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够了,舒服得眼睛都不想睁开,努着嘴找到乳尖含进嘴里,先久别重逢地绕着仔细舔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嘬吸,含得暖融融软敷敷了又用牙咬,噙在齿间拉扯,舌尖来回拨弄着玩,顶着尖端用力钻,不得章法地想要戳弄到乳孔。小口吃够了就张大嘴巴,嗷呜一下裹住大半乳肉,又咬又吸痛得楚渝从衣服外头锤他的肩,哼一声表示知道了,不情不愿地缓缓松口。
楚渝叫弟弟咬哭了,泪眼婆娑地被抓住手腕,低头看楚涅并没从里头出来,只伸出一只胳膊用来制住他,头在怀里窸窸窣窣,转了个方向,小声咕哝:那换一边好了。说着就咬住另一侧奶头如法炮制地吮吸,咬得比之前更痛,饱满软韧的朱果含在嘴里受折磨,用唇齿逼它鲜艳,用舌尖逼它润泽。
楚涅在吃哥哥的乳时情欲总是很安分,不是强自压抑,也没必要那样做,只是本能的平静,在铺了榻榻米的房间里点香沏茶的平静,天气好的下午在鲜花盛放的花园里读世界名著的平静,夜晚退潮,人都回家了,浪也有气无力,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大脑一片空白的平静,婴儿躺在母亲臂弯里欲睡的平静。哥哥是母亲,也是平静本身,他伏在哥哥身上如同大陆浮在浩渺的海洋里,被喂养,被包容,永远被哥哥温柔托起,他的小小的,两个人的星球,百分之七十是哥哥,百分之三十是自己。
蠕动着从睡衣里退出来,嘴唇被自己吮得水润,两颊闷红了,直起身子,长长吁了口气,手肘撑床倒在哥哥身边,好像跑过一场马拉松,眼神亮晶晶的,又累又舒畅。
楚渝把手伸进自己上衣里一摸,指尖沾得满是口水。于是他又把手递到楚涅眼前摇晃,作势要全部蹭到弟弟脸上。楚涅抓住他的手亲了又亲,也不在乎被抹湿一脸,亲得楚渝实在没脾气,忍不住笑起来,凑过去枕到楚涅臂弯里。
梅子泡了已经有十几分钟,楚渝绞动双腿想要弟弟拿出来,楚涅不肯,偏要留到吃过晚饭,楚渝涨得难受开始撒娇,翻身骑到楚涅身上前后扭,阴阜压着弟弟的下体一轻一重地磨,手撑在楚涅硬邦邦的小腹上,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却提不起力气:这次不快点拿出来下次就不让你放了,哥哥说真的!楚涅立刻睁大双眼,作出大人听到小孩子说自己的玩具小恐龙超凶,恐吓别人不要靠近时的那假装信服的惊恐神情,真的啊,好,好。怕哥哥坐不稳,伸手握住细白的腰,我信,我信,哥一直说到做到的,坐稳一点,别摔了。蹭得舒服,挺腰迎合,楚渝坐下的瞬间向上顶,两个人玩蹦床似的,吱吱呀呀,颠得床边餐车也跟着摇晃。
佣人来请下楼用晚餐,楚渝刚站在地上就软了脚,撑一下没起来,索性就坐在地上耍赖。不拿出去就不吃饭了,就在这里坐到你回来。两条腿乱蹬几下,长绒地毯被蹭得乱蓬蓬,第一次这样闹有点心虚,偷偷瞟一眼楚涅,楚涅挑眉看着他,嘴角带笑,哥真的不下楼吃饭?唔,好吧,那我下去了。
说罢转身欲出门,长腿迈出宽阔的脚步,潇洒背影里藏了两只竖起来的耳朵,楚渝在身后轻轻一动,他便立刻停下来,回头把哥哥打横抱起。
楚渝脸上那种被遗弃的空落表情还来不及消失,双臂却已经环住弟弟的肩膀,走出两步才羞赧起来,气鼓鼓地用额头顶楚涅的脸颊,这样留给我一个背影,我要吓死了!愤怒中换了称呼,很少在弟弟面前自称“我”,他再爱楚涅也时刻记得自己是哥哥,哥哥是伏在弟弟脚边的奴仆。
可楚涅给予他的爱与保护让他的灵魂里生长出一株叫做自我的幼苗,幼苗逐渐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抵挡恶意与偏见刺向他的刀光剑雨,填补古板而腐朽的家庭对他造成的人格空缺,他学会理直气壮地讲“我”这个字,小心翼翼提一些自己的小要求。
即便还不太熟练,楚涅却依旧为此高兴不已,他的哥哥在变好,他真希望能有一天享受到哥哥健全的,真正平等的爱。
走进餐厅时还抱着哥哥不放,餐桌旁的两个女人都朝他们睁大双眼,楚涅从楚夫人眼里看到惊怒,而柳绵,哈,柳绵还是一样可怜,先是惊讶,紧接着又慌张地看了楚夫人一眼。
怕婆婆怕到让儿子受委屈。楚涅用舌头舔后槽牙,忽然忍受不了与母亲同桌进餐,可他打定主意要让所有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哥哥好,只能忍着厌恶留下来,把楚渝放在主位上。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不常在家,就算没有工作或应酬也有不思蜀的温柔乡要留,于是主位便按序留给了楚涅,可楚涅几乎没有坐过,每次都让给了哥哥。
