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湛心想圣上一向讨厌那结党营私的事,为了保护雨村,本来想避讳一二,如今雨村这名声传出去了,倒是不如明着来,便道:“今日你且先回客栈住两日,等我闲下来再给你安排个清静处住着,这两日你就先不要出门了。”
雨村本想要拒绝,又想到春闱将至,是需要一个清静处,便答应了。
正事谈完,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像是被凝住了,颇有些尴尬。
见日色渐晚,雨村思忖着向水湛告辞,忽的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猛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那个名为水湛的阴影里,有些惊慌的看向旁边服侍的侍女,这房间里除了他与水湛,哪里还有半个人!
一瞬间的慌乱,雨村深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坚决的对着马上就要靠到自己身上的水湛道:“殿下,请您自重!”
水湛没有理会雨村的话,抬起手,想要去将雨村额前总是散落下来的碎发抚到耳后,就在雨村以为水湛触到自己,想要挥手打开他的瞬间,水湛放下自己的手,背到身后,离开雨村身边,道:“今日无事了,你便先回去吧!”
第十一回
回到客栈,一夜无梦,过年头三天,雨村并不打算提笔,便命喜顺儿向掌柜的借了围棋来,一个人在房中悠闲的摆棋谱。
黑子落白子提,19条横竖交叉的棋盘上慢慢被黑黑白白的棋子占据了大半,冬日的阳光渐渐升起,绕过了回廊,洒在雨村身上,暖洋洋的,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张廷玉昨日出去拜年,灌多了黄汤,回家一头栽倒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今天半上午才醒,见到雨村的拜帖,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雨村坐在窗边上自己跟自己下棋,屋子里只主仆二人,一点儿年味儿都没有,暗道自己是来的对了。把手里提的一提子糕饼递给喜顺儿,张廷玉径直走到雨村跟前,道:
“雨村兄过年好哇!恭喜发财!大过年的,做什么玩这些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东西!”
雨村闻言一抬头,见张廷玉面色微醺,行止间还带着些醉酒后的狂放,便知道他昨日定喝了不少,便吩咐喜顺儿去沏一壶茶来给张廷玉润润胃,道:
“我平日里就喜好这些清静物什,最不耐烦去凑那劳什子热闹的,且衡臣来了,弟不就不用自己跟自己较劲了吗?”
说完,雨村将手边的黑子推到张廷玉手边。
张廷玉接过棋篓,这才抬眼细看雨村手底下的棋局,岂料想这一眼就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只见那棋局之上,左上角的对杀呈现白棋“大眼吃小眼”之势,黑棋处于绝地,外围的大龙已陷入重围之中,逃之无门……
拈着手中棋子,张廷玉百般思忖无处下手,半晌扔了手中棋子,道:“雨村兄,这就不厚道了,何不把那白棋给我,却让我自己在这儿做那困兽之斗!”
雨村见张廷玉酒后难得这般小孩子脾性,摇了摇头,正要揶揄张廷玉一番,却不料喜顺儿从外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嚷道:“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雨村见状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不好了,公子我好着呢,做什么这般莽撞!”
喜顺儿闻言,显然是真着急了,没顾得及请罪,便道:“下面来了一大群人,嚷嚷着说要来找您比试呢!”
雨村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你可知是何人来,又要找我比试什么?”
喜顺儿听到雨村问话,有些局促,道:“我只听那一帮子人在楼下嚷嚷着要来找您麻烦,没顾得上细问。”
雨村见喜顺儿虽然莽撞了些,晓得错处倒还知道承认,便没有责怪他,只打发他再下去打探。
不料喜顺儿还没下楼,那客店掌柜的便上得楼来,对雨村道:“先生别忙着让这小子去打探,刚刚我在下面问的清楚,这是那一帮举子,闻听街上传言先生是那天上星君转世,又不见先生笔墨才情,心有不服,这才揪结了一班同窗,来挑战您呢!”
雨村闻言,思索片刻,虽不想去出这风头,又恐他不去迎战,多遭人诟病,这读书人的口最是要人命的!
正待要起身下楼,旁边张廷玉忽道:
“雨村慢着!不必急着下去,今天这帮子服气了,明天那起子又不服了,你天天如此应付,还能安心准备春闱吗?”
雨村听闻张廷玉的话,深觉有理,便道:“衡臣可有何良策?”
张廷玉一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道:“为兄这一策可是要有代价的哦~”
雨村将明显不是平日里温文儒雅样子的张廷玉按回椅子上,亲倒了一杯茶放到张廷玉手上,道:“衡臣就快说罢!兄想要何代价,雨村都答应!”
