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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道理 (清明谷雨)


  但光听着声音就让他感觉到压力,即便拍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这不是平日里哄着他惯着他顺着他的段渊,这是仿佛要把什么掰开了揉碎了的矫正过来的段渊。
  陆斯扬捏着对方袖子的手指紧了几分,指尖渗出一些白。
  段渊在黑暗中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小动作,但他只是扫了一眼,没理会,继续提醒:“我把你从陆家带回来的第一天。”
  “你答应过我的。”
  “不高兴就直接说,不喜欢就告诉我。”
  “这是我对你最基本、也是唯一的要求。”
  陆斯扬听得心酸。
  想起小时候还住在段渊家那些可以放肆粘着他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不自觉地就回到了小时候,被人嘲笑了、打架打输了、或者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是自己不高兴就可以被阿渊哥哥抱在怀里,自己把脸埋在对方的宽阔的肩膀,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残酷又无聊的世界。
  他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小小的陆斯扬。
  段渊的热腾腾的呼吸打在陆斯扬的脸侧和耳尖,低沉喑哑的声音自胸腔里沉沉发出:“这些年我一直为了这个约定努力,你呢?”
  “你做到了吗?”
  那声音温温沉沉,不是刻意的温柔,却像夜半山腰的月光,冷清、很淡,徐徐传到耳朵里,却令人沉溺。
  可明明语气却还是严肃正经的:“你在飞机上说,你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秘密。”
  “但你也要尊重我对你的信任,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我通过另外一个人的口里去了解吗?”
  陆斯扬觉得惭愧,只能不断地将脑袋在段渊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以此躲避对方盛满真心和诚意的叩问。
  段渊满意地看着怀里乖顺的陆斯扬,嘴上却是继续狠狠地捏准陆斯扬的七寸打,低缓的音色像是注入了魔力,一字一句宛如石子投湖,落入陆斯扬的耳朵:“没有任何人能在我这里否定你。”
  “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能。”
  他甚至想说“我愿意为你做的,远远不止这些,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你根本不必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和犹疑,因为连我也不知道,面对你,我的边界和底线在哪里。”
  但他还是忍住了,虽然他和陆斯扬似乎都能意识到,彼此之间的意义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但这些话,听上去更像是告白,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陆斯扬对他的意义,是不可以用他那点喜欢和爱来冒险的。
  他宁愿舍弃那点自私的喜欢和爱,也输不起陆斯扬这个人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不可能的,他绝不。
  陆斯扬安静地听完了段渊夜里断断续续的低语,彻底地冷静了下来,血液开始回暖,甚至开始沸腾,沸腾到几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想问出口“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妈救了一命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他再不懂感情也能感受到,段渊把他看得太重了,那种如有实质的感情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他问不出口。
  从小他就隐隐意识到,段渊其实是个生性淡漠的人,说冷漠也不为过,在外人面前始终游刃有余但始终客气疏离,他彬彬有礼地朝你走过去,只需要轻轻松松地迈出一步,但别人想走向他,需要作出一百步的努力。
  除非他自己愿意。
  陆斯扬拽紧被子,稳了稳心神。
  可下一秒,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期待和呼之欲出的告白就被一盆水泼得稀巴凉:“羊羊,我希望你快乐,这也是你妈妈最后的愿望。”


第26章 我是吗?
  陆斯扬身体僵了一瞬,沸腾滚烫的血液冷却,脚趾一片冰凉,即便还贴着段渊温热的皮肤。
  他妈妈最后的愿望?
  陆斯扬挣扎着挣脱开这个变味的怀抱,冷淡问:“你不累吗?”
  他妈妈最后的愿望,为什么要段渊来完成?
  陆斯扬勾了勾唇弯,冷笑:“段渊,你还是在可怜我。”
  轻淡的声音在夜半山麓的空气中染上冰凉的温度,他嗤了一声:“省省吧,你的恩打算报到什么时候?”
  负担起另一个人的生活、心情甚至生命这么多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陆斯扬一恼起来就更外绝情,不管不顾理智全无,什么难听的、说不得的话一股脑地往外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知恩图报、特别厉害是不是?”
  “我离开了你就不行过不下去是不是?”
