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不找有名的作者?”
“请不动啊。请了也来不及。”
“哦……”林琅思索:如果这个案子做得成功的话,那么和传统文学比赛、杂志刊载等出道方式不同,这种形式算是自己乘着商业公关行为的便车,把自己的作品推了出去。
只是把文里虚构的那个酒楼名字改成这个客栈品牌的名字而已……就能获得这些机会。
“但是,人家……要我的稿子吗?”
“私下已经给客户讲过大纲了。”陈逆说:“客户很喜欢,他们想要的正好就是这种调性——写大江湖里的小人情,总体基调走文艺气质的,正是他们非常垂直的受众群体偏好。除了小说里的酒楼名字,别的你一个字都不用改。如果这一次宣传效果收益很好的话,他们还考虑和你合作下一本。”
林琅思索了半晌,还是忍不住了:“可是这一切也太巧了吧……我怎么觉得倒像是你俩专门为了我而做的方案……”
唐玉树笨,被林琅这一眼看得慌张,立刻转头看向陈逆求助。
陈逆摁灭了烟,解释给林琅:“我不否认——提案是我做的没错,可决定权是在客户手里。我不是专门为了帮你——而是没有你,我们也没办法自救。我把你当做是我们一伙儿的人,公司有困境、你也有困境,我只是盘了一下这个局,找了一条能拉我们一起上岸的绳子——重点是我们需要彼此。你觉得巧,只能说我们运气好:这个case需要你,唐玉树遇到了这个case,你俩又偏偏有一腿。现在条件都说明白了,你愿不愿意帮我们从困境里脱身,就看你的决定。”
林琅点了点头:“愿意。”
哪怕没有利于自己的梦想这一层面,只是用自己的作品能换唐玉树的无恙,林琅就已经很愿意了。
-
把泸沽湖春生民宿的案子沟通完之后已经凌晨3点多了。
顺儿睡得很香。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兀自扒掉了自己的T恤,毫不客气地揽着陈逆的被子,四仰八叉地霸占了陈逆的整张双人床。
从门缝儿里偷偷看了一眼,三人商量:“别叫醒他了。”
陈逆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唐玉树则来了劲儿,满脸明明毫无困意地吵着林琅:“我困了!赶紧出去住酒店!住进去就躺起睡觉!没力气了绝对不做别的!”
撒谎撒得不咋高明,但陈逆和林琅都没拆穿他。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在飘着小雨。唐玉树乐呵依旧,边走边蹦着,凭空运着一颗不存在的篮球。林琅看着傻大个做着幼稚的动作,觉得他好笑,又觉得劫后余生。
——没弄丢他。
他应该也是因为“失而复得的林琅”而开心吧?
走了几步之后唐玉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跟林琅说:“我那天做了个梦!你要听不?”
“说。”林琅跟上前去几步。
“那天我睡觉前在想:要是我变成个穷小子,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好好耍朋友了?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就梦到咱俩反着来:你成了大少爷;但我一无所有,一身老疤,又穷又怂,然后就遇到了你。”
“打住——你是说我怂吗?”林琅故意“刁钻”了一下。
唐玉树果然被为难住了,“欸”了半天辩驳不了,认错:“别生气。”
林琅被他无措的样子给逗笑了。没生气,怂……自己也认。只挑了挑眉毛:“你继续说——”
“哦。我就梦到你拉着我,给我讲你梦想的事业,要拉我一起入伙——但我好像不敢做,不愿意做,觉得自己不配跟你一起做。你就冲我发脾气!”
“你瞪我干啥——那是你自己梦的,又不是我真冲你发脾气了!”
“哦对啊……你看——梦里就是你现在的表情!”
“……”
“但后来我们还是一起做了——梦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一起做了什么事业;只记得跟你在一起做了好多年,好像做到咱俩都老成一团了,做到你……死的时候。”
“我死的时候?”
“对。感觉像是在梦里和你过了一辈子。”唐玉树扣住林琅的手:“睡醒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
“……”一辈子啊。
“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也是这天气——天黑着,下着雨。我就在窗台边,往北三环看——也看不着你。我就自己惦记:惦记你在学校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有没有人追你?有的话,那人会不会比我好?比我会爱你?”
