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这样说,我小时候压根不认识你。”谢炀也笑了会儿,“没事哥,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什么,就是今天中午吃饭,我顺口提了一句,看他们神色觉得好笑有点好奇罢了。”
“再说了,小时候认不认识,也不影响我们现在认不认识啊?至少现在嘛,不仅认识了,身份还变了。”
“……”靳辞脱掉鞋,盘着腿,和谢炀面对面坐着,语气里带着一点轻松的笑意,“于闯。”
“……”谢炀颇为无奈地看着靳辞,最后还是缴械投降,乖乖地伸出手让靳辞拽着,“行行行,我认输。有影响,特别大的影响。就回来那天,看你和于闯聊得那么的熟悉热络,顾姨和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提着你俩,从小认识,关系又好。”
谢炀往前挪了挪身子,头抵在靳辞胸口,声音略有些闷软:“哥,我受影响了,特别大的影响。就想着我们俩小时候也认识就好了。”
“但又觉得——”
发顶后漩那里,接触到了一点温热的柔软,那点温温热热还轻轻在柔软的黑发上蹭了蹭。
谢炀话卡在嗓子眼里,声音戛然而止,徒留一点余音在呼吸之间。
靳辞低头,轻轻吻在谢炀头发上,双手紧扣着谢炀的手指:“嗯,我知道。”
谢炀游神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头:“所以这是补偿吗?”
“是。”靳辞点头,“而且,也不用委屈和受影响,我们认识。我单方面的认识你,也是认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单方面认识你。”
“……”谢炀抿了抿唇,心尖有股热浪灼烧着,他看着靳辞一翕一合认真解释的略带冷感的薄唇,忽地抬头,望到靳辞眼睛里,他声音低哑,“就这个补偿吗?”
“哥,我想要更重一点的补偿。”谢炀神色认真,他的话带着一点少年青涩的莽撞,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都显得暖色暧昧了不少。
靳辞没说话,似乎是被魇住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谢炀声音又轻又急,生怕靳辞听清楚反应过来了。
他欺身向前,后背离开身后大大小小的枕头,莽撞而又青涩的往前碰了一下。
触碰到鼻尖下方那点温温热热的柔软,谢炀整个人都懵了,他像是凭着本能,又或者想起好久之前他说的要给靳辞看看他的牙口。
他轻碰上靳辞冷感轻薄的唇,毫无章法地咬了一口。
偷了腥的猫害怕被发现,只是不知轻重地咬了一口就要逃,却被扣住了后腰,拦住了去路。
主人压着猫的后背抵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回咬了一口偷腥的猫,允许小猫把没偷吃完的腥给吃完,顺便给了“更重”的补偿。
晚上吃过饭,靳辞借口要带谢炀消消食,将人拐到小花园里走动。
比起谢炀的不知轻重,靳辞在力度上明显要掌握得好一些,除了刚刚结束那会儿的略微的温红,到现在吃过饭已经看不出来了。
但靳辞嘴边一点却留了一处小口子,明光下看着明显极了。
靳辞掩饰被缺了损口的水杯刮伤了,胡乱掩饰了过去。
“哥,我第一次,没掌握好……”谢炀轻咳了一声,瞅着靳辞嘴边那一点伤口,有点不好意思。
靳辞淡淡地看了一眼谢炀:“我也第一次。”
“……毕竟你是我哥,对吧?”谢炀笑嘻嘻地打岔过去,“你带我出来,真是消食啊?晚上看你也没吃多少啊?”
靳辞没说话,带着人走到了一处才停下来。
这里没种什么花,靠近墙边,墙下围了一圈的矮灌木,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还是有些小蚊子的。
谢炀四周看了看,也没看明白靳辞脚底踩着的这一处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都是草坪中间,一点灰色的石板路吗?这处小花园,甚至和周围的宅院里的小花园都没有太大的不同。
不过是花种得不一样罢了。
“来这里干嘛啊?幽会?”谢炀笑了一下。
靳辞没接话,只是瞥了谢炀一眼,声音没有太多的淡漠,略带一点回忆的朦胧感,“第一次见面。”
“我们?”靳辞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很是突兀,但谢炀还是知道靳辞在和他说什么,“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啊?”
靳辞蹲下来,手指指尖轻点着石板路块:“四岁,我生日,你来我家。”
“那天刚下过雨,地面湿滑,我在这里当着你的面摔了一跤,摔得身上都是泥土。”
谢炀想笑,但想着靳辞这副严肃的模样,没好意思笑出来,而是问:“然后呢,我把你扶起来,还对你笑了笑?接着你就记住我了?”
