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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杀手 (Barrett)


  “闭嘴吧你,”阿闹说,“笑岔气儿了。号发你,晚上出来喝个酒总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向其非接,“谢谢姐!”
  结果晚上氛围也就那样,约在北平机器,蓝点的乐手人均郁郁寡欢。原定是个庆祝EP上线的局,但至今就卖出去十几张实体碟和二十几张数字,还没算上包括向其非在内的友情赠送。
  阿闹啤酒烈酒混着,喝多了满嘴生/殖/器,逮谁骂谁,拦都拦不住,“妈的,来看不要钱的演出,都乐呵呵说会支持,特期待,支持到哪儿了?支持到鸡/巴上了啊?真不想就别接这话茬儿懂么,好歹标榜自己听摇滚,这么虚伪,恶不恶心啊?”
  “还有这种逼人。”阿闹戳着屏幕给向其非看,新碟的豆瓣词条下面,就一评论,惨淡二星,说,碟凑合,主唱人品不行。
  向其非嘎嘣嚼咯吱盒,看阿闹第四杯美式小麦灌到底:“我人品怎么不行啦?这逼来管我要试听碟,烦他,没给,就我人品不行啦?看丫就是欠鸡/巴操。”
  向其非哄着,行行行,欠欠欠。内心欲哭无泪,疯狂自我暗示,打住,别深想,别再往池衍哪儿想了,要听骂街也能硬才真丢人丢大发。
  扭头转移注意力,看黎小久独自淡定,也不太介意队友说什么,出去接个电话,回来找阿闹,推推眼镜道,先撤,保姆要下班,我得回去看闺女。
  “这么年轻就有闺女啦!”啧,这人闷声干大事。
  阿闹点头说行,那你赶紧回吧,完了趴桌上,跟向其非道:“丫也是倒血霉,以前的果儿,睡不着池衍,求其次找了小久,俩人谈一年,没领证,孩子生下来人就跑了。”
  “那女的不当事儿,孕期抽烟喝酒没断,小孩儿早产6周,虽不缺胳膊少腿儿,但身体很差,心脏,气管儿,都有毛病。”阿闹抬手抿眼,蹭着睫毛膏,手背上一小片灰黑。
  向其非没想到突如其来听这个,人稍一麻痹,好像就源源不断倾诉欲。“花钱能治好吗?”他问。
  “治不好,都是慢性病,得养。不然小久打不完的工,要几个队儿轮番跑,”阿闹看他的目光是在看小孩儿,笑,趴回桌上,枕着胳膊,“人得很努力才能活着。”
  向其非不特别懂,活着于他而言一直轻松,也快乐,那就理所当然该活。求不得才苦,和欲望同根同源。
  散摊之后,向其非借着酒劲儿给池衍发了洋洋洒洒千字的邮件,每张图都要详细地讲,不知所云居多。
  他结尾写,发邮件像写信,有重回千禧年的感觉,复古。喜欢。我怎么什么都喜欢?
  发完还精神,又看几小时网页,切一溜的截图给阿闹,幼儿先天性心血管或呼吸道疾病的资料、论文、积极案例,从茫茫字海中寻希望,目光炯炯,敲键盘也激动,也有可能长命百岁!
  隔天醒酒,回顾对话框,只差点给自己两嘴巴子,又非专业,瞎发表意见,不知自己胡说八道时有没讲错什么。
  过会儿收阿闹两条消息。
  “傻吗?这些黎小久还能没看过?他八成都能背下来。”
  还有,“黎小久说谢谢你。”
  几千公里外,池衍收工,准备从录音室返回孟折柳鼓浪屿的别墅,走之前清理电脑,挨着看邮件,一封向其非发来的,全是照片,能看出拍摄时用心选择构图。厦门的海,滩涂上的沙砾与贝壳,远方的云和近处的草。他好像能从世间万物看出美来。
  毫无铺垫,接上一组出租屋的照片,向其非在每张下面描述,在规划,在幻想,这里放什么,那里摆什么,这面墙应挂多大的画,阳台上该放多少盆栽。哦,还有我花粉过敏,只能摆绿植。遗憾
  :(
  他拍巨大的窗户透进来阳光,还有外面的矮树。
  喋喋不休,又说你和小筝也要有张合照才对。
  池衍逐字读的,邮件里还有不少输入和语法错误,不似向其非的常规水平,但真诚到让人频频想起他的眼睛,像人正坐对面,两手交叠,注视着你讲述。
  从来都讨厌被安排,向其非的计划却让人憧憬。他在描述一个有家的未来。
  他越好,越是衬出自己无权爱与被爱。
  口袋震动,向其非又发来一条短信问,你今天是不是该回来啦?看没看到我发你的邮件?
