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舒在背后嘟哝:“欣欣小姐?什么欣欣小姐?诶,对了,谢嘉杭你今天又穿成这样干嘛?又没有宴会……喂,你去哪?”
砰!
谢嘉杭的房门被沈辙辕用力甩上。
芙荻抓着黄舒的手臂:“黄少爷,快救救谢公子啊!他被那个西凉土匪绑架了!”
黄舒一时也没能消化眼前的一幕:“绑什么架?你见过绑架绑到人质房间去的吗?”
芙荻:“可是谢公子刚才脸色很难看的样子……”
黄舒拍拍她的脑袋:“小蝴蝶你知道吗,有时候,有些人看起来很不情愿,其实心里爽得要死。”
“……”
黄舒一甩头发:“你还小,大人的事情少管。”潇洒地离去。
芙荻:“啊?”猫还在黄少爷头上……
三,二,一,时间到。
黄少爷的大叫声准时响起:“卧槽!怎么在老子头顶啊!小蝴蝶快帮本少爷捉住这死猫……”
一切的始作俑者从门缝里窥见风波结束,是自己闪亮登场的时候了,一脚踢开房门,恰好黄舒把含羞草猛地一甩,黄白毛团“啪”落在他脸上,他下意识用手一抓……
“我靠靠靠靠!怎么还挠人啊?!谢嘉杭你养的这猫要死啊?”
第24章 有难同当3
意外放蛇事件告一段落,邵公子请西凉使团前来捉蛇,又增加了一笔额外费用。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非常不能理解世间的人心险恶,和西凉商人大吵一架。
“这不应该是免费服务吗?凭什么要老子付钱?”
邵斤琦叫住从殷正期房间端着粥碗出来的美少年,“恭谨!快帮我骂骂这个奸商!”
杨恭谨闻言站定,心想邵斤琦这个蠢货自己为了讨好前女友搞了这么一出,活该!脸上微微一笑:“捉蛇要多少?”
西凉商人:“两千。”
杨恭谨惊讶地说:“两千?有没有搞错?”
邵斤琦附和:“对啊!要这么多,抢钱啊?”
杨恭谨又说:“你们是商人不是慈善机构好不好?就当这蛇捉回来重新卖给邵斤琦,我们邵公子是老顾客了打个一折可以吧?一口价两万,不能再多了!”
邵斤琦:“……”
和杨恭谨比起来还是西凉商人比较实在(?),最后和邵公子敲定两千,邵公子如今身无分文,只好找谢嘉杭要钱。
自从韩修赏了谢嘉杭那一箱金子,谢嘉杭莫名其妙就成了冷宫最阔绰的人。不论是亿万富翁、全国连锁银行行长的儿子还是身价无数富商的儿子,全都来向他借钱。
可恶!古代没有朋友圈,不然他一定要炫耀一下。作为这些人的债主,他也算手握魏国经济命脉的大人物了吧?
这么一想,刚刚被西凉皇子使劲在肩膀上拧出来的淤青都不那么疼了。
芙荻忧心忡忡地问他:“谢公子,你没事吧?”往旁边瞟了一眼,脸上现出惊奇的表情,“车夫?”
沈辙辕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表情让小丫鬟背后竖起一片寒毛,马上闭上嘴。
杨恭谨对这人同样不陌生。但他与上位者相处的经验比较丰富,自然知道对惹不起的人就要少看少说少做,于是颔首道:“初次见面,幸会。”
沈辙辕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刚刚被坑空荷包的邵公子却把自己的不满写在脸上:“什么西凉皇子?哼,我看就是个土匪!”
他听说上次这土匪向杨恭谨要车费就是谢嘉杭垫付的,说完这句话一脸希冀地看着谢嘉杭,指望谢嘉杭能帮他一起声讨。
想不到谢嘉杭不仅不帮他,还跟土匪站到同一战线:“说什么呢?西凉民风淳朴,我们的使者们多么古道热肠,我们的皇子殿下多么年轻有为啊!”
邵斤琦:“……”
“我们”?!
他惊恐地看着那土匪十分自然地把一条手臂搭在谢嘉杭肩膀上,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眼珠子都要瞪得脱眶。
谢嘉杭居然还对他说:“现在借钱的行情和恭谨那时候不同了,每三天两分利,不借拉倒!”
这小子放高利贷的?
邵斤琦眼睛一瞪就要发作,就见那土匪在谢嘉杭背后朝他和善地笑了笑。
“借!”他几乎把牙咬碎。好汉不吃眼前亏,捱到下个月就有钱了!
