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在陆郡顶着他走到浴室的路上泄了一次,乳白的精液混着倒流的润滑液,滴滴答答地从卧室地毯一路延伸至面前黑色的瓷砖,荒唐而醒目地提醒着他竟然在这种情境之下得到了高潮。
陆郡故意不拉上浴帘,两个人的空间里,喘息不绝于耳,剩下分不清是高潮的呻吟还是哀叫。
他们前后站立,连体人一般粘在一起,陆郡用后入的姿势抽插,双手不安分地捏住他的乳首摩擦,嘴唇在他脖颈两侧留下痕迹,又挪上去含着他软软的耳垂折展。
仿佛泡在化骨水中,陆郡时间拖得愈长,聂斐然愈是感到神思化成片片雪花消散融化在这种赤橙色的狂热里。
不知身处何地,迷失了对自己的身体与情绪的掌控,像一尊承载欲望的容器,所有感官全部集聚在交合处,眼睛前面是朦朦白雾,两具交叠的肉体若隐若现,他双脚发轻,隐隐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卷土重来,骨缝中似有蚂蚁在爬。
而陆郡看着镜子里终于融为一体的,他和他的爱人,整个晚上的纠缠与癫狂,终于在此刻化为一种病态的,令他晕眩的满足。
他换了个角度,故意用力撞碾着聂斐然甬道内的软嫩凸起,快速颠着顶着往上肏,肏得聂斐然被迫踮起脚尖仰在他怀里,脖颈伸长,颌骨轻轻开合,发出令他自己都脸红的声音。
尾椎处积聚的快感像致命的毒药,尿意缓缓冒头,聂斐然惊醒过来,"不,不……"他控制不住地痉挛,小声尖叫着想要逃脱,"不要了,我……呃——"
陆郡不可能停,放任精液灌进他体内,腰胯不知疲倦地在他屁股上的柔软的地方磨蹭,而他可怕地,丑陋地,在陆郡怀里抖作一团,下体失禁一般往外流水,持续了很久没有停。
他在高潮里哭出来,惊讶自己竟然能不知廉耻到这个地步。
前一刻冷静提出离婚的是他,而这一刻屁股里夹着一根男人的阴茎达到第二次高潮,像最下贱的男妓一般啼哭呻吟的也是他。
男妓都比他知道羞耻。
陆郡嘴唇贴紧他耳根,喘了两声后,薄情而戏谑地问:"不要?睁开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说,"一面玻璃都是你的东西。"
聂斐然没有敢睁眼,全身早已湿透,脸上全是水,但眼角在陆郡的话说出口后不停地滑出很多很多眼泪。
他喘气都艰难,哆哆嗦嗦地咬紧了嘴唇,怕自己肉体被征服以后,灵魂也会为这种羞辱彻底垮掉。
如果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就好了。
可很明显,上天遁地陆郡都不会放过他,他根本就像被木棍击打了脑部,晕乎乎的将所有痛苦与甜蜜的片段错误地拼接在了一处,妄想他们可以像其他人那样自然地感情冷却,不拖泥带水地各自回归单身生活。
你得到了什么,就要还回去什么,这个道理太简单,他竟然现在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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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剩下的事他有些记不太清了,每每回忆都只徒增新的痛苦。
他只记得陆郡把他扔进浴缸清洗,之后草草淋浴,先他一步围了毛巾开门离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回来。
陆郡没有再多跟他说一句话,更别提道歉。
聂斐然以为这是新一轮的冷暴力,除了压在身上的债,他失眠一整夜,头痛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去推动他们之间问题的解决。
但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强撑着,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办公室处理请假期间积压的工作,手机振了一下,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看。
他划开银行提示消息,上面显示他的账户转账收入了两万块。
转账户名是陆郡。
第79章 79
聂斐然完全懂陆郡的意思。
委屈吗?