靳辞侧偏了头,看着要笑不笑地谢炀,回敬了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觉得呢?”
“……”谢炀无语凝噎,看着靳辞一副要你好看的神色,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有些艰难却带着要溢出来的笑意的声音说道,“我应该,不是,我肯定笑你了。”
谢炀说完自己也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刚吃饱饭,这么一笑,谢炀一下就觉得自己肚子痛,他一边笑着,一边弯了腰,手搭在了靳辞肩上。
“那你肯定印象深刻。”谢炀笑了一会儿,也跟着蹲了下来,“毕竟我们靳大少爷是不怎么出丑的,可能就这么唯一一次出丑,都被我看见了,还被我笑话了。”
“那你当初来我家,不会还存了报复我的心思吧?”谢炀忽然一惊,“行啊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十几年了都,真能忍。”
靳辞好笑地看着谢炀:“我报复你什么了?”
谢炀认真地伸出手张开,晃到靳辞眼底下:“动用美人计,把我骗到手了。”
靳辞伸手和谢炀十指相扣,手上的温度彼此传递。
谢炀的手温温热热的,像这场要结束了的夏日,而靳辞的手依旧是冰冰凉凉的,但和要结束的夏日温度一碰撞,就沾上了肆意的热温。
在挽留,又在接受那冰凉。
靳辞好像是被谢炀影响了,这一晚上,带着谢炀看了他记忆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又带着人上二楼,在那间黑屋子门前站定。
“我没有的记忆,在这间屋子里。”靳辞淡淡地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认识。”
“……”谢炀看着这扇门,想到这扇门后的黑暗,“你怕黑是因为这间屋子吗?”
“嗯。”靳辞轻点了一下头,但他现在好像早已经不惧怕黑暗了一般,他推了了这扇坏掉的门,带着谢炀走进去了。
窗户关着,窗帘也拉上了。
倘若身后的门再关上,谢炀完全能想象得出,这间屋子将会是多么的漆黑。
漆黑到人彼此站着,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恍若陷入失去光明的黑暗。
顾忌着门坏了,两人走进来到时候没人来开门,靳辞就往里走了点,没离门太远。
“当时应该是七八岁吧,”靳辞看着屋子里的黑暗,轻声开口,“你应该听李阿姨说过,我小时候长得比较……可爱,你理解一下就是看着好欺负吧。”
“我被家里的佣人关到了这件屋子里。从下午就一直到晚上,我看不见,却能够听得见。”
“这间门外声音很吵,从最开始很大,到最后很小。”
“小到我以为人都消失了。”
“而且,大概是那人下午在花园里让我闻了什么东西,我的腺体一直很滚烫,很不舒服。”
“……”
谢炀静静地听着,从靳辞带他到这间屋子前开始,其实他就大概猜到了一点这里面的事。
他对这里是没有记忆的,无论他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脑海的找多少遍他都没有。
所以他对靳辞所说的,他在这间屋子里,并且两人互相抱着安慰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他只是忽然想起来,靳辞来他家之前,他从李女士那里听说过的,“靳辞就算是Omega,靳辞也无所谓,也养得起”这句话,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对靳辞的庇护。
反而成为了有心之人的利用。
毕竟一个Omega比一个Alpha要好控制得多了,尤其这个人还是靳家的小少爷。倘若能够外物诱导成了,那可是好处多多。
谢炀不想听靳辞说了,不想让靳辞自揭伤口一般地告诉他他们的认识。
他拽住靳辞的手臂,轻垫了一点脚,略微控制住力度,咬住还在张合说个不停的唇,不容置疑地堵住了。
只是咬了一口,谢炀就慌慌张张地挪开,却又端着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认真地看着靳辞:“不说了吧,虽然我很高兴我和你小时候也是有联系的,但我不想……”
“儿子你这不行啊。”门外不知何时站着顾姨,她略感失望地看着靳辞,“小时候还在这屋子里抱着人小炀不撒手,把人手腕上咬一串的牙印,今天居然要小炀主动了!”
“你怎么比你小时候还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羊崽:我小时候我哥居然都不放过!
靳辞:听我狡辩。
谢谢~
☆、溃不成军
谢炀还沉浸在偷腥被抓的呆滞之中,讷讷地喊了声:“顾姨……”
但旁边靳辞的反应明显更大,几乎是一瞬间,错位挡在谢炀面前,看着自己母亲,想要遮掩什么似的,厉声道:“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