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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杀手 (Barrett)


  “把手机号当快递单发来,不是要亲自送的意思?”池衍揉眼睛,再睁开里面铺一层红血丝儿,“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猜你是上飞机了。”
  向其非朝他晃手机,“要单纯没电了呢?”
  池衍答:“高铁过来得十个小时。”
  “啊?”没懂,追问,“啥意思?”
  池衍叹气,“就是机场没找着,我也来得及再往车站去一趟。”
  路上打算问的事,也就暂时忘干净,见着人,心全不一样了,只剩高兴。自己想干什么,池衍一猜就中,神不神?反正又摇着尾巴贴过去,凳子往前拉,看他发红的眼,心疼,“你又不睡觉啊?”
  “赶工,忙,”池衍站起来要走,“没空睡。”
  “那也得睡啊,”向其非背起包,两步跟上,滔滔不绝:“我昨天看了不错的房子,咱俩可以一起租,摊下来一人三千五不到,我觉得还行,你也不用太辛苦,而且大部分时间我在学校,也就周末回来,还能一块儿接小筝......”
  池衍停住,回身看他,憋笑,“你小名是不是散财童子?”算是个拒绝。
  之后便领他去打车,向其非跟着,前面的人认路,大步流星地走,基本不看指向。不主动说话,但也没开口问他要光盘,向其非不提,总觉得给完没借口赖着。
  一块儿坐后排,池衍让师傅往林后社开。向其非错过当年云南行,标准意义上的头次南下,特别精神,扒窗沿往外看,厦门比北京热,外套早脱了抱怀里,薄毛衣灌进风,有海味儿,和秦皇岛像。他缩缩脖子,路边儿上一只土狗就路灯杆子撒尿,回头指给池衍看,出租一个急转,肩膀沉了,边儿上的已经睡着一会儿,半杯咖啡算白喝,顺着椅背靠过来,姿势别扭,呼吸沉稳。
  歪头看,池衍离他咫尺,胳膊贴胳膊,能闻见他身上很浅的柠檬味儿,盯着发旋也能出神,想柠檬何时这么好闻?师傅扶稳方向盘,隔后视镜窥他俩一眼,吐噜一串方言,向其非没听太明白,猜出最后一句,“回得晚还有哥哥接哟。”
  他朝前面傻笑,不敢乱动,怕给人吵醒,腰杆儿绷直,操标准普通话,“他才不是我哥呢。”
  司机换普通话,“那你们两位什么关系噢?”闽南腔重,向其非笑,“不说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两公里的路,掐表开六分钟,池衍下车还是满眼铺红。找附近开一标间,问前台要瓶眼药水儿,从楼下拎份木桶饭上去,塑料饭盒塞满档,再捎带两瓶百威。向其非掂着袋子:“打包的还能叫木桶饭吗?顶多叫塑料盒饭。”
  池衍赶他上电梯:“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
  结果刚刷开门,插好电卡,池衍沾床就睡,向其非趴床边儿,轻轻吹他眼睫毛,抱怨:“你怎么每次来接我都这么困啊?”
  没人理他,盘腿坐地上把饭扒了半盒进胃里,味道一般。手机充上电,摁开,池衍发的短信往外弹:火车还是飞机?去接你。
  这不就是想我了吗?向其非伸直食指戳池衍眉心儿,还不承认。
  他一点不困,帮池衍把衣服收起来,风衣口袋里的烟盒见底,打火机挨胸口放,简笔画儿给贴上塑封。他把东西收好,衣服叠整齐,抱膝在原地坐会儿,脑补千万遍池衍行凶的可能,都觉得扯,别人嘴里的,和他亲眼看过的池衍,总天差地别,信谁?反正此刻,没理由信别人吧。
  跪起来往前趴,知道对方不会回,小声问:“你不会是光对我好吧?”想想又补一句,“还有小筝。”
  换个姿势,手肘又支床垫上,托起下巴:“诶,你会不会是有点儿喜欢我啊?”
  总算把人折腾半醒,向其非吓得退后两步,膝盖跪遥控上,疼,忙捂嘴,暗骂自个儿话忒多。池衍眼睛撑起条缝,嫌灯太亮,看不清人,嗓子眼儿里挤出俩字儿:“阿默?”