没人敢提意见,佣人开始端菜上桌。楚涅亲自给楚渝布菜,楚渝很习惯地乖乖等着。一餐饭吃了过半,楚夫人忽然放下筷子,仿佛刚刚的不愉快都忘光,很高兴地说:“对啦,囝仔啊,你张叔叔家的女儿下星期过生日,邀请我们去庆生呢。”
楚涅像是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慢条斯理剔出一壳子蟹膏放在放在楚渝盘子上。楚夫人脸色跟着这沉默僵了一瞬,随即又很快调整过来,提高声音,很热情地继续道:“人家张璃还特意说了,请你一定一定要去。你不去,她办生日会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呀。”
第16章
楚涅又拿起一只虾,剥壳的样子像在做解剖实验。他不做声就是回答,家里的女人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尊重。只是这回答不令人满意,楚夫人身子前倾,旗袍贴身裹出笔直的背,衰老的瘦削把女性曲线通通磨掉,横平竖直的身影像一支朝臣的笏板,也像是一座刚刻好的,新鲜的墓碑。
她伸出手想碰一下孙儿的肩,快触到时又有些畏缩。楚涅恰好抬手把虾仁放进楚渝的盘子里,探出的指尖便落空了,整只手压着腕子跌倒在餐桌上,玉镯磕到桌面,一声沉坠的,没有余音的钝响。
楚渝看着那只手,有种看到一个死掉的昆虫尸体的错觉。他在桌子底下用膝盖轻轻碰了碰弟弟的腿,很小声地说:“小涅,奶奶在和你讲话呀……”
楚涅没看哥哥,指了指剥出来的虾仁,“快吃掉,不要放凉了。”楚渝没有照做,放下筷子去牵弟弟的手。楚涅握住他的指尖揉了揉,很没办法地叹口气,转过头看向祖母。
“我不去,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要去就自己去,不要算上我。”回头看哥哥,眼神像在给蛋糕涂奶油,“我只给哥过生日。”
楚渝沐在奶油眼神里,脸颊蒸出一点点粉色。他低下头从甜蜜中躲出来换气,也没什么话好讲,楚涅说的太令人动心,在刮得平整的奶油表面又淋上一层巧克力酱。潜台词呼之欲出,将要捏碎一只汁水丰沛的葡萄般勃动在空气里。哥哥不需要懂事,只需要认领我的忠诚。有我在没人敢勉强你,就连你自己也没办法勉强自己。你看我抱着你下楼不是也没人阻止吗?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只要求我就好。
餐桌上的视线连成一串单向列车,柳绵惶然的眼神看向楚夫人,楚夫人惊讶地望着楚涅的背影,楚涅还在装饰蛋糕,而蛋糕本身,正甜蜜蜜地敛首,藏起满面温柔笑意。
最后还是答应了邀约,楚涅叫三颗梅子甜醉了,又被下次为他泡葡萄的承诺吸引。楚渝在弟弟睡熟之后悄悄溜出房间,二楼小客厅里坐着柳绵。柳绵一看到他就立刻站起来,楚渝对她点头,她立刻颓然跌进沙发里,那种颓然是长舒一口气的颓然,是荒芜的沙漠里长出一株珍贵的绿树,绿得像是在呐喊,繁盛到方圆百里内它最为瞩目,显得沙漠加倍荒芜,叫人怜悯的孤独。
楚渝想回去,弟弟如果伸手摸不到他可能会醒,刚转身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人在小声说话,轻到令人想缩起脖子,偷偷摸摸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小鱼儿。”
柳绵的头那么低,低到情绪全折在嗓子里,肩膀垂落,含胸弓背的仪态简直叫人怀疑她的出身。楚渝停下脚步等待,她却还是低着头,又重复了这三个字:“小鱼儿。”
楚渝不明白,走过去坐在柳绵身边。柳绵竟然哭了,泪水坠下去浸湿裙摆。楚渝发现母亲旗袍上的花纹是芍药,很浅很浅的粉色,一朵挨着一朵。他马上想到另一件绣着芍药的旗袍,鲜红的,扭曲的血盆大口。他从血盆大口里第一次听到弟弟的名字,血盆大口走过来抓住他的手。
“我以前从不穿旗袍。”柳绵忽然说话了,手指抹开没来得及被布料吸收的泪珠,红指甲像指尖磨破了糊满干涸的血,喃喃低语是血块皲裂的声音:“快二十年了。”
楚渝还是毫无波澜地等待,他根本不知道柳绵在说什么。心思全部飘到弟弟那里,想着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怕小涅醒,有点着急。
柳绵忽然向他伸出手,他吓了一跳,指尖即将碰到他的手背时停下来,触碰的动作枯萎了,跟着心思也枯萎了。
小客厅没开顶灯,楚渝离开后台灯也关了。柳绵在黑暗中发呆,用指甲抠沙发扶手上的刺绣,咔嚓咔嚓的声音像陷进深渊的人扒着石壁垂死挣扎,也像她想象中的,从没见过的老鼠啃咬家具时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