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立狐疑道:“程子和远哥认识?”
肖远坐正了些,甩了甩手里的刀,“上次不是你带着这小哥来领人的吗?”却是刻意略过了学校里的事。
老立:“嗨,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程安豪赌那阵欠下的近三十个数的账面,抹平了些许,两人一起向前厅走,老立给程安发烟,游说着他留下来玩两局。
肖远跟了出来,拍了拍程安的肩膀,“老立你先去忙吧,我跟这小哥说几句话。”
老立心里犯嘀咕,面上依旧是笑模样,又跟程安招呼了几句,将空间留给了他二人。
“你是肖晓的老师?”
“是老师,但是是教美术的,而且不教你弟弟那届。”
这个当哥哥的职业虽然不光彩,但似乎对弟弟的教育还算重视,程安大抵猜的到对方的意思。在赌场讨营生的最知道混迹在此的赌鬼是什么心态,满脑子瘾头废料,怎么能教育好学子。
肖远眉头舒展了些。
教育要从成绩抓起,半吊子程老师分享“育儿”思路,“星期一这次期中考的分数就下来了,你可以问问他考的怎么样。”
“这兔崽子也没说考试的事,晚点我问问他。”
程安委婉的将幸灾乐祸,笑出得体的感觉。
“上次见你来这是来找人的。”肖远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也玩?”
程安摊手,自嘲的笑笑,“起初的确是为了找人。”
他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张照片,指着这张刻意放大到整张脸的面孔,犹如指认犯罪嫌疑人,“程铭海,身高一米七七左右,现年四十几岁。”
“也是只赌狗。”程安想着老立刚刚叫对方时的称呼,从善如流道:“远哥要是见到这人,麻烦帮着留意下,让老立联系我。”
“好说。”肖远看了眼程安衔在唇边的烟,皱了皱鼻子,“身上挂着彩呢还抽烟?这玩意还是少抽些好。”
才被他弟弟在这方面教育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安想着自己是个面见家长的老师,多吸了一口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反向取下,指尖贴着燃起的烟支顶端一撵,掐灭了火星。
“您说的对。”
“你既然觉得对,那我再多管闲事的说两句。”肖远从程安手里接过烟头,投进最近的垃圾桶内,与程安距离拉近,声音跟着放小了些,“只要最初不是一门心思为了发财而入赌的人,都还有救。你在肖晓学校教课,和那群游手好闲的渣滓不一样,为了职责,更为了你自己,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后续尾款我派人上门取,这地方以后你少来,慢慢的不想了也就戒了,他们玩的那么疯和这乱糟糟的氛围也有关系。”
与正规的棋牌室不同,地下赌场一般都是封窗的。起先程安不明白,后来身处其中就懂了。密闭的空间里,头顶全天无休的灯是唯一光源,黑夜白天的交替不会令人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总觉的这把过后,还可以再来一局,手里捏着烟盒,一根接一根的吞云吐雾,被尼古丁麻痹的大脑里,想的只有再一局时,手中的筹码会翻几番。
被烟气缭绕的飘飘然,自以为会成仙,云雾散去后,飘得越高,摔得越粉身碎骨。
道理他都懂,程安轻轻地“嗯”了一声。
“知道劝不动你,算了你好自为之吧。你先把烟先戒了也行,对你戒赌有好处,至少别在玩的时候抽。”肖远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意味深长道:“这里会不清醒。”
劝动了,程安默默的想。虽然他此时的心律鼓动得异常焦躁,但他准备回家。
画地为牢太久了,能有人愿意给他指条正道,程安愿意跟上。
任凭老立再三挽留,程安还是半点面子没给的走了。
老立觉着古怪,回过头找肖远,见人还在那站着,凑了上去,“远哥找程子有什么事啊?”
肖远双手插兜,眉梢轻挑,“没事,就是看这小子长得不错,随便聊聊。”
老立“嘶”了一声,四下看看,“您可照量着点,别让轩哥听到了。”
“他出去了。”肖远斜了老立一眼,“别跟他乱说。”
“对了,你晚点带俩人把箱底下压着的禁烟标志牌全都挂起来,大厅里没完没了抽烟的那些人,适当提醒提醒,每次上前面巡场都跟进了焚化炉一样,别人牌都看不清还怎么玩下去?”
老立应了一声,又接着前言说笑道:“咱也不是乱说话的人啊,轩哥跟你闹不痛快,我们又不落好处。”
肖远抬了抬下巴,拽得二五八万,“让他闹去,他这场子我早就不想看了。”
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声:“是么?”
