒得又爽又疼,他抬手用指腹摩挲季言之的脸颊,任由拉链敞开的黑色外套滑落下光滑的肩头——他的举止总是诚实于言语。
“舒服吗?” 季言之吻住他微张的唇瓣,楚斐然全身颤抖,低低地喘,也点点头,小猫似的舔他干涩的唇,手指往后紧抓他的头发,哑声道:“快,填满我。” 占有我。
他也总是知道季言之喜欢什么。
玻璃是湿的,少年的眼睛是湿的,掌心是湿的,腿间也是湿的——克制不住、情不自禁,迫切地想打开身体,让他坚硬的部位进入自己最柔软的地方,那一刻他占有他,他也拥有他,这就是性爱的意义,让体温燃烧成一片海,在焚身的欲火里让肌肤交融,在封闭的空间共享心跳。
楚斐然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承受,翘着的屁股被撞得泛红,背脊贴着季言之的胸膛,被他咬着耳朵操得摇摇晃晃。他视线里模糊的灰色就是废墟残骸,但外界和他们无关,毁了也就罢了。
他们只需要在自己的“世界”里甘之如饴地溺亡、腐烂,让殉情的浪漫成为彼此的刻骨记忆。
“然然要到死都还爱着我。”
季言之沉哑的声音在黑暗里萦绕不散,楚斐然听不清了,只会抱着在自己脖子处啃咬的季言之,两条腿悬挂在他的腰侧,不停地颤抖、喷水,然后喊着他的名字拉出长长的哭吟。
滴答。滴答。
窗外无序的雨声掩盖哭泣,像时间局促的脚步——灰雨淅淅沥沥地下,他们在相爱。
我们在相爱。
会一直爱着的吧?
今天是星期六。
季言之看着楚斐然的背脊发呆。
从凌晨一直到微弱的光爬进晦暗的房里。
其实他会失眠,在还没和楚斐然重逢前,厨房的橱柜里不是干粮,只塞满了各种安眠和安神药物,打开就能看见,但因为过度依赖药物,在去年年末产生了严重的抗药性,开始的时候会对着楚斐然的照片到天亮或随机选几部电影循环播放看到天亮,尝试入睡的话会睡没几个小时就起床还会做恶梦。
最开始吃药的原因是因为一闭眼就是江婉华的死状,白墙上蜘蛛网般的血宛若生命体,伴随着轻柔的吟唱缓缓地将他包裹起来,血色的玫瑰凋零萎缩,而后躺在地上腐烂的成了他,楚斐然俯视的目光冷漠,带着嫌恶,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是每一场梦的结局。
无休止,无止尽,像平行时空发生的一切在无限倒带。
但所幸的,楚斐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嫌恶、没有冷漠,有了爱,他还在他怀里。
只有楚斐然在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睡着。
虽然是浅眠,但他偶尔能进入深度睡眠了。
楚斐然微弓着背,一块块嶙峋的脊骨撑起薄薄的皮肤,肋骨随着吐息隐现。骨骼是诗架,肌理是词藻,血液是意象,他苍白又伤痕累累的身体是一首看似拙劣无华的诗,但他确实是浪漫主义的产物,只有季言之读懂这首诗。
季言之额头虔诚地抵上楚斐然的蝴蝶骨间,收紧了臂弯,不停地低喃着什么,声音里的磁性模糊了发音,咬词黏糊,能站在讲台上发表讲话的人此时却像个软弱无能的小男孩那般,执拗地抓紧世界里唯一一抹艳丽,对着掌心里唯一的蝴蝶,语无伦次表达爱意——就算蝶翼早已被他揉烂,就算蝴蝶早已面目全非,就算蝴蝶仅剩下残骸。
每一天都是这样。
楚斐然还没醒,季言之就会像信徒清晨的例常祷告那样埋首在他的蝴蝶骨间或者是肩窝里,吻他、舔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零碎的话,他以爱为名,占有孤独的“神”,玷污、凌辱、撕碎,让堕落的神只有他唯一的信徒。
“我的然然。” 再怎么厌恶,他有时候还是会感激把楚斐然变成这样的那些人。
“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永远只有我。” 季言之轻轻地笑,深情是真、温柔是真,但恶劣是真、扭曲的爱恋也是真。
救赎是圣洁的、是高尚的,如果是“救赎”,他就会想把楚斐然重新扶上神坛,但他卑劣不知耻,他伪装自己有礼义廉耻却不代表他真的有这些狗屁不通的普世价值,他满足的是一己之私,从来就没有救赎,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抱着楚斐然,和他在深渊里相伴着度过余生。
“不可以走…不可以走…”
季言之又痴又疯地笑,唇瓣贴着他的背脊来回描绘他的骨骼,像吟唱着诗。
如果你回到神坛,就再也不会看见在血海黑泥的地狱里挣扎的我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肮脏和不堪的怪物,就再也不会依赖我了。
你的眷恋亦是我的依恋。
季言之觉得头痛欲裂,耳边又再有好多人说话,但他只能收紧臂弯,靠紧抱着楚斐然,感受他真切的存在,感受他微凉的体温,才不会那么难熬。
“该死的。”
他抱着楚斐然的手都在颤抖。
…
—然然要等我回家
绿色的聊天气泡浮现,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藏在绿色泡泡里的各色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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