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兄弟却又不似兄弟。
他们从来就没有不和,他们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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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短篇来凑,哦对了,说一下,正文的结束的时候不要觉得突然,因为我觉得接下来要讲的都是属于番外(比如治病啦,考试啦,大学啦,生子啦之类的
第45章 45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摘下了浩瀚的面具,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吻。*
*/*
*泰戈尔*
“下个星期六,早上10点。”
黑夜里的华灯宛若漆黑坟场里漂浮的鬼火,季言之死寂苍白的脸映照在玻璃窗上,他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好,我会回去的。” 他面对着城市的繁华,却没有沾染烟火气。他独自一人时就像脱离了时空的旁观者,居高临下却没有傲慢,只是像看着石头那样冷漠、死寂。
在没有楚斐然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像个住在颓败虚空里的怪物,靠蚕食黑暗,与影子作伴,或者躲在那间房间里看着心上人的照片发呆。
“你还和那个孩子在一起?”
季言之没有回答。
“我们上次聊过了,你成年在即我才没有干涉,但身为潜在病患,我希望你自知。” 季方鸠的音色失真,毫无波澜,不带半分关怀的语气。
季言之收紧了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相比起肢体细微的本能反应,他还是冷静的,“我没病。” 话音刚落,时针倒数的滴答声慢慢响起,细细碎碎的童音忽远忽近,季言之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他最擅长的就是克制和伪装,只要他还有理智可言,他能做到近乎滴水不漏。
就像他阴郁、暴躁、偏执、阴戾,但他依旧能温柔地微笑那么多年。
手机的两端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过了良久季方鸠才道:“你妈妈当年也这么说。” 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言之低头看着黑掉的屏幕,慢慢地笑出了声,他难得地,能单独出现鲜活的表情。他捂着嘴巴压抑笑声,笑到弯腰流泪才直起身来,变得温柔得体,但眼神是阴冷,是死的,霓虹冷光都被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吞噬。他的指尖描绘着玻璃窗外的水珠,玩味地低喃,“我有病还不是看起来像没病,你们没病却比我还有病…”
“是你们这些“正常人”让我妈发了疯,是你让她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玻璃窗上的水珠仿佛随着他的指尖缓缓流淌,汇聚,化作叶尖上的露珠,挣扎着堕到了窗框。
“小语,小金丝雀漂亮吗?”
江婉华把小季言之抱坐在膝盖上,敞开的落地窗吹来盛夏的风,斑驳的树影落母子俩身上。
“嗯。” 季言之安静地坐在她怀里,江婉华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很乖?”
“嗯。”
“但是…” 女人的淡色的唇勾起,“他知道你是小怪物吗?”
季言之微顿,抬起头来看他。
江婉华难得地,很清醒,精致漂亮,温温柔柔的,她轻轻抚摸季言之的头发,指甲刮着他的头皮,笑着逼问他,“知道吗?”
“我是小怪物吗?”
“是啊,你是小怪物。” 江婉华像哄孩子那样,“因为我是怪物。”
季言之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是。”
“你要试试吗?动物是有本能的。” 江婉华弯起眼睛,“你打开铁门他就会飞出去了,妈妈和你担保。”
“可是我很爱他。”
“但没有人会爱上怪物的,小宝贝。不然…” 江婉华收起了笑容,沉声道:“爸爸怎么不爱妈妈呢。” 说完又笑,“对不对?” 季言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响才问,“那我要怎么办?”
“杀了他。那他就永远是你的了。” 江婉华揽过他,轻声说:“这也是他的惩罚,你是怪物,他拥有了你的爱,拥有了你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还可以逃呢?”
“对不对呀,小语。”
妈妈轻柔的声音萦绕不散,金丝雀的心脏插着一把刀柄精雕的银刀,艳红的血染了柔金的羽毛,但他翅膀还在痉挛。季言之不喜欢会挣扎的东西,所以小孩面无表情地把刀刺得更深,鲜血溅了雪白衣袖,直到金丝雀停止了抖动他才笑,笑得天真怪异,“这是你的惩罚。” 他其实不想永远拥有它,但它享受过他的爱了怎么能逃呢?
逃啊。
小时候的楚斐然也幻想着逃出牢笼,会牵着他到阁楼,坐在那扇扇形的落地窗前。无论是在漫天的光絮里,亦或者淅沥的雨影里,楚斐然都会抱着膝盖看窗外。
“为什么你不能出门。”
“姥姥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有恶龙。”
季言之微顿,淡声问他,“你害怕恶龙吗?”