  段渊受不了这些话,就算是陆斯扬的气话也不行。
  男人两道眉紧紧锁起,面带薄怒,不知道自己又触到小祖宗心里的哪一根弦,只得双臂用力一收,连被子带人狠狠钳制住。
  心中苦笑:我不厉害,是你能耐,是我离开你一天都过不下去。
  陆斯扬甩开他,段渊武力镇压着怀里乱扑腾的人,冷沉着声音威胁:“别乱动!”
  陆斯扬瞪他,推他,踢他。
  段渊将他双手剪到头顶:“你先听我说。”
  陆斯扬脾气上来,天王老子的话也不听,挣扎得更加用力,连身下那张不知是十几世纪木工的老床都开始咿咿呀呀晃动出声响。
  听起来跟人在床上打架似的。
  也不知道隔音怎么样,隔壁房间能不能听到。
  段渊无法,一只手固定住他单薄的肩膀,一只手收紧搭在他腰际的力度,声音的无奈里参杂着一股疲惫的沉重:“陆斯扬。”
  陆斯扬心头一颤,耳朵动了动,在段渊身、下喘着气,段渊趁势两条长腿伸进被子里一夹,将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牢牢固定住。
  见他情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段渊探手到他颈勃后的软肉上惩罚性地重重捏了捏。
  又沿着脖子的肌肤寻到他毛绒绒的脑袋,伸进乌黑蓬松的短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带着一股安慰小孩子的意味。
  陆斯扬扑腾了半天,没力气了,如珠似玉的面颊染上一层薄红。
  段渊沉沉密密的声音自头顶上落下:“陆斯扬。”
  “我是在报恩吗?”
  一声问句喑哑又低沉,像一把细细的小勾子轻而易举地吊住了他的心,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声音主人发声时胸腔有力的震动和清晰的心跳。
  “你自己说,我是吗?”
  段渊顶着一张英气俊朗的脸,凑近,面色冷峻,又问了一遍。
  陆斯扬移开目光,冰冷冷的心也跟着回温、跳动起来。
  他的脚趾因为那道喑哑而显得性感的声音蜷缩了缩,将脸微微扬起一点。
  试图于黑暗中寻找段渊那双永远深沉而冷静的眼睛,不太确定又假装不太在意地问:“那你是在干什么?”
  段渊沉默了一瞬,到底没有办法劝服自己冒最大的风险说出那个最真实的答案,只是隐晦又朦胧地作答道:“我看不得你委屈。”
  他说这话的语气坦白又直率,态度也清正自然:“更不能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耍把戏欺负你。”
  兄弟情谊在这个时候永远是最好的挡箭牌。
  “哦。”陆斯扬撇撇嘴,说不上对这个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为段渊对自己的无条件纵容和维护感到开心,却又因为不是他心底里最想要的那个答案而感到遗憾和不甘。
  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都不能随便给人欺负了去啊,他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今晚实在是太晚了,他折腾得很累,再没有一丁点儿力气追根寻底,明天还要去参加盛大的节日,他实在没办法再计较什么。
  段渊并没有放开他的脑袋,而是连人带被子往上坤了一坤,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疏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也像一把金色的小锤子一般,一下一下落在他心头:“所以,你要信我,像我信你一样相信我。”
  他轻叹了一声气:“不然,我就实在是太委屈了。”
  “……”
  月光洒在陆斯扬那张美艳凌厉却在夜半时分又显得纯良无辜的脸庞上。
  他有点懵然,毕竟自从他自己搬出去住后,段渊已经好久没有和他像小时候一样亲昵过了。
  段渊催隔着被子抱着他晃了晃,催促他:“嗯?”
  陆斯扬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段渊嘴角在黑暗中一弯,又收起,问:“你还有什么想对问我的吗?”
  陆斯扬轻轻摇摇头,人又沉回厚厚的被子里。
  段渊眯了眯眼。
  过了半响,黑暗中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段渊。”
  “嗯。”
  “我讨厌梁青林。”
  段渊嘴角缓缓一掀,重新将人放在被子中间卷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一个夹心长面包。
  “嗯。”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声低低的笑落得清晰,那一声应答也并没有刻意的温柔,但却像三月的湖水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勾得陆斯扬心底里另一句恶狠狠的真心实意:“特别讨厌。”
  段渊声音里有狭促的意味:“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陆斯扬努努嘴,在黑暗中发出一点不满的声音,像偷米没偷到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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