  克制了两周,专心投入工作,尽可能少看他的消息,但也一条没舍得删。还托孟折柳捎带了份土笋冻来,一般。
  他手机里能只存1000条,这条便是第1000,向其非话多,几个月便挤占1/3存储,要挑以往的删些,边往下找,边点开阿闹发来邮件,短短一行字,什么格式也没有:“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了,他也确实讨人喜欢。”
  没人提,但都默认“他”是说谁,条件反射就想回,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手机屏幕的选框也同时停住,再删,就该轮到秦之默最后发给他的那条。
  “我应该和小筝在北海道看烟花。”
  秦之默不如向其非那么好懂,池衍也是后来独自看《颐和园》,里面说一个人可以拮据度日,但要换做两人,这样的生活只会心生憎恨。才恍然,啊,他是想说,要没认识过你就好了。
  彼时的日子,算得上拮据吗,对他来说当然不算,毕竟他曾经居无定所,五十块钱也能过年。可对秦之默来说显然不同标准,他是不该跟着自己受委屈的人。向其非也是。
  最终叉掉阿闹的一行话,新提醒又进来:想你,回我短信回我短信回我短信回我短信。
  已经存不上了。看完之后,系统提示内存满,已删除。
  信息时代的阅后即焚。


第22章 无人接听
  到中午,池衍那边仍无动静。向其非反从转租阿姨那儿收消息。显而易见是催,小向啊,有人联系我下午看房,你这什么时候能定呀?
  他看日期,着急,池衍两周刑满,怎么说今天也该回来,赶巧还是个周末。明天吧,他跟阿姨说,我明天带人再去看一回,到时候给你答复哈。
  翻身下床,稍微收拾,扣一黄澄澄羊毛帽,过个马路车见了都得缓缓。备用钥匙塞兜里,又往池衍那儿跑。那地方离他学校倒是不特别远,路上给他打几次电话,没人接,猜是在补觉。
  到门口买完吃的,汤汤水水一兜子,塑料袋勒手。怕给人吵醒,轻手轻脚开门,提心吊胆的,惊喜还是惊吓?没站稳脚跟,身后被人猛推,踉跄进去,刚想今天怎么这么凶?听门接着重扣上。不明所以回头,入眼是邱一鸣一张极惨的脸。旧伤将将好全,新伤又添,鼻子打歪,骨折没跑,眼睛也有一只肿成道缝。
  妈的,又碰上他,怎么这么倒霉?虽然对面看起来更倒霉。
  那人不停哆嗦,倚门上,手里拎一塑料桶液体,另只手抓把蝴蝶刀。桶放墙边儿,挨一架胶片,没放稳,倒了又去扶,拧开盖儿,汽油味儿往外钻。反手落锁,三次没摸着,便暴躁起来,抬脚踹,铁皮踹出凹陷来。
  “那小孩儿走了吗?”邱一鸣站起来,焦虑,额头铺汗,瞳孔收缩,又揪起头发在屋里踱步。
  “谁?小筝?”向其非道,“走了。”
  “钱,我要钱,要现金。”他听了稍镇静一些,开始重复一句,打结巴,连说三五遍说不囫囵,刀刃朝着向其非倒是不偏。
  池衍明显不在,屋里除他俩没别人。向其非僵站着,看出邱一鸣正戒断,情绪不稳,不敢惹。他是真慌,脑子也乱。吃的早扔一边,没跟池衍好,倒要交代在池衍家,血亏。
  邱一鸣佝偻着背,脚上没鞋,在地板上留下泥土混杂血迹的脚印,他掐向其非胳膊,把人摁椅子上,抽几条地上散的货箱捆扎带,绞他手腕往椅背上绑。单手,又打颤,绑不上,自暴自弃,于起身的一刻爆发,握刀的手反手扬了向其非一巴掌。
  “我他妈问你钱呢!”邱一鸣朝他吼,太阳穴上青筋鼓胀。
  “我没现金,”被扇得眼冒金星,脸上辣和钝痛掺着,猜是被刀尖儿刮了口子,应该不太深,但能感觉到血正顺下颌骨缓慢地滴。说的是实话:“我卡里有,我知道附近哪儿有ATM,能带你取。”
  出了门就跑,他只有刀,没枪,外面空地多,比速度,那种状态不定能有赢面。
  邱一鸣仍在反复来回走,步伐很碎,看得向其非头晕眼也晕。取钱的事儿他一句没听进去,也可能是还有些理智,只喃喃自语:“池衍有,池衍有现金,他的钱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钱在哪儿?向其非崩溃,我连他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如实说了,邱一鸣不再原地打转,改定在面前啃指甲,刀贴着向其非脖子,思考良久,蹲下从向其非兜里摸手机出来,让他解锁:“你问,打电话问,他会告诉你,他对自己兔儿跟对别人不一样。你问,他什么都说。”
  “他好几天没接我电话了。我们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电话拨过去,向其非抬袖子擦脸上的血,摁免提给他听忙音。
  这漫长的三十秒里,也期待着,某种心灵相通,池衍或许能感知他危险,来救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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