当然。
他盯着那条信息,整个人都是木的。
但他没办法去反问陆郡为什么给他钱。
因为那无异于把脸主动伸到对方面前找羞辱,承认他接受这种身体胁迫,承认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味成了金钱交易。
而最困难的是,互相撕破所有的温情后,聂斐然意识到,普通人的离婚程序对他们两个并不适用,离婚对他来说确实是被动的。
这种被动不仅是感情割离上的困难,实际执行起来的步骤才更艰难繁琐。
陆郡泼天家产摆在那儿,协议离婚,走正常法律程序的话,配偶有权要求财产分割。
虽然他们的情况稍微特殊,但总归一牵扯到利益就会让婚姻双方加倍慎重,这也恰恰是大多数豪门婚姻名存实亡却迟迟拖延不下的主要原因。
他结婚前就被贴心叮嘱过,陆家有自己的法务团队,如果他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此外,为了维护安陆的商业声誉,规避法律风险带来的不必要损失,原则上所有公私案子都不建议随便雇请第三方法律机构或使用个人代理。
那时聂斐然没想太多,这样的安排完全在情理之中,他能理解,而且他从没想过未来自己有什么要打官司的可能,最多和就职的公司发生劳务分配方面的不愉快,但总不会严重到要动用陆家的资源才能解决的程度。
但真的走到不可调和这步,他才发现事情棘手,别说有没有律师愿意给他代理,就算有,隐私信息如何保全是另一大令人为难的主题,尤其在陆郡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
低娶高嫁又离婚这种豪门秘辛实在太劲爆,处理不好的话,变成竞争对手拿来攻击的反炒作素材,千丝万缕的联系,到时候负面影响造成安陆股价波动,市值蒸发掉的就远不止他欠这点钱。
所以说是他提的离婚,细究起来,如果陆郡不放手,他真的举步维艰。
-
像一个预言成了真。
实在要这么离,也许得跨过陆郡去求助陆毓。
有关财产分配,陆毓应该很早就提点过陆郡,不过当时陆郡听一套做一套,死活不肯做婚前财产公证,聂斐然一提他就黑脸,之后也不好再开口,直到领了证,生米煮成熟饭,陆毓无可奈何,只能背后从聂斐然这边下手。
陆毓办事风格老辣,不打算亏待孙子选的伴侣,但也不想日后撕扯得难看,所以开门见山提出几个很友好的方案给聂斐然选。
但那时他和陆郡双双像被感情冲昏了头,遑论他本身图的也只是陆郡这个人,所以对陆毓还算真诚的过来人劝告没有太当回事。
他就是那么自信,笃定可以陪陆郡一直走下去,傻乎乎地觉得时间可以证明他们情比金坚,所以很坦然又很果断地签了一个协议,没有提前拿陆毓一分钱,也承诺如果离婚他会自动放弃参与财产分割。
当然,他们之间的所有谈话对陆郡保密。
可能陆毓早就预料到他们的下场,信誓旦旦的只有被新婚激情蒙蔽住双眼的两个人。
当时有多迫切想证明这份感情的单纯,现在回看就有多讽刺。
那次会面的最后,陆毓递了一张名片给聂斐然,说有需要可以联系上面的人,是一位只服务于他个人的高级私人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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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聂斐然没有马上行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闹上法庭是最坏的结果,在聂衔华留下烂摊子收拾干净之前,他无法不带思想负担地离开陆郡,离开这个家。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陆郡每天都回家,可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聂斐然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想好好跟他说几句话也困难。
不同桌吃饭,到了晚上,他们也不同床,佣人都以为他们在闹别扭,整个家的气氛都很紧张,除了他们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挑起不快。
实际上陆郡常常在半夜回到主卧,会直接钻进他的被窝,摇醒半梦半醒的他,有时候一语不发地做爱,有时候只是抱着他假寐,像要从他这里得到一点温暖和慰藉。
若干次试图沟通无果,当陆郡像只发情的狗一样趴在自己身上时,聂斐然在心里骂他,也恨他,而陆郡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搂着他在怀里时,他又觉得陆郡有些孤独,也有些可怜。
但陆郡总是在他再次睡着之后离开,无一例外。
只要做了,聂斐然的账户里就会雷打不动地增加两万块。
聂斐然快被他折磨得神经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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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当他在截然不同的矛盾情绪与心境里反复横跳时,始作俑者却不会反过来站在他的角度感受他的绝望。
事不过三,对这种带着侮辱性质的转账,聂斐然很快就绷不住了。
某个工作日的午后,再一次收到银行交易信息,他走到洗手间隔间里哭了一场,之后拿了证件去银行,把那张银行卡注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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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情事稍歇,陆郡用手臂圈着聂斐然睡觉,感到怀里的人异常躁动,一直翻来翻去,他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不动声色地把怀里的人抱紧,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动什么?没把你折腾够?"
聂斐然吓了一跳,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聂斐然摸索着换了个姿势,小心地挪开因为身体接触太紧密硌在一起的髋骨,问他:"你没睡对不对?"
"你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
聂斐然有些发怯,一动不动地缩在他胸口,半天才轻声道:"我们现在这样,你觉得好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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