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亮子之前打过的招呼,他们是来找他了解情况。尚丽洗浴中心既然在聂诚负责的片区里,他们就不舍近求远找海东区刑侦队,直接找他们的老同事老队长来了。
“师父!”张杰明熟门熟路地钻进聂诚办公室,进了门才想起把他亮哥落在后面了。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似从前在局里,他当着亮哥的面跟聂诚套近乎,似乎有点冷淡他亮哥,于是心虚地往边上让让,不再多说话。
亮子知道他把聂诚当老师,丝毫不觉得尴尬,自然而然地以他和聂诚之间的关系寒暄着:“聂队,我可真来打扰了。”
聂诚早说过他别按以前的叫法来,亮子一时改不过来也有点执拗,他也不再提醒,笑着指指墙边的椅子,说:“两位,坐。”
“不坐了,一会儿我们还得回局里,就是来了解下尚丽洗浴以前都出过什么事,还有韩奇山的一些情况。”亮子说。
“韩奇山只有尚丽洗浴在我们片区里,他最大的产业是南青区的酒庄,据说开发区还有他几个仓库,我不是特别清楚,这些想来你们也都查得到。至于尚丽洗浴,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到有关它的举报,上一次是三年前,被举报□□□□。那时我还没到所里,不是很清楚,大概是……”
聂诚话说到一半,亮子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主动止住话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亮子连说抱歉,接通了电话,他说了句“喂,老吴”,没听两秒面色急变,电话没挂就招呼着张杰明去开车,自己也要往外跑,刚转个身才反应过来不是慌的时候,回头对聂诚说:“姜队中弹了,在医院抢救。”
第22章 动作
刑侦队里的活儿有需要单干的,但大多还是要团队合作,如其是抓捕行动时经常需要队友救命。海东区刑侦队的警员们就受过他们队长不少恩情,先前是聂诚,现在是姜准。
听到姜准出事,亮子和张杰明着急忙慌地要往医院赶。
“我也去。”聂诚放下手中工作,披上风衣往外走。
刚迈出派出所大门,停在门口的几十辆宝马奔驰似哀乐般一起鸣笛,吓得好几个人路人浑身一抖,从共享单车上跳下来,踉跄地扶着车把。
聂诚猛皱紧了眉,抬眼在最近的那辆车的副驾驶上看到了得意的韩乐安,只觉得莫名其妙,想当时他跟着冲进去抓人又问过话,韩乐安以为他是负责人对他有怨气也正常。
很快有同事出来警告这帮年轻人不要扰乱治安,他们有所收敛,只有韩乐安坐的那辆领头车不甘示弱地猛按刺耳的喇叭。
姜准那边情况不明,聂诚没心思计较这些,他看到张杰明已经启动了警车正朝他招手,三步并两步地上了车,直奔医院。
路上他一语不发,恍惚间听张杰明磕磕巴巴地解释姜队只是带人摸排,按理不该有冲突发生,更没成想一下子遇到个硬点子,竟然还有枪。
三人停好车往急诊区跑,刚进大厅碰到了下楼缴费的副队长吴泽。吴泽朝聂诚点了头算作打招呼,开门见山道:“他已经出手术室,脱离危险了。”
他们这才松口气,吴泽告诉他们病房号,拉着亮子分头排队缴费取药,聂诚和张杰明到了病房门口,大夫从里面出来,问他们:“病人家属来了吗,你们是他同事吗,先过来一个人,我说一下注意事项。”
张杰明见聂诚眼望着病房没接话,主动道:“好,我跟您去。师父,您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好。”聂诚点了点头,拧开了病房门。
医院为刑警队长配备了单人间,窗户关着,纱帘垂在两旁,墙上挂着电视,矮桌旁有单柜小冰箱,沙发淋浴马桶一应俱全。
手术是局部麻醉,姜准此时醒着,药劲儿没过,疼痛处于大脑屏蔽中,只是有些累,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门开的声音,眼珠转动,微微撑开一条眼缝,继而惊讶地睁开眼,扭过头来梗起脖子要看个究竟。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里蕴含着对部下多事的责备,嘴边却有抑制不住的笑容。他伸出没插输液针的右手捉住聂诚的手,灵活自如地将聂诚拉到身边。
聂诚任他拉住左手,右手按住他肩膀,既是安慰又让他不要乱动,“躺着别动。不是他们多话,吴泽给亮子打电话时他正在我所里。伤怎么样?”