肖远脊背一僵,追着那人的身影,鞋差点没跟上脚,“轩轩你听我解释——”
程安身上的伤慢慢愈合完全,整一月都很乖,没进过赌场,某天照镜子时,偶然发现脖颈上被肆虐出的伤疤印记也变浅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只是他在医院买的“褪黑素”吃完了。
离开了药物的辅助,程安刚刚调整好的作息又乱的一塌糊涂,本该闲散放松的一个周末,深夜时,清醒的程安从床上爬起,坐在画架前,将画纸一笔笔的涂黑,在上面画夜影、画星辰、画黎明时的深灰的天际,而当天光大亮时,这张纸已经不能再绘出晴空的样子了。
程安想了很多事,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儿时的玩伴,学生时代的趣事,又想到自己的教师生涯,这些伴随赌瘾发作而涌现的记忆,最后指向了程铭海,他想起,自己还有一笔没还清的大额赌债。
他将画笔清洗干净,拿起画架旁的布巾擦拭刷头,这块款式素净的帕子在手心里的触感依然是柔软的。
程安缓慢的眨了眨酸涩的眼,召回神游的思绪,拿起一旁的电话,手指悬浮了片刻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程安静默片刻,问道:“约吗?”
第20章 还债
交易对象给了他整天的时间做心理建设,又给了他一晚上的时间反悔,送货上门的程安,从入夜一直等在别墅里,听着围着他转个不停的少年学猫叫。
缺觉的程安想倚着沙发扶手眯一会儿,少年扯着他的衣摆晃了晃,将毛茸茸的脑袋拱进程安的怀里,语调轻快的“喵呜嗷”。
少年身上不着片缕,程安无处下手,只能向外推他的脑袋,“行行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收手时,没忍住在对方触感柔顺的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少年喉咙里“咪呜”了一声,听了他的话,扭身跳走了。
冯川站在他身前时,并没发出太大的声响,梦里的程安却直觉般的,忽然惊醒。
程安的鼻子已经习惯了屋内焚香的味道,呼吸间,闻到的是俯身过来的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
冯川捏着程安的下巴,抬起对方的脸看了会儿,像是才想起屋子里怎么还躺了个人。
酒品不好的人醉酒后有着千奇百怪的可怕,比如程铭海,八两黄汤下肚之后,反而是他最慈和的时候,醒来后却不会记得那些温声细气与许下的承诺。
程安不放心道:“你没喝多吧?”
“我不会喝醉。”
不会喝醉不代表有着千杯的海量,而是不会去喝千杯。这不是自信,是自我约束。
冯川的拇指顺势在程安的唇上蹭了蹭,“去洗澡。”
程安不自在的避开男人直白的视线,“我来之前洗过了。”
冯川解着衬衫的领扣,恶劣的笑,“里面也洗干净了?”
程安先前了解“知识点”时,知道了这一流程,也按流程这么做了,但被对方这样问,依然觉得非常羞耻。
程安捂着半张脸,点了点头。
冯川向他靠近,后者下意识的向沙发里躲。
“怕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男人解开衣衫扣子,敞露着胸膛,慢条斯理的脱掉了衣服,“不过确实很久没做了,是有些‘饿’了。”
程安深呼吸,重新正视对方,目光却不自觉的下移,思绪有些走神的想:这男的这副身材不去当写生模特可惜了。
要说有什么瑕疵——在对方的胸口下方,有一道术后遗留下的创疤,看着有些年头了,淤痕开裂的痕迹却依然触目惊心。
男人扯开了皮带,程安的视线火速升起。
程安:“报酬多少?”
冯川将绊在腿边的猫少年,用脚推开,沉声问道:“上次买你那人,给你开了多少。”
“三万一夜,因为我表现‘良好’给了双倍。”
“你将自己定到这个价位,报酬自然是这个数目。”
他曾给过更高的,但是三万也不少了,人要懂得知足,程安心动,可“临到阵前”面子不是那么好拉下来的。
“要不你抽我一顿吧。”
冯川歪着头,摇了摇。
“我给你用嘴……”
“我是有这个打算。”冯川打断他的话,轻轻地笑了一下,“吻你上面的嘴,操你下面的洞。”
程安磨了磨后槽牙。
他将不悦磨碎了咽下去,微仰起头,回笑,“但是上次那人买我,是想让我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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