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矜持,或是对露天场地有什么顾虑,只是痛心疾首:“杨千瑞,我都教过你什么?”
“你教的那些我用不上!”杨千瑞激动地吼,而后一脸阴郁地复述,“戴套,每一次都要戴套,不管多信任的人都要戴套。”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我,愤怒得离奇,倔强得要命。明明不是用上了挺多的吗?典型的过河拆桥。
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分开两腿,借由浮力轻松缠上他的腰,“我也只有和你才敢不戴套。”
杨千瑞毫不留情地撑开洞口整根贯入,恨恨道:“那我现在要兑了,我要你以后只和我做,戴套不戴套,都只和我一个人做。”
这种虚无缥缈的要求,幼稚且空泛,过于理想化。
我满口答应:“好。”
似乎没料到会被这么轻快允诺,杨千瑞收敛了嚣张跋扈的气焰,见风使舵道:“你也可以上我,我愿意的,而且很乖的。”
他乖个屁?我见识得还不够多?
艳阳将我的脸烤得滚烫,我让杨千瑞停下,背过了身站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再次顶入,荡漾着水花低喘。两手拨弄着我胸前的两点,比手更用劲的是下半身愈演愈烈的进出,牵起我难抑的呻吟。
又忘了栓狗,撒丫子跑到我们跟前抓个正着,站在岸上对着我的脸狂甩哈喇子,可能是它安慰人的方式。
“杨千瑞……啊……管管你的狗……”
身后的人充耳不闻,甚至变本加厉地在那一点长时间一跳一跳地滞留,作恶多端却甜言蜜语:“它喜欢你呀,我也喜欢你。”
我失控地大张着嘴喘气,颤抖着达到高潮。恍惚间,我总错觉那条狗舔到了我的舌头。
与此同时,杨千瑞射在了我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怼着往更深处推,和撒尿占地盘的狗没什么两样。
今晚我要吃双拼狗肉。
余韵随着平静的水波消散,我挣开身上的人,自己拿手往外导,没好气地说:“你是觉得我能怀孕吗?”
杨千瑞心满意足地搂着我亲亲,闯完祸也不管收拾残局,大言不惭道:“你生什么我都喜欢,孩子跟你姓,你的姓好听。”
“姓你姥姥个腿儿。”
第43章
杨千瑞常带着他的小提琴来我公寓找我,授业解惑,好不尽责。我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被他孜孜不倦抓着拉了俩小时,头疼,借口要抽烟,躲去了客厅,和彦良对着吞云吐雾。
彦良打量着我,“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我指了指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也跟了出来的杨千瑞,“不都怪他。”
杨千瑞热心地帮我们开了窗,坐到风口上方,“我怎么了?”
我抽了一口烟,“你一晚上要几回,你自己数过吗?”
杨千瑞猛地咳了起来,惊慌失措:“你、你怎么什么都说。”
见惯了大场面的彦良戏谑地吹了一声口哨,“哟,没想到啊小杨,能把叱咤风云的花花公子都榨干。”
我学着相声的语气:“哪儿能啊,您想茬喽,他榨的我。”
杨千瑞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茉莉、茉莉该浇水了。”飞速逃离了两个老流氓。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敢做不敢当啊?”
砰——关门声震天响。
客厅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彦良,半晌后捂着肚子笑够了说:“我还记得你那次,和谁来着,捂着屁股朝我抱怨了仨小时说再也不做bottom了。”
我忧郁地点上第二根烟:“那不就是栽了吗。”
彦良不以为然地笑笑:“我看他栽你身上还差不多,人多单纯一小孩。”
“你和Alice怎么样?”我转移了话题,顺道关心关心。
“还行,就吊着呗,毕竟差距摆在这儿。”
“什么差距,你男的她女的?”
彦良从烟灰缸里捡了两个熄灭的烟头,往我身上丢,“一个学生一个冉冉升起的superstar。”
“也不见得吧,别太乐观了,不一定能成呢。”
这回彦良把燃着的烟扔了过来,我躲开了,在沙发上烫出一个洞。
抽完烟我又回去拉琴,早已不复初学时的积极。练习的过程是最枯燥无味的,量变引起质变,单调的无数次重复。
我拉烦了,把琴交还杨千瑞手中,在他一无所知的眼神中,改口说:“你给我拉一首吧,我想听你拉。”
“好,你要听什么?”杨千瑞有求必应。
“随便吧,你想拉什么就拉什么。”
赏心悦目,真的,和我自己玩那就不是一个东西。果然决定音色不是琴而是人。
一曲毕,杨千瑞以一个优雅的姿势款款收弓,我看着他感慨:“你真应该成为学校那个破乐团的首席。”
我看过好几次他们排练,那个首席小提琴手的水平不如他,刨去爱情的滤镜公平公正地说。杨千瑞踌躇着说:“可是首席很忙的,还要被指挥留下拖堂加练,压力很大。”
他的这个回答就很微妙。连我这种外行都听得出来,他们指挥怎么可能不明白?
