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露出“慌乱的马脚”,那一定只能是为了引贪婪的饕餮落入笼中。
男生终抵不过醉意,把手机连同这一晚所有的思绪甩在了车子后座上去。
合上眼睛养起了神。
难受是难受,但远处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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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顺儿“护送”到陈逆家时,林琅扛他已经扛得精疲力尽了。
是陈逆开的门,一眼就看到林琅肩膀上的晕晕乎乎的顺儿,好奇:“这……谁?”
“我朋友……喝多了。”林琅言简意赅,就急着探头往里面看:“唐玉树呢?”
“他……在洗澡。”招呼着两人进了门,陈逆从林琅身上扶过顺儿来,让林琅先坐下缓缓。
被倒了一手,顺儿醒转了几分意识,迷蒙地看了半天陈逆,又看向林琅,问说:“这……谁?”
“我朋友……唐玉树的本科室友。”——你还摸过,你还找上了人家的社群网站主页,你忘了?
“好帅啊。”顺儿一脸绯红地夸,又一脸绯红地打量了好半天陈逆。
距离很近,顺儿的鼻息飘在陈逆脸颊上。陈逆看着顺儿——这家伙夸了自己一句;可夸完了,又不敢直视自己的脸,索性晕晕乎乎地把脸埋进了自己肩上去……倒像是看不着就不害羞了。
陈逆向林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两厢对望了半晌,尴尬。
陈逆提出了解决方案:“我先扶他去我屋里躺着吧——这是喝了多少?”
“6瓶啤酒……”林琅也觉得顺儿战力过低,替他解释道:“可能是喝太急了。”
那头陈逆刚把顺儿放置好,刚走回客厅,唐玉树就光着屁股从洗手间里出了来——大约是洗澡时没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不经意转身才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琅,一脸意外,又吓得钻回了洗手间去。
陈逆隔着门笑话他:“我俩哪个没见过你屁股?”
林琅也差点没忍住笑——连醉着的顺儿都见过了,还给了你个封号。
还是硬着头皮套好了一条短裤才从洗手间里出了来。一出来就看着林琅,表情有点发怯,又有点赌气。眸子乌黑,像个小狗——只是没在甩尾巴。
林琅和他对看好久,心里响过“轰隆隆”一声;接着又迅速地安心下来——唐玉树干干净净的,没颓废,没发臭,没变脏。
于是林琅才想起正事:“所以……公司是怎么回事?”
是陈逆接过来的话:“就是我刚才电话里说的那样……”
“破产了?!”刚才林琅听得着急,对情况的了解还是迷迷糊糊的。
“不不不——是甲方破产了!”陈逆赶忙解释道:“所以给不了我们钱,导致我们断了资金链。”
“你们需要多少钱?”
林琅问出最在乎的问题,唐玉树却在此时插了话进来:“不用你管!”
林琅把视线从陈逆那边又转回唐玉树脸上——唐玉树没在看自己,别着脸一幅很倔的样子。他撑着一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可以他这个人呆傻的气质,却又实在撑不住“吊儿郎当”的态度,他说:“我不要拿你的一丁点东西,不要搞得像是‘包养关系’,我怕分手的时候赔你不起!”
听完他拒绝的陈词,林琅没忍住笑。
松了一口气——唐玉树不是真的在生气,是在模仿着自己那天的说过的话,“阴阳怪气”地还回来。
“怕分手的时候赔你不起”——也就是说:在唐玉树的认知里,两人并没有分手。
他并没有不要自己。
于是林琅就有了胆子逗他:“我不管你,我管陈逆。”
唐玉树性子太简单、太好琢磨——一点都经不住逗,迅速扑过沙发上来,捏住林琅的胳膊:“现在咱俩一样穷了!可以了吧?”
“一样什么啊……”林琅被他捏得有点痛,皱着眉揶揄他:“你是唐公子!创业失败,那就回去继承你家的家业吧!”
“不好。”唐玉树没听明白林琅也在“阴阳怪气”,还真以为林琅在提议。他摇头否认了林琅的“拙见”:“我还有陈逆、还有一窝员工要负责。我要是个挨了锉就逃的怂包,你能瞧得起我吗?”
“不能。”
“这不就对了?你怎么这么狠?一个月都不理我!”
“你不也不理我吗?”