“你傻啊。”
“是啊,真傻……我那时候也是这么想:非得做了梦、梦里我变成你的立场了,才真的明白你怕啥?为啥子不敢放开自己?为啥子胆怯?”唐玉树握着林琅的手用力夹了夹,以示决心:“我以后变聪明点。”
“……也不用。不是真嫌弃你的意思。”
“我觉得那梦太真了……就像是咱俩的上辈子——上辈子你拉过我,这辈子换我拉你;咱俩之间没啥欠不欠的——或者就这么欠着,欠到下辈子去……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拉我。”
“好。”
“其实我不比你胆大,我也怕——我越发现我和你合适得紧,我就越觉得:我这辈子恐怕就你这一个选项。我就是老天爷专门为你造的一个人,你信不信——我从小就觉得,我好像在等一个人。真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你。”
“……”
“你不信是不是?是真的!我总觉得奇怪:我见到你,就跟无师自通了一样,以前没动过的花花肠子,一瞬间就在脑子里过了起来。突然就懂了谈恋爱的人们为什么笑、失恋的人们为什么哭……或者说点儿不要脸的:懂了一个人为什么想要和另一个人那啥……甚至好像懂了要怎么和另一个人那啥……那啥的时候,又觉得我和你好像有天生的默契——就像我跟陈逆打球的时候有默契,但我俩是好几年练出来的——和你,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唐玉树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于是林琅呵斥他:“小声点……”
可他眼里从来放不下别人,还更亲昵地从背后揽住了林琅。两人一组成了“四脚怪物”,走起路来越别扭了一些。
被亲密的动作引动了一些燥热,林琅于是故意撩拨他:“那你在梦里,和我那啥了吗?”
“那啥?……哦,当然那啥了!”唐玉树又开心起来:“可惜梦里我一身难看的疤,一手老茧,一开始还不敢碰你啊。”
“我呢?我什么样子?”
“你就和现在一样——白白的,嫩嫩的,有一对好看的腰窝——看着就上火。然后我就梦见我流鼻血了。”
“这么没出息?”
“是啊。”
到小区门口不过300米的距离,走走停停愣是花了半个钟头。
-
翌日临近中午才起的床。
应该是被唐玉树不知疲倦的“讨赏”打乱了作息,于是也没有尿床。
顺儿已经睡醒,直接从陈逆家跑回学校去了,只不咸不淡地给林琅发了一条信息:我今天下午有课,先回去了。
但林琅没课,所以跟着唐玉树一起去了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陈逆已经在忙着和泸沽湖酒店的客户沟通案子的相关了。见到姗姗来迟的唐玉树和林琅,陈逆开了句玩笑:“人说洞房花烛朝慵起,你俩这是办二婚仪式了吗?”
“啥二婚,我俩本来就没事儿!”
唐玉树连“闹了别扭”都不肯承认,努力地辩驳了回去,引得众人笑了一阵。
虽然运营出了状况,但从公司的人们身上看不出什么异变来——无论是憨厚老实的唐玉树还是聪明机灵的陈逆,这两个上司的确各有一种“能让人安心跟随”的魄力在身。
林琅喜欢这种氛围。
公司的二楼是生活区,摆着一座大沙发。
林琅写作需要比较安静的环境,于是自己坐在了二楼的区域,用唐玉树的电脑了自己的邮箱,从文件中转站里下载好了那篇被自己“精修”过无数次的《风月客栈》。
刚用word打开文档,陈逆就在楼下大声惊呼:“感谢嫂子!预付款打过来了!你开始动手改小说吧!”
他喊完,楼下一片惊呼——唐玉树还专程跑上楼来拱了林琅一脸口水才下去继续做事。
整个“濒危”的点将传媒因为林琅的“无私奉献”而获得了拯救。
可林琅笑着与他们一起欢呼完,又安静地坐回了沙发里,点开手机的消息列表,给[花容月下]回复了两个字。
“成交。”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答应给点将的稿子,又要跟[花]成交呢?
难道林琅“黑化”了吗?
40 肤浅
40 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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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风月客栈》……不,如今叫《春生客栈》——在民宿品牌方的允许下,得以晚于品牌方的发布之后,在《新影》公众号上发布。
品牌方保留“首发权”是因为需要保证由小说带来的第一手流量全部引导向品牌方去。但开放了“转载权”是因为可以增加了曝光的可能性。
所以林琅把《春生客栈》的连载定在了第三期《新影》的推送。
第二期明日发布:主推的第一篇文章是校庆展览和酒会的简介。第二篇文章循例刊载了一个短篇小说。第三篇文章则顺应艺术学院的呼声,将“电子艺术展”继续办了Vo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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