“怕啊,在童话故事里都不是好东西。”
“那你怕我吗?”
楚斐然转过来对他笑,捧着他的脸颊说:“我怎么会怕你呢?”
但那时候他不知道他是个怪物。
如果知道的话,然然会逃吗?
小时候的楚斐然在他眼前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和他重逢时,冷漠戒备的少年楚斐然。
小王子的城堡随着外亲的逝世轰然崩塌,脆弱易碎的男孩曝露在炼狱里,被人们撕碎,踩得体无完肤。后来他长大了,就拙劣地拼凑起自己,用冷硬的盔甲防卫。
但他发现了端倪。
楚斐然会自我嫌恶。
他的自我嫌恶是在寒冬里挣扎时留下的沉疴重疾,是经年累月的跗骨之蛆,一降温就会折磨他的精神,消磨他的肉体,宛若黑色茧丝将他包裹,但可怜的他经受冻土埋藏的寂寞时光后并不会获得新生,他还是原来的他,只有薄壳内的柔软被腐蚀,化作细沙从身上的伤口溢漏,一步一步地变成行尸走肉的空壳,而季言之利用了这点。他们本来就有很深的羁绊,只要用爱填满楚斐然,用棉被、阳光、温柔构造幻境,楚斐然很快就会爱上他,眷恋他,依赖他,只有他。
虽然强暴是个不在计划之中的失误,但一切还是完美地走上了正轨。
“小语,没有人会爱一个怪物,你要伪装成王子,你爱的人才会爱你。”
楚斐然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头等着把他拆吃入腹的恶龙。
但他们却要阻止他。
“言之,季家不能有残次品。”
“言之,阿姨知道你没有问题,但防患未然。“
“言之,不要连累正常人。”
我不够正常吗?
他们都要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他。
季言之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了叠影,暗色暖光下的影子模糊,他的耳边有太多太多来自四面八方的细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嗡鸣的噪音,在他的大脑横冲直撞。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紧抓着手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膨胀,近乎爆裂开来。
正常人。
怪物怎么能当人?
怪物本质上就不是人。
他知道了一定会逃的,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言之?”
杀了他。
楚斐然赤着脚站在虚掩的房门边,身上只有一件胡乱扣着的睡衣,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担忧和无措。
两人分别在门边和窗边遥遥相望。
楚斐然因为今天的事情而生气,到睡前都没怎么搭理过季言之,但刚刚恶梦连连,惊醒后发现他不在时却觉得恐慌,以为他因为自己发脾气不要自己了,赶忙起来找。在书房找到季言之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在他抬头后却看见他阴鸷戒备的目光,带着一丝疯癫的绝望和痛苦。
看得他害怕又心疼。
楚斐然握紧了门把,忍不住心想,他怎么了。
季言之的冷汗沿着起伏的喉结滑落,他轻喘着气,咽下堵在嗓子眼的液体,哑着声音叫他:“然然。” 他本来要叫他过来,但看到他脚上什么都没穿,便朝他走去。
楚斐然本能地想倒退几步,但想起他刚刚的样子,只能忍着不动。
“怎么不穿鞋?“ 季言之一走进就把他抱了起来,叫楚斐然看不清他的神色。
楚斐然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紧地环着他的腰,摇了摇头,“不小心忘了。” 他思索了几秒后,轻声问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季言之收紧了臂弯,过了良久才答:“嗯。”
两人安静了半响,楚斐然突然说:“不怕,不怕。” 掌心还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软哑,动作是小心翼翼的温柔,“你半夜醒来的话也把我叫醒…” 还没说完就被季言之吻住了。
时针滴答滴答还在走,菌丝嘻嘻哈哈还在爬,废墟轰隆轰隆还在崩塌,野兽低吼还在挣扎,但是季言之不看不听,只有楚斐然。
…
“然然。”
“嗯。”
昏暗的复式公寓里只有借来的光,楚斐然踩着季言之的脚背,和他面对面拉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像小学生做游戏。
楚斐然垂着眼睫笑,他们小时候这么玩过一次,但那时候季言之的脚还很小,两个人走没两步就滚做一团摔倒了。
“没事,就叫叫你。“
楚斐然微顿,轻笑出声,“两个深更半夜做傻事的白痴。” 小时候会摔,但现在季言之带着他走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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