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朝想让陈姜生认清楚自己才是更优秀,所以他准备在元旦晚会上一展歌喉,同时让纪哆丢尽脸面。他也是在大学时听说纪哆不会唱歌,后来偶然发现纪哆五音不全。尤其是纪哆一定无法拒绝一位美丽善良女孩的邀请,更让他相信一定会在晚会上把纪哆比下去,让陈姜生对自己另眼相看。
纪哆五音不全这事,他并不羞于启齿,相反的还非常热衷于展示一下魔音灌耳。不过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合唱比赛,他有一次还做了领唱,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为纪闲云会一字一句不厌其烦地教他唱歌,后来陈姜生也会。
纪哆才说自己要在元旦晚会上一展歌喉,没等进一步描述问题,陈姜生就主动说:“那我教你唱歌。”
于是金桔开始疯狂挠墙。
纪哆也对他的押金彻底不抱希望了。
“先是~沉~默~~长~~~了~后来~吻~也~~停~~了~”
“先是~~沉默~长~~~~~了~后来~~吻~~也~停~~~~了!”
“不对哆哥,咱们一半一半地来好了,预备——先是~沉~默~~长~~~了!”
“先是~~沉默~长~~~~~了!”
“还跟之前一模一样,你得仔细听。”
“……”
陈姜生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小车从井然有序的车流中抽身而出,呲溜一声停在马路边,纪哆恼羞成怒把陈姜生胖揍一顿。这天路上的车流和行人都看见有辆小车在青天白日里狂颠。
太不要脸了!
五分钟后,陈姜生捂着满头包,委委屈屈不吭声了。
“行了,元旦晚会给你留个前排,满意了吧!”纪哆凶巴巴地哄道,真得不偿失,明明是他先惹自己,挨了揍还得哄,娇气得要命。
陈姜生见好就收,立马不委屈了,“嗯好,这首歌独唱很好听,哆哥你台上一定很帅,情书又要收一打了。”
“合唱,双人合唱,放心你哆哥只是陪唱,主唱是乔朝,你记得吧咱同学,都是大学霸,期末跪着叫‘爸爸给露题’的人都能有一打。”纪哆说,“他还是校十大歌手呢,你是没见过,以前挺土的不知道怎么了一夜暴富,好多人都传他中彩票了,当然也有些不好的说法,人呐。”
陈姜生一点都不想去了,不过人在台上是看不清底下人的,他说:“也许是勤劳致富,善良的人会有好报。”
他知恩图报,就像纪哆知错就改。
“乔学霸人是挺好的,借作业二话不说就给抄,多少人靠他低分飘过啊。”纪哆感慨,炫富什么的还是不说了吧,“对了,你头怎样了?”
陈姜生一愣:“什么?”
纪哆连珠炮似的:“不提他我都忘了,你不是撞到头了吗,别装傻,缝针了吧,话说我听说缝针的地方头发长不出来,真的吗?你不会真秃了一块吧,让我瞅瞅。”
“你看路!”陈姜生无奈,引着好奇的爪子到后脑勺,那一处至今都有明显的凸起,像平原上突然冒出的山丘,“没秃,缝了八针,很快就长出头发了。”
陈姜生发量很多,发质坚硬,纪哆后知后觉他的发型干净利落很趁气质,问道:“你头发哪里剪的。”
陈姜生习惯了他飞跃性的思维,他都是每月去一次理发会所,经常遇见大屏幕上才能看见的面孔。他说了家金融街附近的理发店,特价洗剪吹39.9。
纪哆暗暗记下来,是得好好打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积木》,最近在听,随便挑的,并没有什么意义。
谢谢各位!携手小金桔一起鞠躬~~
第30章 哆哥
车小的坏处就在这里了,里面干什么事,整辆车都要抖三抖。纪哆还要把陈姜生接回家,再掉头去机场接买特价机票勤俭节约特别持家的里昂。
这天气里昂还穿着单衣,脖子上挂着粉色颈枕,坐在巨型行李箱上玩手机,离远看非常像头壮熊。
他和纪哆简直有心理感应,老远就抬起头,愉快地吹口哨,一时间整个出站口都看着他俩。一有观众,里昂还得意上了,一边跳踢踏舞一边吹四不像的小曲子。
纪哆只想找地缝钻,硬着头皮低声招呼:“赶紧走吧。”
里昂上半身都是端盘子练出来的肌肉,一手拉着半人高的行李箱,一手热情地揽着纪哆,仿佛护崽的老母鸡,“走赶紧回家,哥给他准备了个下马威。”
纪哆嘴角一咧,心想谁给谁下马威还不一定。
里昂看见纪哆的车时满脸嫌弃:“我在经济舱蜷缩了几十个小时,还要在车里缩着!”
“我们小巧,但我们内部空间大!”太气人了,纪哆为宝贝小车打抱不平,“浓缩都是精华,不乐意坐自己打车。”
里昂迅速上车,好不容易省了点钱。
车到家门口,里昂取下行李箱,拉到车前才发现纪哆并没有下车,“你不来?”