“你狠话说得太重了……”
“对不起……”
“没关系。”
唐玉树的声音似乎浊了一些,虚了一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们什么事,才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你那天跟我那么说话,我听得对你又心疼又恨……”
“对不起。”除了道歉,确也不知道该回应他什么。
“没关系。你的不安定感我能接受,但是在我这里你真的可以稍微放肆一点……好吗?”
“好。”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暌违久矣的温度。
抱了很久,才有个声音清了清嗓子:“那就由我来破坏一下气氛——说说咱们当前最要紧的事儿?”
这边这两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人类。
于是林琅迅速把唐玉树推起来,自己也赶快坐直了身体:“需要我做什么,讲讲看?”
唐玉树跟着:“讲讲看?”
陈逆说:“需要林琅的小说版权——现在只有这个可以救得了我们。”
“我的小说?能帮你们挽救公司的困境?好——哪一本?”
“唐玉树说你给他看过——武侠、叫什么客栈那个、差点儿卖给别人当枪手稿的那本。”
“欸?”林琅愣住。
此时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摸出来看了一眼——[花容月下]:三万成交吧。
39 春生
39 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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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点将传媒之前服务过一个甲方公司,是个大牌投资的购物app。当时唐玉树和陈逆一起商量好:为了能在一堆竞标的广告公司里尽可能优先地接下案子,给自家公司的合作案例里勾点儿金边;他们决定同意客户“不能预付”的条件。
“那时候觉得他们是大客户,不至于会不给钱。”陈逆点了根烟,详叙起来:“他们也说了原因:不能及时预付是因为他们公司的财务流程太过冗长,但宣传活动又着急在购物节前执行——这是很多大公司的通病,所以我们也能理解。就先答应了下来;然后垫付了30万多块钱的成本,给他们做了宣传;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么大一家公司,说倒闭就倒闭了,一个月前走了破产程序。因为是个互联网公司,没什么实质性财产,到我们手里只赔了一堆办公用具——相当于30万块钱的成本都打水漂。”
“你俩傻呀……不给钱怎么就做!”林琅听了着急。
陈逆讪笑:“我们小作坊啊……着急做出点成绩来……哎,欲速则不达吧……尤其你家唐玉树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实诚,要做,就只顾掏空自己兜儿,别的啥也不顾。”
陈逆真是唐玉树的好兄弟,这时候都话里有话地在帮着唐玉树“表白”——林琅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林琅没能理解:“这跟我的小说版权有什么关系?”
唐玉树解释道:“现在我们这边正好接进来一个客户,是泸沽湖景区的一间主题酒店,叫‘春生客栈’——这个案子如果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能有30万块钱的预付款到账,公司就不负债了。”
陈逆接过话头来继续:“客户想在新媒体平台上做宣传,笼络点年轻用户群体——他们主打‘漂泊洒脱’的生活态度,想在年轻群体里做做话题性和口碑。我们参与竞标的方案目前是客户选择意愿值最高的方案——这是个很高级的‘故事营销’方案,大概就是:我们要在短期内做一部适合年轻群体阅读的武侠小说出来,在里面植入他们的酒店,通过故事调性来塑造他们品牌主打的‘漂泊洒脱’这个调性。然后所有的营销活动都围绕这本小说,最终再引流到他们的客栈品牌上。”
林琅听明白了,但是……“这方案……客户一定会做吗?”
陈逆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提出的方案在八家竞标的公司里最得客户欢心,但唯一的硬伤在于几乎没有人能在短期内提供出一部长篇小说来。但唐玉树跟我说:你正好有一部一直没有机会出版的长篇小说:武侠题材、背景是个客栈——你那本叫什么客栈?”
“风月客栈。”
“他们叫春生客栈。如果你愿意把小说版权提供给我们使用,直接把客栈的名字从‘风月’替换成‘春生’——这事儿不就成了?!”
等陈逆讲完,唐玉树就乐呵呵地晃着林琅肩膀,“是不是很适合你?”
仿佛可以在他身后看到一条晃得凶猛的尾巴。
林琅点了点头:“是很适合……也太适合了吧……”
适合到完全不自然。
陈逆继续补充道:“等小说一上线,品牌方那边会去出面谈各个门户、媒体资源;我们公司则会围绕小说内容去在新媒体平台上宣传他们的客栈品牌;后期品牌方还有心思要做出版,把书当做公关物料去做一些线下的活动——总得来说,就是要你写一篇小说,用推广这部小说的形式,塑造出一个‘同名的’、‘作者官方认可为灵感来源的’客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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