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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 (有酒)


  忽然,俞尧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后颈上,说道:“不要改。”
  只是三个字,吞吐出的温热呼吸拂在徐致远后脖颈的皮肤上。他怔然,说道:“不改什么。”
  俞尧费了好大力气,五指在徐致远手背缓缓蜷缩起来,划了几道白色的痕迹,他说:“喜欢我。”
  从前是少年人不畏挫败的执拗助长了他心底一种微妙的侥幸——他知道沟壑对面的人,会一遍遍地、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即使没有明知不会有回声。
  直到呼唤慢慢冷淡下去,炙热的胸膛让他怅然若失地想起,他面朝彼岸,也是如此望眼欲穿。
  徐致远深呼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心脏的放肆搏动了,他转身用力地抱住他,去咬他的嘴唇。
  徐致远在小心翼翼地发颤,因为俞尧没有去推他。他好像在手忙脚乱地迎合他,没学过怎么主动的舌头笨拙得很,怎么样都会被徐致远带跑。
  俞尧用力地抓着徐致远的肩胛骨,他听见徐致远喊疼了也没有松下力气,直到对方横冲直撞的气息从他的嘴唇间离开。
  “尧儿,你不会接吻,” 徐致远伸出发疼的舌尖来,语气像在发愁或委屈,说道,“你只会咬我。”
  离他胸膛太近,俞尧低头的时候,就像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样。他没忘记正事,说:“把包裹拿走,今晚安稳在房间里待着。”
  “为什么,” 徐致远说,“我必须今晚去,那是明天最早的一班火车。我怕来不及。”
  俞尧本以为他这般反应便是劝好了,没想到他还一门心思地要跑,蹙眉道:“你……”
  “我跟你说过…… 傅书白要离开淮市了,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走之前去送个别应该没什么毛病。” 徐致远拎起那包裹来,道,“小叔叔,念老板他今天上午就已经走了,我有些纳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今晚是要和他私奔的。”
  “……”
  俞尧的表情又冷淡又愤恨,脖子却红了个透,模样像是遇到了个挨千刀的大骗子——不仅被骗了感情,还被成功骗色了。
  俞尧想离开他,但却被双臂锁得紧紧的,就这个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姿势说道,“你明明和他睡觉了…… 睡了就要负责。”
  “那是他骗你的,我才和他认识了多久。” 徐致远语气跟个正检查收成的大地主,道,“用来让你吃醋,看来效果显著。”
  “……” 俞尧愣了半天,咬牙道:“兔崽子。”
  兔崽子张了张嘴,忽然发觉了什么,小声说,“尧儿,我怀疑你刚才在借此提醒我,不要忘记对你’负责‘。”
  俞尧忍无可忍,用力掰开他脸挣了出来,生气地要将他拎出去。徐致远和他扭作一团,还是被拎到门口,只好用脚抵住门槛,说道:“这是我房间。”
  徐致远最爱俞尧有一副君子骨,身躯和性子一样柔而不弱,有与他平分秋色的力道——但是有时候,他会觉得势均力敌并不是一件方便事,尤其这种时候,没法在物理上压制、征服住他的小叔叔,让徐致远心痒得要命。幸在他的年龄小,还在长身子,于是心里暗暗地下了要锻炼体魄的誓。
  俞尧说道:“那我走……”
  徐致远趁机从背后抱住他,这次任他怎么挣也不放了,他道:“尧儿。”
  “什么。”
  徐致远托着左侧他的下颌,轻轻把他的头右转过来,又去索了个吻,俞尧仍旧没有躲。
  “我没有改。” 徐致远说。
  俞尧怅然一怔。
  “你知道有个词叫做病入膏肓吗?” 徐致远说,“喜欢你可是深入到我的骨头里了,你要我改,得把骨髓一勺勺地挖出来…… 是不是听着就疼。”
  俞尧长到现在,也经历过多愁善感的年龄,觉得小孩赤裸裸的情话虽然尴尬,但也坦诚,没忍住耳朵一热,他嗔道:“…… 胡说八道。”
  徐致远认真地问:“你舍不舍得我疼。”
  俞尧憋了半天,大概是刚才的吻和坦白把拘束给冲垮了罢,总觉得什么话都没有之前那般难开口了,也难得坦诚了一次,道:“…… 不舍得。”
  “你现在是徐致远的男朋友吗。”
  “……”
  “你说说话。”
  俞尧就此认栽了,只好把一声细不可闻的 “嗯” 赎给身后这属兔的骗子了。
  

第68章 送别
  作者有话说:谢谢海星投喂和打赏,都有看到的!