张廷玉闻言满意的喝了一大口茶,酒喝多了,就是有些口干,道:“雨村不如便把这棋盘搬出去,谁解了这棋局便接受谁的挑战如何?”
雨村闻言哑然一笑,这个衡臣,自己被这棋局哽住了,也要把别人拉下水,不过这倒是真是个好主意,既不必受那等纠缠,又不会被人嘲讽是个缩头乌龟,便欣然同意。
那客栈掌柜原也是个棋迷,本想着一窥究竟,无奈楼下形势实在是有些失控,便亲自端了那棋盘,小心翼翼的送了下去。
待那掌柜的下了楼,雨村转过身,想问张廷玉有什么要求,却不料那张廷玉已经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的香甜了。
雨村无奈,只好把张廷玉搬到自己床上,直睡了个天昏地暗,到那张家见张廷玉许久不归谴人来寻才勉强爬起来回家去。
因着那棋局挡着,雨村得了一时清闲,时光是一日一日的过,转眼又是千门开锁万灯明的元宵节了。那棋局每日在客栈正堂里摆着,往来学子莽夫,无论是路过好奇,还是那慕名而来的自命才高者,竟是无人能解,一时成京城热谈,那客栈掌柜干脆将那棋局做成一个大大的花灯,连着一众灯谜彩灯,悬于客栈门口,对上来者,彩灯便赠与猜谜人。
大街上灯火通明,各色花灯照亮了整座京城,雨村吃了一碗芝麻馅儿元宵,便带着喜顺儿去大街上猜灯谜。出门时,雨村径直从在那棋盘前围做一团的人群中穿过,竟没人识得他真面目,倒是有几人因他容貌绮丽,险些看直了眼。
出了门,喜顺儿跟雨村戏言方才那书呆子看雨村看直了眼睛,大赞雨村容貌,颇有些自傲的样子,气的雨村敲了他一个脑瓜嘣儿,言好男儿或以文治国,或以武护国,不应以貌观人。
雨村才思敏捷,一路上灯谜没有能难住他的,可雨村却只猜谜不取灯,急的喜顺儿直打转。雨村见他猴儿一样,暗道他小孩子心性,又见旁边一花灯扎的正是那西游记里面孙猴儿的形象,端的是活灵活现,便想着把这花灯赢下来给喜顺儿这猴儿。
这花灯扎的好看,雨村过去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雨村走上前去,见那花灯上缀一灯谜,写的是“君用一物,足以御狄,安用我等?(猜一术语)”
雨村略一思忖,取花灯旁边案上的纸笔,在那灯谜上写了三个字——鹤顶格,便撕了那灯谜,去与那花灯主人换花灯。
却不料等到他回来时,那花灯已经被推倒在地,因肚里蜡烛倾倒,呼啦呼啦的着了火,旁边喜顺儿正和四五个家丁模样的人缠斗,看样子喜顺儿是学过些拳脚的,只无奈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已有些落于下风。
雨村见状,大喝道:“住手!”
那些家丁见有人喝止,动作略顿了几分,喜顺儿便趁着这空当摆脱战局,几步抢到雨村跟前,指着旁边一身穿撒花青袍的男子道:“公子,这人强抢了我们的花灯还打人!”
顺着喜顺儿的手,雨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人,只见他大正月还手拿折扇扇着风,一双眼睛半眯着,直盯着雨村看,那眼神盯得雨村浑身不自在。
雨村不欲与人结仇,只对那男子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我这小童有何处得罪了公子吗?”
那男子佯作潇洒的扇了扇风,上下扫视了雨村一眼,道:“没有没有,是我这家丁弄错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啊!”
雨村只觉得浑身别他盯的寒毛直竖,只想着快些离开,便道:“既是误会,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雨村便转身要离开,岂料那男子上前一步挡住雨村去路,道:“某乃荣国府贾赦,这中秋月色正好,又有花灯龙舞,有意邀朋友一游,不知可否?”
雨村闻言心道原来这就是荣国府那贪财好色把女儿卖与中山狼的贾赦了,知他不是好人,又被他眼神盯的难受,便拒绝道:“天色渐晚,某正想回家去了。”
听雨村不想留,那贾赦挡在路前,未移动半分,道:“正月十五不就是夜晚赏花灯的吗,说什么夜色渐晚,可是困倦了,某正有意邀贤弟回家共歇啊~”
说罢,那贾赦竟伸出手想要去掐雨村的腰。
雨村见状怒极,一拳打在贾赦下巴上。那贾赦被雨村一拳打的有些趔趄,正起身来,摸了摸嘴角被牙齿碰出来的血道:“不过是个娈。。。童戏子之流,竟敢打我!都给我上,等我把你绑回去,定要好好调、、、教,叫你知道什么叫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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