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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苔 (声色犬马)


  “做什么,”吴汇金匆忙赶进屋,神色惊慌,手里甚至提着一把短柄匕首,“你想做什么!”
  小九半张脸贴地,十指在地板上徒劳无功地抠弄,试图将身体摆直。可即使他把两根手指扭得咯吱作响,由于手腕被束缚,他始终难以撑起全身重量。挣扎之余,他的腿脚开始不自觉地蹬地,他一面蹬,一面闷叫,舌头奋力抵着布块,口腔撑得快把嘴角撕裂。
  “别动,不许出声,不许动!”吴汇金低声喝道,生怕他坏事,引得这幢老居民楼里的耳背阿婆都发觉。可他一碰小九,小九就像被钳住命脉那样玩命翻动,一截细脖子拉得长长的,青筋根根暴起,甚至沿在他高昂的下巴骸,鼓鼓的一块,轻易一戳就会爆开。
  “你安静一点,嘘,别出声,安静一点。”吴汇金不住地吞咽,手脚阻挡不得,索性跨了双腿将小九骑在身下,却没想到这样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孩子,身体偏偏柔弱得像株杨柳。他无意抚摸他的胸膛和腰侧,原意不过是逼他安静,这下看来倒像是他刻意猥亵。
  吴汇金吞着口水:“难怪,难怪晏知山舍不掉你,段争那个狗娘养的也藏着你,你可真香,比赛乐居那群婊子都香。”
  被骑着腰腹,全身随吴汇金胡乱抚蹭的动作而打起抖,小九顶弄膝盖,绝地反抗居然也能把毫无防备的对手耸得踉跄。
  吴汇金被顶倒在一边,肩膀着地摔得生疼。他龇牙咧嘴的,正欲捉了小九报复,转念又想自己冒着危险绑人的目的,绝不是逞一时之快,嚣张气焰立即熄了大半,而扶住胳膊讪讪道:“我可不敢碰你,细皮嫩肉的,没留神抹道印子,别是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听话一点,别叫,我这是在帮你。”
  小九自我防卫地绞起双腿,并紧了膝盖,努力往胸前压,一边试图将自己滑去房间角落。只是他的四肢都绑得严实,这叫他挪动时更像一只被束缚的蛹,吸进鼻腔的是一股股阴冷的风——外头下雨了。
  吴汇金自顾自说:“我知道你是谁。晏知山疼你疼得不得了,像他这样的人,普通情人丢了,哪里会放话要翻过整座城来找。让我猜猜,你是怎么丢的——被段争给偷走的,对吧。我就说,像他这种阴沟里生出来的蛆,平常拿腔拿调,谁都瞧不起,又是同性恋,心里说不定多扭曲,真够恶心人的。他想借你搭上晏知山这艘大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好,我这回就让他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雨势很猛,小九好容易挨着角落,手指麻木木的,他奋力扭过整只手掌贴去墙壁,头还是发晕。他摸索一番捉住一把硬棍,大概是把扫帚柄,牢牢握紧了,总算有些依靠。
  “但你放心,我会把你完完整整交给晏知山,我不是段争那种杂碎,不会动你,我供着你,我照顾你,再把你还给晏知山,到时候你就明白我是好人,”吴汇金慢慢往小九那边靠近,以言语哄着,要他平静,“很快你就能见到晏知山,你高不高兴,高兴就过来,我不会动你——给我过来!”
  他显然有醉意,离得近了,酒腥气更重。小九不知哪来的蛮力,手里扫帚杵得高高的,关键时候一顿胡戳,其中许多下都打在自己后背。期间只听吴汇金锐叫两声,小九眼里淌汗,下一秒头发被扯住,头皮抓得生疼,他不哭不喊的,像只破麻袋似的被人从东踹到西,接着又迎面受了两个耳光。
  吴汇金闭着一只眼睛呼哧喘气,眼泪应激淌落。他受酒醉操控,或许还有迁怒的念头,接连几下踢踹,连着生风的巴掌,都向小九挥去:“贱人,你敢动手,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他下手没有轻重,一脚跺在胸口,小九疼得闷哼一声,喉咙里咕嘟响,随即身体扭成一个畸形的姿势,就着墙角牢牢缩成一团。随即后背心又迎来两脚。吴汇金将扫帚柄抽在他腿根和肩背,力道一下弱过一下,挨得多了,小九反而感觉不到疼。他闻到角落有腐臭味,但很奇怪,脑海想的却是那件被丢在家门口的汗衫——他当时应该抱得更牢一些的——上面有段争的味道。
  怒气随着酒意发散,等吴汇金扶着额头倒退两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噩噩然瞧着缩在原位没了声息的小九,半晌爬去推他,翻过身体一看,小九双眼紧闭,脸侧嘴角皆是殷红青紫的巴掌印,耳垂底下甚至被不平整的扫帚柄削去一小块肉,血汩汩地往外流,沾红他身上那件灰扑扑的白汗衫。
  吴汇金吓得牙齿打颤,推他不醒,又扶起人来拼命摇晃。小九一颗脑袋仿佛堪堪挂着脖子切口,前后摇摇摆摆,但始终没有睁眼。
  “死了,人死了,”吴汇金喃喃自语,双手倏地一松,他噗通一下重新坐回地上,“死了,真的死了——不是我,是段争,都是段争干的,是他把你害死的!”