“擦伤而已,没伤着动脉。”
“是那伙人吗?”聂诚问。
从市郊旅馆回来后,聂诚将那边发生的事以及魏远的信都向上作了汇报,也没瞒着姜准。他们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聊聊两人之间的事,但是关于毒贩和魏远背后的人反复商量过很多次了。
去年年中有个毒贩遇到了交通事故,和对方撕扯引来了警察,一核对身份暴露了通缉犯的身份,案子交到姜准手中,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一条毒品交易线,以非法持有毒品罪拘了几个吸毒的,上线却一直没摸到。
那段时间除了这件还有其它案子,姜准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去找了魏远做心理疏导,魏远对他的“特别关注”也是从那时开始的,这恐怕不是巧合。因此他们在查的贩毒案和聂诚被卷进的河边案,以魏远为线索人物,相互间是有关联的,这背后应该是同一伙人。
“不好说,审过之后才知道。我感觉是受惊的散户,或许和他们有来往。那伙人滑不留手的,市内开枪不像他们的作风。”
“多少是条线索。”
“嗯。”姜准思索道,“这几年市里毒品严打,撞着枪口兴风作浪的亡命徒并不多,他们很有可能和两年前那伙人有关。”
两年前,那就是和郭英案有关。
聂诚沉默。
姜准想起案发后,聂诚日熬夜熬抓捕罪犯的疯狂来,有点头疼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有主犯缉拿归案后你说’拼图可能少了一块’,当时我觉得你是没走出来,现在看来你是对的。对不起。”
聂诚摇摇头,“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你的错。”姜准说,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聂诚再次沉默。
门口传来门锁开合的咔哒声,两人各自收回手,旁若无事地转过头。
张杰明的脚步顿了顿,一双无辜的眼睛转来转去,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的那一丝压抑,赶忙找了个话题:“快中午了,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吃什么?”
聂诚说:“看到你们姜队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这就回所里。”回头对姜准嘱咐道,“多休息。”
“嗯。”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望着姜准跟随着他的目光补充道:“多小心。”
“你也是。”
病房门在身后关上,聂诚紧了紧风衣,眉尖微敛,眼中重新燃起利剑淬火后的光芒。他慢慢平复心跳,埋头闯入初春料峭的寒风中。
复仇的枪声一旦打响,不到一方血流满地绝不会停止,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下午,聂诚去见魏远。
他因为不是魏远案子的负责人没有提审的权利,只能自己开车去看守所。
从旅馆回来的转天他就去找过魏远,那时腿上还缠着绷带,姜准开车推着轮椅带他来的。说起甄思哲的死和他那份借款合同,魏远脸上的诧异难以掩饰,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事情这么巧,警方掌握线索这么快。魏远坦言他确实向甄思哲借过钱,也因为中了他的套路,为还款的事焦头烂额。
“钱还上了吗?”
“还上了。”
“本息加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怎么还的?”
“所有积蓄,再和朋友借了一些。”
“哪个朋友?”
“我大学时的同学。”
“叫什么?”
“余子轩。”
魏远挤牙膏似地问一句答一点,始终没提起那份关于姜准的资料。聂诚只好拿出杀手锏,“我们去了你家,在你屋里书桌的夹层中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三页文件,很让人在意。”
魏远面色大变,他看向从进来就不发一语的姜准,避开了他的眼睛,带着手铐的双手不停调整眼镜的位置,半晌喃喃道:“我是一个医生。”
“说出你的难言之隐,趁我们还相信你的医德。”聂诚说。
魏远惊讶地看向他,“你不、不怀疑我是按照上面承诺的……”
“我没说不怀疑,这取决于你。我不光见过你亲笔写的那份,还见过你传真的那份,接收传真件的人是谁?”
魏远呼吸急促,眼神慌乱,双手放弃折腾眼镜,无助地抱紧头,紧咬牙关。
“谁是接收人?”
“你和对方怎么认识的?”
“他们有什么目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姜准开口了,他用这些问题不断轰炸魏远,魏远始终没做出任何回答。
他们回到各自岗位针对这件事写了好几天的报告,之后获得了一次审讯机会,但是仍然没从魏远嘴里撬出东西。
今天是自甄思哲案后聂诚第三次来见魏远。
魏远由警员带着步履蹒跚地坐到聂诚对面,他这半个月来承受着良心和精神的压力,眼下一片乌青,双颊内陷,胡茬邋遢,看起来憔悴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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