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铖是不是就知足,就会把他放下了。
“古铖,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谢谢你爱我。”
现在黎北晏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古铖抬起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嘭——”
卧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黎北晏和古铖看过去,只见高挑的贺念,踩着摔下来的门板大步走进来。
他的手里握着根极粗的漆黑钢管。
后面很快有人追进来,脸上都带了伤,衣服上还落有无数个灰扑扑的脚印。
那道门被古铖从里面反锁了的,贺念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像踢球一样,整块踹开的?
黎北晏一直以为的单纯可爱的贺念,究竟实力有多强大,他竟然能用一根钢管单挑数位打手,单脚踹开反锁的门。
“……爸。”
混乱的房间提醒着刚才发生过什么,贺念眼里的阴沉一闪而过,他看了眼古铖,像要狠狠地记住他一样,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贺念把黎北晏从床上扶起来,古铖挥了挥手,让面色不善的手下退出去。
“我带爸爸回去,我们之间的帐,晚点儿再找你算。”贺念被古铖惹毛了,蹬着眼睛,暴躁得声音都在颤抖。
父子俩上了回北京的私人飞机,贺念开口想和他说话,黎北晏第一次不去维护好父亲的形象,嘲讽地对他说,“贺念,你是不要命了吗?”
贺念没说话。
黎北晏失联的第一分钟就被贺琮知道,男人抛下生意,连机场都没出,又从戴高乐飞回来,在深夜里抵达家门。
贺念站在黎北晏前面,第一个和贺琮碰上面,黎北晏在他背后,看见盛怒的贺琮伸腿踹向他儿子的胸口,贺念飞出去,狠狠摔到地板上。
“贺念!”贺琮一声暴喝,“我他妈宰了你!”
第62章 胆大包天
贺琮刚到法国,又辗转从戴高乐机场回来,漫长的数十个小时的飞行,折磨得他心力交瘁。
他像一头被惹急了的雄狮,瞪着着血红的眼睛揪住贺念的衣领,把他提着站到自己面前。
贺念的额头在流血,他们父子两个却没人在意。
贺琮咬着牙吼他,“你告诉老子你姓什么!”
他们父子间的气氛第一次如此紧张,贺琮单方面的杀气腾腾,贺念受了伤,眉眼低垂望着地板。
他张开嘴,说:“我姓贺。”
贺琮眼里带了掩不住的恨意,“贺家人这辈子都不准和姓古的见面!你把老子的话当个屁?”
“爸……对不起。”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贺琮情绪跌落到如此状况,他紧紧抓着贺念的衣领,指尖却在颤栗。男人不仅仅是生气,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来不及,害怕他如果晚了一步,就要后悔一辈子。
黎北晏不想看到贺琮再为了他失去理智,情绪起伏太大很伤身体。他也生贺念的气,所以当贺琮推开贺念一脚踢到贺念肚子上的时候,黎北晏转开头,没有去阻止。
贺念这次闯了大祸,贺琮因为他大动肝火,现在的心理状态极其不稳定。
“我以前真小瞧了你,我要不去查,还不知道自己17岁的儿子私人账户上有那么大笔钱!”贺琮大声质问:“爷爷和大伯给的钱我都有数,这笔是怎么来的!你怎么会在瑞士有银行账户!你他妈是不是被那傻逼迷晕了头,加入乱七八糟的组织了!”
黎北晏被这大段话惊得一身冷汗。
巨额存款?组织?
如果古铖利用贺念对他的感情,让他给古家卖命,吸着人血挣黑钱……
“爸!”贺念突然跪下,惊慌失措地解释:“我是喜欢他,可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这是我炒股挣的干净钱,从我十二岁开始所有的交易记录都在,我拿给您看。”
“你为什么瞒着我们?”
贺念依旧跪着,但是不再开口。
贺琮用皮鞋向他肩上踹去,贺念倒在地上,头磕在地板发出巨大的响声。
“说!不说老子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贺念似乎因为磕碰头有些晕眩,他用力摇了摇头,保持清醒,然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再度在贺琮面前跪好。
“……我想去上海买套房。”
贺琮闭了眼,睁开的时候里面酝酿着暴风骤雨,他气得呼吸都乱了,第一次产生想要把贺念活活踹死的冲动。
“你当时才12岁,就想在上海买房?买给谁住?古铖?”
贺念端端正正地跪好,迎着贺琮阴森地目光,大胆承认,“……是。”
贺琮转头看着黎北晏,气得冷笑,“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话!12岁就想着挣钱给别人买房了,我他妈是不是得夸他有责任有担当啊!”