“你意思是……他们问过你,你拒绝了?”
“呃……没,有。”
“没还是有?”
“……有。”
我哑口无言地瞪着他,等他解释。杨千瑞直接略过不提:“当不当……不都一样吗,我还是在拉琴啊。”
我真有点生气了:“你不想着出人头地,就想着把时间都拿来和我谈恋爱啊?”
“也不是啦。你也知道我没参加过比赛,没想过要出名,只要自己拉着开心就好了,不是吗?”杨千瑞抬起头,乌黑的眼珠直溜溜地转,等待我的首肯。
我却点不下这个头。自己开心?那什么都不用做最开心了,何苦辛劳十几年的光阴?
我冷声问:“谁和你传达的这些不成器的思想?”
杨千瑞眨了眨眼:“我妈。”
这下倒是没我插嘴的份了。
杨千瑞抓着我的手搂到他腰上,察言观色后问:“你希望我……成为首席吗?下次我可以努力争取试试。”
“随便你,你自己开心就好。”我用他的话回敬。
杨千瑞巴巴地看着我说:“我也想要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我被他逗笑,揉着他的脑袋说:“去试试吧,如果不开心的话,再回到我身边拉琴。”
“好。”杨千瑞粲然一笑,抚着琴头,不自觉嘀咕:“得换弓毛了。”
“去琴行换?我陪你去。”
“不、不用,我自己能换……”
我上下打探着他这不确定的语气,他没几秒便如实招来:“得去找一个老师傅换,有点远。”
“我正好也有点空。”
“那、那一起去吧。”
还真挺远,学校附近那么多琴行,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到了目的地,还关门了,大大的“CLOSED”牌子。
“对、对不起,改天我自己来吧,我们回去吧。”
“来一趟也不容易,等等吧,也许过会儿人就来了。”
我们俩坐在门沿上,拿小树枝撵地上的蚂蚁玩。一小时后,没等到店主,等来了意想不到的人,我还以为只能在电影院见着这小子呢。
“Jack!”Joe惊声高呼,看向我身旁的杨千瑞,支吾半天似乎想不起名字。
杨千瑞明显已经像河豚一样开始憋气了,我硬着头皮说:“Randy。”
“对对,Randy,你的小男朋友。”
“他可不小,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判断。”
招架不住黄色笑话的杨千瑞羞答答地锤了我一拳,但看着开心了许多。Joe大笑着拿出一把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杨千瑞指了指手上的小提琴盒,Joe会意说:“恐怕你们这趟是白来了,今天是赎罪日,我叔叔不会来店里的。”
这么巧,这家店的主人竟然是Joe的叔叔。杨千瑞提过一嘴店主是意大利人,但谁能联想到与Joe有关。赎罪日是犹太人最重要的圣日,这一天他们不吃不喝不工作,聚在犹太教堂祈祷。
“你们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帮你门转告。”Joe推开店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工具,锤子镊子以及茫茫多我不认识的,按照尺寸有序摆放。再往里走了两步,一抬头便看到晾在半空绳索上的琴板,有上了漆的也有原色的木板,一字排开颇为壮观。
杨千瑞说:“没什么,就是例行来换一次弓毛。”
Joe大大咧咧地说:“那我也能帮你换啊,每个暑假我都在店里帮忙。”
我和杨千瑞深深对视了一眼,不知该不该放心。
Joe看出我们脸上的担忧,又说:“放心,我要是砸了他的招牌,他绝对会砸了我的腿。”又幽默地竖起双手抖了抖,“留着手继续做手术。”
杨千瑞半信半疑地将小提琴盒提到桌上放下,打开琴盒,拿出琴弓。Joe自然地上手从琴头摸到琴尾,赞叹:“好漂亮的红漆”,又握住琴颈从F孔往里望了两眼,“阿玛蒂,1871,哇哦,难得一见的珍品。”
杨千瑞不太高兴地说:“换弓毛又不是换琴弦,你别动我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