  话出口便清醒,坐起来,指腹推额头,“抱歉。”语毕,他翻身下床,进隔间洗漱。
  向其非在外面干笑:“哈哈哈,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关完灯躺自己床上,看见天花板裂了道缝,很细,不仔细看也不明显,心说要是现在塌了,把我俩砸死,也算殉情。又想,单恋算殉情吗?要不算那就不死了。诶,可要都在一起还死什么?那就好好活着呗。
  那边是池衍在一旁辗转,布料摩擦声扎进耳道,一声不落全听完,十几分钟后归于平静,刚合眼,又觉得空调热,起来找遥控器,发现池衍正贴边儿睡,单人床也能空出半张。
  他总在给人留位置,给阿闹,给秦筝,现在这是给谁,给他最不想提起的那个人。
  那还不如给我。关掉空调,向其非掀起池衍的被角,小心翼翼往里钻,侵占领土,心跳像行星相撞,池衍嘴巴闭紧,快速眼动期,似在做梦。
  躺下,尽量不碰到他,被子掖好,中间悬空,又往里蛄蛹,像老鼠,没控制好幅度,压着被邱一鸣踹青的胯骨,嘶口凉气儿,脑袋轻微撞上池衍下巴。向其非眼一闭,等着被一脚踹下床,胯骨也伤个对称。谁想池衍没醒,捞着东西就往怀里摁。那悬空的窟窿填上了,真就一点儿缝不留,一只手臂缠向其非腰上,另一只穿过腋下扣他肩膀。
  向其非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脸红着,只能往池衍肩头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心是凉的,索性就抱回去好了,双手双脚都把人缠住。高兴,快乐。来是对的。
  可池衍怎么好像在抖啊。向其非把脸贴在他肩膀上确认,很微弱的颤动。冷吗?房间里的温度,分明不出汗都是好的。
  还是他在害怕?
  向其非脑袋在池衍怀里蹭,轻轻拍他背,像哄秦筝那么哄他。
  Barrett
  有点短了 明天还有


第20章 关键词
  池衍是真做了个梦。
  巨大的玻璃缸,盛满黑水,唯独秦之默是亮的,白衣白裤,苍白的脸,从水底蹬上来,往他兜里不断塞石头。水面是静的,无人,也无波澜,飘一块儿浮木,只能往死了攀,木头浸水,竟还有温度。秦之默松开手往深处游,触底,便没了生气,回身换上另一张熟悉的脸,发色浅一度,外眼角耷拉着,面无表情时也能看出几分可怜。像小狗。
  别死。他晃神,松开木头去追,从梦里惊醒,天刚亮。看向其非蜷在怀里,比起意外,首先安心。他的肩膀被自己摁出印来,算不清到底谁占谁便宜。从口袋里翻找最后一根烟,噙着没点。那小孩儿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哼唧,趴过去听,说是手麻。
  坐床边帮他揉一会儿,确实瘦,骨架也不大,睡到毛衣堆起来,一截腰腹袒在外面,又白又细,平日牛奶没少消耗,仔细看,侧面还有一片隐约的青紫藏在裤腰里。是我弄的吗?他沉了气。
  用拇指轻蹭两下,帮他把衣服拉好。向其非又翻身睡过去,被子掀到头顶,心满意足吧咂嘴。池衍披了外套下楼,坐宾馆外的台阶把火点上,空气潮湿,一大早便略微冻骨头。
  烦躁。所有自我警告都徒劳。趋利是本能,避害也是,和向其非相处,这两种便是同一件,那该怎么办,没人教过。有些东西学一辈子也学不完。
  巷头几家铺子点上灯,把泛光的天衬得漂亮,对街一家老面馒头,扯幅红塑料布当门面,字迹熏掉色,老太蹒跚着把蒸屉往街口端,热腾腾冒青烟。池衍晃去看一眼,买了两块甜酥饼,又穿越整条逼仄小道,去阿闹说好吃的那家店,外带两碗沙茶面。
  12年春天,秦之默刚加入乐队,正巧赶上第一次巡演。彼时放不开手脚,只敢安排三站,还稳妥地守了一场北京老巢。然后便是厦门,场地邀请,阿闹也想来,当时就住这附近,便宜、市井,秦之默不喜欢,嫌潮,嫌小,嫌墙顶裂缝,嫌壁纸开胶,又离演出场地有些距离。那时还没签过公司,演出市场不如现在,场地也贴不出多少补助。唱满90分钟,只卖一百多张票,算上出售专辑和酒水分成,摊到每人手里不过千把块。
  但现在想起,那个阶段也已然是最好的日子了。没经纪人,没舞台助理,灯光临时找,调音自己来。只四个人各自带着乐器,坐十几小时的火车南下,顶着满车厢混沌气,兴致来时也能领所有人合一首伍佰,学他批发来的普通话,不用技巧,仅消耗生命,扫弦扫丢仨拨片,也依然扯嗓子嚎,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仅有此生是真,但待或不待,都没可能从头。
  来回,把烟抽完,路过社区药房买瓶红花油,又进永昌隆补盒厦门烟。看时间,估摸向其非要醒,八成又该找他。果然,手机还没收起,便先来短信,四个字加俩感叹号:速回!救命!
  十分钟后,向其非坐在窗户边的圆桌旁扒面。
  屋里唯一带靠背的椅子让眼前全副武装的不速之给客占了,二郎腿一翘,正逐一摘墨镜口罩,还有围在脖子上的貂,身后跟着一个头快顶上门框的黑衣大汉。
  刚刚睡醒,听外面人劈劈啪啪地擂门,拿琼瑶剧本,逮三儿的架势,向其非翻下来躲床后边,呼吸不敢用劲儿。中途有房务来劝,没卵用,等池衍回来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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