黎北晏就算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和想象力,都想不出贺念会喜欢年长他十多岁的古铖,还能为了见他,费尽心思和手段骗他们。
十二岁的时候他在干嘛?没有和贺琮初遇,和同学一样放学排队买学校附近的辣条,沉迷网游熬夜去网吧上网,捧着漫画书看蜘蛛侠又打败了哪个大Boss。
他兜里的钱不会超过十块,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快点把作业做完,把多的时间拿来娱乐。
他对金钱没有概念,对未来更是不知所谓,更不会去思考炒股,去买房,去给喜欢的人一个家!
黎北晏一直觉得贺念有点聪明,可今天他才明白,起止是有点,是聪明到让人害怕。
贺琮弯着腰靠在离贺念只有一尺的地方,指着他的脸狠狠骂着。黎北晏心神恍惚,不再去听父子俩的对峙。
不久后门外有人敲门,从里面打开,众人在阴沉的夜色里看到许久未见的贺瑾,和他身后穿着制服的保镖。贺瑾脸上的表情不比贺琮好,黎北晏侧身让他们进来。
贺瑾看了眼大动肝火的贺琮,又把目光钉在跪着的贺念身上,那目光光是远远瞧着,就能令人浑身发冷。
“小念,站起来。贺家男人的膝盖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贺念低着头,贺琮没开口他就不敢动。
贺瑾不耐烦地对着贺琮说:“贺家脸面都快被你父子俩丢光了,还不快点让他站起来!”
他不愧是沉浮官场几十年的大哥,一句话骂了在场三个人。贺琮因为男人和家里闹翻的事,前几年时常成为京城名流的谈资,黎北晏丢了贺家的脸,现在又轮到贺念。
贺瑾除了面色难看,说话倒是一直在克制情绪,没像贺琮那样恨不得把孩子弄死。
饶是这样,贺念从贺瑾踏进这间屋子,脸色就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苍白灰败。他似乎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果不其然,贺瑾马上对贺琮说:“小念我带走了,你跟学校打招呼,这学期他都不会回学校上课。”
黎北晏想起他当年给我看过的视频,贺琮被他关在部队,强制洗脑的画面成为他的噩梦,残忍得他到现在都不敢再次回忆。
“瑾哥,你要带小念去哪儿?”
贺瑾冷淡道:“部队。关他半年好好在里面醒醒脑子,然后出国读书,没有四五年他绝对回不来。”
这样的安排不出所料,可黎北晏只要一想到部队,就本能的排斥。他看向贺琮,想他帮孩子说两句求求情,男人却微微点了头,说:“好。”
后面等着的保镖分别架着贺念的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贺念想反抗,却在力量的绝对挟持下连动都动不了。
他被押着从黎北晏身旁经过的时候,双眼湿润着向他说:“北晏爸爸,对不起。”
黎北晏望着少年的背影,低头哭了出来。
贺瑾走后,屋里只剩他和贺琮,男人揉了揉疲倦的眉心,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黎北晏背靠着他的胸膛,滚烫地眼泪砸在贺琮的手背上。
贺琮低头亲了他我的头发,又缓缓往外,辗转亲吻耳朵和脖颈。黎北晏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湿热气息,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贺琮连续长途飞行,担心得连眼睛都没敢闭一下,回来后又发了好大的脾气,此时此刻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可他还是紧紧抱着黎北晏,安抚道:“乖,别哭了。”
黎北晏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忧心,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够混乱了。他从他怀里转过身去,用手抱住贺琮的脖子,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他。
男人眼底厚厚一片青色,黎北晏轻轻吻在他的眼皮上,贺琮神色这才松了,眼里的血丝多到让他心痛。
他额头抵着贺琮的额头,说:“大叔,我没事。”
他知道贺琮刚才对贺念发的火,不单单是因为他瞒着两个监护人做了那些事,还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贺琮在担心,可是他不敢问,他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贺琮闭了闭眼睛,放在他腰上的手变成了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不再掩饰眼里的愤怒和嫉恨,“他碰了哪里?”
黎北晏把嘴唇送上去,主动亲吻贺琮的嘴唇,男人收紧手臂,张开嘴反客为主,把他按在墙上使劲亲吻。
贺琮仔细吻过每一处。
那晚贺琮彻底失去理智,黎北晏浑身是汗,没法睁开眼睛。感官被放大,他感受到贺琮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