谢嘉杭其实自己都要吐了。
民风淳朴?邵斤琦说的一点没错,沈辙辕就是个土匪!古道热肠?帮人捉个蛇要收两千那种?
年轻有为?就是避开所有可能裸露出来的部位把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如果是的话,他刚刚已经在房间里亲身领受了。
他带着邵斤琦进屋打开箱子,一道熟悉的金光闪过。最顶层的金块快要用光了,剩下两块先给了邵斤琦,他再伸手掏出第二层的。
第二层缺了一块,那金光如同裂开一道缝隙一般黯淡许多。
谢嘉杭觉得奇怪,连续取出好几块露出下面的部分,用手抹了抹,凑近定睛一看。
这天傍晚,屋外的所有人都听见谢嘉杭一百二十分贝的怒吼:“韩修——我甘霖娘!”
禀报各州代表队动态的官员看见正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聆听的陛下露出了放在他脸上最恐怖没有之一的表情——
他笑了一下!
韩修的笑远比韩修面无表情要可怕一千倍,这位年事已高的官员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韩修挑眉:“哦?爱卿有何罪啊?”
“西凉使团里有几位据说有望代表西凉参加三国会盟的精英,他们对抵京的我国各州才俊提出了挑战。目前为止……未尝败绩!”
也就是说魏国全负?
官员像等待审判的死刑犯,浑身发抖等待着韩修的反应。
“哦。”
……
什么?“哦”是什么意思?
官员正绞尽脑汁思考,韩修走到他身边,淡淡说:“起来吧。你有什么罪?”
官员感动得老泪纵横:“陛下,您千万不要气坏龙体……”
“朕没有生气。”韩修不仅没有生气,还又笑了一下,“朕不过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不知道那家伙发现没有?赏他的那一箱金子,除了上面两层是真的金子之外,下面全都是沙子和石头。
高兴的事情?官员的老泪流到一半就吓了回去,无影无踪。
他偷偷看了陛下一眼,只见韩修站在那里,表情很是愉悦:“如果他们再来挑战,就叫谢嘉杭去。”
谢嘉杭?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可……可谢公子只有一个人,如何能对付西凉那么多……”
韩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一点点:“你对他说,要是他输了,就让他晚上再来一趟朕的寝宫。”他见这老臣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又问,“怎么?要朕亲自写一道手谕吗?”
“不,不用……老臣告退……”
老官员最近不知第几次感叹圣意难测。人老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读懂了。
看来办完全国赛,他就要考虑永远的告退,回老家去颐养天年了。
邵公子可能跟猫八字不合,被含羞草挠得左一道右一道血痕。谢嘉杭这个给他放高利贷的吃了韩修一个大亏当场破产,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黑得能媲美冷宫那口破锅锅底。
大少爷幸灾乐祸,连带着对猫的怒火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药也不上,让芙荻用冷宫熬药的小型灶台炖了一碗蛇汤,露着血淋淋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去了联璧宫。
邵斤琦粗枝大叶,随手把蛇切断丢给她就撒手不管,芙荻却是个细心的人,往小砂锅里加了很多滋补辅料,力求色香味俱全。
邵斤琦走了没多久,芙荻从厨房端着蛇汤出来,左顾右盼看不见人:“邵公子呢?”
谢嘉杭有气无力地指指门口。
小丫鬟追到门口,秋风扫落叶,宫道上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
她把蛇汤包好,交到谢嘉杭手里:“谢公子,麻烦你给邵公子送去吧,他忘带了蛇汤肯定很着急。”
谢嘉杭有气无力地接过,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骂道:“邵斤琦连这都能落下,真是离谱!”
小丫鬟见他恹恹的,连不离身的折扇都忘了带,连忙给他别在腰上,安慰他说:“千金散尽还复来,谢公子千万不要灰心,机会总会有的。”
芙荻话音刚落,机会就送上门来。
“什么?皇上钦点我跟六个西凉三国杀精英比赛,还开放许昌百姓前往现场观看,一人门票五钱?”
杨恭谨见官员一言不发,眼巴巴看着谢嘉杭,提醒道:“老头子,你怎么不给谢公子介绍介绍那几个西凉精英?”
官员老脸上滑过一道汗水。这个杨恭谨消息灵通,是冷宫最难糊弄的人没有之一。
他尴尬地笑了笑,脸上褶子层层叠叠:“这……这说不定都是巧合……”
“巧合?”杨恭谨哂笑,“连续挑战魏国六个州八强队伍没有一次失败是巧合?哪种巧合啊?是运气好的巧合,还是魏国打假赛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