“嗯,学校里还有事。亲,非去不可。”纪哆认真道,“去吧,晚上回来我会买涮火锅的食材。”
里昂长着颗对得起他身材的胆,十分外强中干,像只窝里横的巨猫。天气干燥,肉眼可见巨猫炸毛了。他试图往车上挤:“我跟你一起去买吧,专家知道什么食材新鲜。”
然而车门锁死,纪哆冷酷无情地说:“你别这样啊,我跟他说好了会好好照顾你的,只要你不欺负他就行了,至于吗,我都不怕他。”
“你怕他日子还过得下去吗。”里昂幽幽道,“你怎么可以把我丢给陌生人,它二爸,咱们虽然离婚了,但我没亏待过你吧,儿子抚养权也给你了,生活费也没短过一回,你怎么就那么丧良心呢。”
纪哆咆哮:“拉倒吧,谁不顾儿子心情哭着要留它下来,嗷嗷叫着不许我带走!结果又哭着把它送上飞机,它才两岁!两岁的娃独自坐飞机,叫爹爹不在,叫娘……”
里昂回忆起从来都是他单恋小金桔,顿时心里滴血。
纪哆趁机一个漂亮利落的掉头走了
里昂垂头耷脑欲哭无泪地走进电梯,旋即咳咳两声,挺起壮硕的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结果陈姜生一开门,又迅速干扁下去。
陈姜生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带着温润的书卷气,哪怕不忽略他的极力隐藏在衣服下却显露无疑的身材。他弯腰拿出拖鞋,谦虚地说:“你好,里昂哥。”
“哼。”里昂还记着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冷哼道,“你管纪哆也叫哥,是见谁都叫哥?那么多哥叫的过来吗。”
陈姜生稳压他一头,解释道:“你说哆哥?哆哥是纪哆的小名。”
“嘎?”
陈姜生太了解纪哆的性格了,不由自主露出好玩的笑:“纪哆小名叫‘哆哥’。”
“我去,这小屁孩!”里昂顿时大怒,“他说所有人都喊他‘哆哥’不是开玩笑的!”
陈姜生把行李箱推到卧室门口,金桔被滚动得庞然大物吓得一个机灵,当场石化。竟然没第一时间躲,陈姜生有点奇怪,不过纪哆的朋友要紧,他还巴望套点趣事出来,“是啊,这是一直照顾他的保姆那边的习俗,无论男孩女孩都叫‘哥’。不过他觉得占便宜就够了。”
里昂压根没听,一阵风似的冲进卧室,轻轻松松举起金桔,两眼直冒小心心,语气像油腻大叔诱拐美少女:“嗨宝贝儿!”
“……”陈姜生一身鸡皮疙瘩。
“呜呜呜飞高高喽!Ginger!呦吼!飞高高!”
陈姜生:“!?”
里昂跟金桔玩起父子游戏,金桔被撂到空中,里昂再精准地接住,满室猫毛和豪爽的笑声,金桔则像个重度恐高症患者,骇得浑身紧绷连叫都不敢叫。
这是什么塑料父子情,陈姜生一手扶额,难怪死活不跟你。
陈姜生准备把厨房里切好的水果端出来,脚下忽的沉甸甸如灌满铅水:“等等!你叫它什么!”
里昂兀自不察,愉快地噘嘴亲金桔额头,看金桔满头乌漆嘛黑的波浪线,彻底坐实了变态油腻大叔的地位:“Ginger!亲爱的Ginger。”
“……”陈姜生英文极好,同英语系合作伙伴交流无障碍,连俚语和口音都难不倒他。纪哆用自己的名字给他的猫命名?
其实这不算什么,小时候班里有个作威作福的小胖子,家里小区也有只吠他的流浪狗,他讨厌小胖子和流浪狗,就用小胖子的名字给流浪狗命名。
可纪哆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还撒谎。
小骗子果然没忘记他,陈姜生美不胜收,这下睡着后又能笑醒了。
学校下午在大礼堂有一场演讲,请的是位物理学家出身的科幻作家,顾凌觉得纪哆有必要听一听,还给安排了前座以及讲座后的接待资格。
纪哆兴冲冲地拉着顾凌坐到前排,听了二十分钟,就受不了千篇一律哄小孩的套话与无脑的自吹自擂,两人面面相觑。
顾凌一脸抱歉地撇嘴,然而大礼堂里作家正讲得激情澎湃,非常煽动人心,人人都屏住呼吸听得热血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能拿起笔杆子享誉全球。
趁演讲到中途,优雅的女主持人宣布中场休息,纪哆和顾凌猫腰溜走了。
这个点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巍峨的罗马风格大礼堂前空无一人,一阵寒风扫落叶,纪哆和顾凌互相瞅着对方的尴尬,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