  ……
  傅书白的胳膊还吊着绷带,见到徐致远来的时候深呼了口气,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他还以为徐致远半路出事了。
  他老远看见这少爷走过来,总感觉身旁好像飘着几朵花似的,敏锐的傅书白道:“送别你也好歹装得伤心一点,你心情这么明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多大仇呢。”
  “谁规定送人就一定要凄凄惨惨了?” 徐致远把包裹挂在傅书白的脖子上,说道,“里面都是我一直用的东西,你要是缺钱就从里面挑几件东西当了。”
  “……” 傅书白直到这布袋里响着的东西定然价格不菲,挑眉道,“这礼物别致。”
  徐致远拍了拍他完好的一边肩膀,说道:“可惜你走之前,不能再去喝一顿。”
  “你长大了远儿,” 傅书白语重心长道,“成年人是不轻易借酒消愁的……”
  “呸,” 徐致远一巴掌给他拍回原型,道,“我比你年纪大,少在这里给我装老。”
  两人面对着面,气氛竟然冷了下来。徐致远本来准备好了许多场面话,但到时却茶壶嘴倒饺子,面子也放不下,只能蹦出几句调侃来。
  最后还是坐在一块聊了些近来的事,直到天色熹微,火车拉鸣声渐进,吴桐秋远远地叫了一声:“书白,走了。”
  傅书白回应了一声,回头跟徐致远相顾无言,说:“走了,以后再见,远儿。”
  “等事情平息了,我去看你们。”
  傅书白欲言又止,他本想说 “俞老师也跟我们这么说的,到时候你们一起好了”,但转念一想二人尴尬的关系,决定还是不要在徐致远的伤口上掀疤了,于是只点头,但刚走了几步,徐致远又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按普通的离别套来说,他以为徐致远会来一个拥抱,于是怎么接话都想好了,却看见这少爷笑容灿烂道:“我跟俞尧在一起了。”
  傅书白:“……”
  看到这人脸上的得瑟之情几乎要溢出来,跟个着急炫耀的小孩似的,傅书白心想,怪不得这少爷刚才说 “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喝酒”。他以为是舍不得朋友,没想到是舍不得个可以互相吹牛的话篓子。
  傅书白发出一声笑,嘲笑道:“就这还年纪比我大呢。”
  徐致远久违地踹了他一脚。
  ……
  爷爷遇到过轰烈的事,惊艳的人。七十余载的人生就像一副卷轴,缺损、斑驳、留白、浓墨重彩。
  而傅书白是 “浓墨重彩” 里最平淡的一个,他留下笔迹没有重要到影响徐致远的一生,但会让人在余生偶尔怀念起来——毕竟犯错和颓靡的时日都有人递酒、互骂,对不喜孤独的徐致远来说是一件幸事。
  徐致远自此以后,五十多年没有与他们再见过面。
  我记得爷爷曾经在既明大学退休老教授的名单里,看到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他对着那张仿佛永远打不起精气神来的脸回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哼了一声:“…… 还年纪比我小呢,居然老成这个死样子。”
  当我读到信上这场平凡的送别,才想起来,爷爷那时看到的那个名字,就是傅书白。
  大概是应了吴深院的留下的遗嘱,傅书白与吴桐秋到老都是平安顺遂的。
  ……
  俞尧就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双手放进兜里,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本来应该是在家里待着的,大概是被徐致远之前精湛的 “演技” 给骗出了些许忐忑不安,他在徐致远爬窗走后不久,也“步入后尘”,偷偷瞒过管家开车出来了。
  看见傅书白乘的火车远去,徐致远仍旧留在原地,心才放下去,并且赶在徐致远离开之前回到了车上。
  俞尧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发了一会儿呆,正想着一会儿回家撞上李安荣和管家要找什么理由,丝毫没发觉自己这般行为是在和小兔崽子平时的作风靠拢。
  有人敲了敲右侧的车窗,俞尧回过神转头,却没有捉到任何人影,心中正警惕时,忽然出现的脑袋把他吓了一跳。
  徐致远弯腰,一手搭在车窗上沿,下巴放在手背上,笑道:“嚯,看看这是谁偷偷跟踪男朋友,还被抓了个现行?”
  俞尧:“……”
  他了冷着脸探过身子去,六亲不认地把开了一半车窗摇上去。
  徐致远:“哎…… 哎!尧儿。”
  小兔崽子上了车。
  他在副驾上瘫好了,等车子启动,道:“你怎么不在家好好睡觉,怕我跑了不成?”
  “出来去办点事,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了。”
  徐致远道:“好吧。”
  行进稳当了,他问道:“最近寺山有找过你吗。”
  “有寄过一封邀请信,我还没回。” 俞尧说,“他说过几天,牟先生还要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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