  他唯恐和半死人待在一块,连滚带爬地下了楼,临近一楼的最后几级台阶绊脚滚倒,引得坐在楼底吹凉风的阿婆来看。她嘴里只剩几颗牙,啐他一声“不长眼”,转身拖出藏在楼道后面的红白蓝塑胶袋,一下丢到他身上:“也不嫌脏!”
  吴汇金胆颤心惊:“哪儿来的?”
  阿婆奇怪看他:“你拖袋子从外面过来,又下楼丢袋子,我都瞧见啦。袋子没破,还能用。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吴汇金猛地将塑胶袋团进怀里,喝走不明所以的阿婆,总想她临走前古怪的眼神,是因为她不仅发现他行踪诡异,也许还看到了他虐杀活人。
  塑胶袋底部尽是些脏水污泥。离开出租楼的时候,吴汇金将小九拖了一路,还在楼底遇见个摇团扇的女人。她倚在墙边送客,穿的是吊带长裙,大臂肉又白又沉,晃悠悠的,眼睛斜过来,往下落在那只足够装起一个成年人的塑胶袋上。
  吴汇金被她那眼刺得脚底瘙痒,拖抱了一路手臂泛酸,最后将袋子挪上车,竟然半天没拖起。被身后紧盯他的阮红玲从头扫到脚,冷不防她高喝一声,手臂抱在胸前,问他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吴汇金不敢多话,涨红脸将袋子拖上后备箱,桑塔纳车身往下一沉,没拽紧的拉链里掉出一只针头。他不禁大汗淋漓,慌张拾起了,揣进裤兜,在阮红玲狐疑的目光下坐去驾驶座。刚要发动引擎,就见她袅袅娜娜地走来敲窗,说话时眼睛瞟动,问他到底是谁。
  吴汇金就怕言多必失,来前特意了解这整座出租楼里的住户多是舞女少爷,于是只说自己是男客。
  阮红玲不说信或不信,扇摇一摇,忽然伸臂探进他裤裆,眼疾手快地掏出那只针头,蹙眉问他是不是带人坏了规矩。她当他慌张,是因为偷偷领妓女吸毒。
  不敢和她起冲突,吴汇金三言两语带过,之后驾车离开。拐上街口前,他望去后视镜,阮红玲仍旧站在楼底,手里团扇慢慢地晃,仿佛想驱走密布在头顶的乌云。
  完了,都完了。雨势渐猛,吴汇金抖着手擦烟,身边是那只压瘪的塑胶袋。他被发现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回头肯定会发觉不对劲,那么段争很快就会找过来,他必须立刻把人解决。
  不愿承认自己心生恐惧,抽完最后一口,吴汇金站起身,心里做了决定:马上通知晏知山。
  得知陆谭被人带走,程东阳索性不再作秀,回身上了车示意司机掉头,却见茉莉捏着手袋立在车外,之后又走向段争。不过单看唐小杰的脸色,他们似乎谈得不大愉快。
  段争微微偏头望着楼前那丛被压弯的杂草,直至茉莉要走才开口问道:“多少人知道?”
  “知道什么?”茉莉一愣,旋即了悟,“该知道的都知道。如果陆谭目前真在姓晏的身边,那说明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你和程东阳是一伙的,怎么保证你不是在说谎?”唐小杰满是敌意。
  “假如事情真败露,我倒霉,你们也逃不了,”茉莉嗤笑,“也真巧,我前两天才发现自己被算计,刚好我嫌一个人太无聊,不如你和我一起,说不定晏知山那个疯子能看在你照顾陆谭有功,不至于一枪崩了你。”
  “他到底是谁?”唐小杰问。
  “一个神经病。”茉莉几乎咬牙切齿。她最后看一眼段争,明目张胆地向他示意:“别人我不保证,但说不准,你可以从晏知山手上把他抢回来。”
  言毕,她笑一笑,回到车上。汽车不作停留,即刻转向驶远。
  唐小杰搓弄额发:“这下怎么办?”
  段争依然保持凝望杂草丛的姿势。忽然眉头一动,他转身三两步跨上楼。唐小杰猜不到他想做什么,在二楼和三楼的楼道窗口前瞧见他的身影——段争敲开了四楼阮红玲的家门。
  也算巧合,阮红玲平常很少亲自下楼送客,这回是听说常客过两天就出远门,两人依依不舍地拖到楼下,刚好就碰上做贼心虚的吴汇金。
  得知下午确实有人在楼里来回,行迹古怪,段争请她形容对方样貌,阮阿姐沉吟:“贼头贼脑的,眼里冒精光,个不高,稍稍有点胖,走的时候拖着一只大塑胶袋,裤兜里还藏了针头。我开始当他坏了规矩,碰了毒,但看那针筒里装的不是,就看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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