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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瓜 完结+番外 (春昼)


  他喜欢向佐,或者说,喜欢过向佐。
  在像颜煊这么大的时候,他真诚热烈地暗恋过这个住在他家隔壁单元的男生,好像还喜欢了很多年。
  盛延记不清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也不知道感情是在什么时候走进分岔路,好像一旦得到答案,这些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哪怕这个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盛延没有表白过。他谁也没有说,谁也不告诉,只是把向佐收在心里藏着,偶尔咂摸出一点柠檬糖似的甜味。
  这就是他的十五岁,十八岁,二十岁,二十三岁。
  直到盛延二十五岁那一年,他研究生毕业,吴彤彤也正好大学毕业。他们三人约好一起去旅行,在可可托海的水边,吴彤彤冲着对岸的山喊:“向佐哥哥,我喜欢你——”
  大概全可可托海的每一片树叶都听见了吧。盛延想,可惜我的喜欢只有你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送我的那个水杯知道。
  向佐不会挑礼物,努力多年还是只给盛延送了不少奇怪的东西,只是自从前两年发红包这事儿流行以后,盛延连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也没机会收了。但他喜欢给向佐送生日礼物,他送腰带,送领带,送手表,袖扣,眼镜,他也希望有一天能给向佐送个指环。
  盛延为这个虚妄的梦想做了十年的铺垫。
  吴彤彤替他完成了,也挺好。
  他又喝了一杯酒,没跟任何人碰杯,喝水似的没尝出味道。
  “盛哥,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送个嫂子?”吴彤彤突然叫他,把盛延从湿漉漉的情绪里拽出来。
  “不用了,这事儿我还是喜欢自己来。”盛延笑着看了一眼向佐:“向哥你管管彤彤啊,她这热心肠用的地方不对。”
  “不敢管,我怕老婆。”向佐也笑,盛延想起来这是自己第一回 没坐在向佐的右手边,那位置还空着。
  他起身带着酒杯和茶杯挪过去,“你也不叫我?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
  向佐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把:“我就看看你这个小白眼狼什么时候自己滚过来。”
  “盛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吴彤彤突然从向佐身后探出脑袋开始八卦。
  “没有。”盛延和向佐碰了一下,两个人都没说什么,仰着脖子把酒往里灌。
  “以前不是有吗?”
  “现在没有了。”盛延冲她笑:“百年好合啊。”
  盛延没和他们闹到太晚,他第二天还有课,没去第二场就回家了。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的,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盛延便走得慢,冷风将他温暖昏沉的醉意吹得一干二净。他沿着人行道往家走,很多年来头一回觉得这么轻松——像一个人背着行囊走了很远的路,千辛万苦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把将行囊扔在地上后释然又放松的快乐。
  他忽然想起来明天要开家长会,又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在家长会上见过颜煊的父母。
  盛延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寒风把指尖吹得失去知觉,他翻出颜煊的电话按下拨号键,小孩儿的电话却一直响到忙音也没有人接。
  “煊哥,你电话刚才响了。”
  “嗯?”颜煊吹着头发没听清程功说什么,只好关上吹风机问他:“你说什么?”
  “电话响了,十二!”
  颜煊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影子笑了一下。
  小颜:你妈的,我又被打了。


第6章 冬滞 06.
  颜煊没给盛延回电话,只发短信请了一周的假。
  程功等颜煊洗完澡以后,拿着手机去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箱啤酒回来,一副不醉不归的模样问颜煊:“你不用上课?”
  “刚月考完,累。”颜煊倒在床上,酒店里的暖气烧得足,他只穿了一套长袖的家居服,还是程功从宿舍给他拿来的。
  “房子龙那傻逼没完没了还?”颜煊换衣服时没避着程功,自然被他看见了那一身青紫的伤,程功帮他简单上了些药,又问:“你这样能喝?”
  “活血化淤。”颜煊把酒瓶卡在床头柜的柜边上,左手一拍轻轻松松开了瓶盖,“还真挺疼,你那药有毒吧。”
  “凡哥给的药。”程功抬手虚虚指了颜煊一下:“你有种骂他去,我敬你是条汉子。”
  “两个凡哥,你说哪个?”颜煊仰头吞了半瓶酒,冰凉的酒液舔着他的食道往胃袋里掉,浇熄了他内里那点儿本就不旺盛的少年火气。
  “俞晓凡呗,刘非凡那个乖宝宝,会个屁。”程功喝酒慢,小口小口对着瓶口嘬,颜煊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哎,你那十二,什么意思?”程功买了几包辣条就酒,颜煊闻不惯这个味道,起来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我班主任,存名字怕手机丢了被人骗钱,就写这个。”
  “为啥是十二?”程功坐在另一张床上,一伸腿踹倒了一个酒瓶,叮叮当当响成一串。
  “老师这俩字加起来十二划。”颜煊从床上滑下来把酒瓶扶起来立好,又找了个瘫痪起来比较舒服的姿势窝在床上接着和程功你一瓶我一瓶的往肚子里装酒。
  “牛逼。”程功在床单上划拉了半天之后发表感想。
  “客气。”颜煊喝撑了,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听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呆。
  “我明天晚上就不跟你住了,大一要上早自习。”程功把房间里的灯关灭:“我也不能总请假。”
  “那你明天早上的用什么理由翘了?”颜煊闭着眼问。
  “我大姨夫家的二姨的儿子来了。”
  “嗯,没一个好词。”
  “你咋屁事儿这么多,还睡不睡了啊我大姨夫家的二姨的儿子。”
  “晚安。”颜煊翻了个身,身前抱着一团被子,指尖在被面上轻轻划动。程功没算过,现在自然也不会知道“恋人”这两个字是十二划,“爱人”也是,“家人”还是。
  出成绩那一天遇上盛延后,颜煊立刻去客运站找了一辆线路车到石河子投奔程功。
  出发前到达后他没和杜娟说过一句,但是这周,除了那通被有意无意错过的盛延的电话以外,他也没有再收到过来自任何人的电话。
  好像已经习惯了。颜煊想,以前还会觉得失落,现在倒是很难想象如果自己突然接到了这么一通电话该是什么心情。
  颜煊窝在宾馆的床上看程功从学校图书馆给他借来的书。中午的阳光很好,他早上起来之后在附近走了走,遇上学生上学的高峰期,一路上的早点摊都被穿着各式校服的学生包围了,最后颜煊什么也没吃,又饿着肚子回到酒店。
  酒店有早餐,西式自助,连着吃了几天颜煊觉得腻,非要吃油条豆腐脑。
  出门之前觉得找不到好吃的豆腐脑誓不罢休,可最后没吃到好像也没怎么样。颜煊顺着床头往下滑了一截,整个人都几乎藏进松软的被子里,下巴颏蹭在被面上,闻到洗衣粉的味道。
  颜煊觉得困,闭上眼睛全是旋转着要将他吞没的过往。有些是好的,更多的是他不怎么想回忆的,但也许是阳光太好,他难得不想挣脱。
  梦里有他自己,也有程功徐梓皓,甚至还有房子龙。
  程功也曾是他的初中同学,成绩挺好,考进了乌鲁木齐的重点高中。高中毕业之前程功都只拿了一个老人机,颜煊就跟他又做了好几年的笔友。程功知道很多以前的事,但是颜煊没想过要和他断了联系——他怕自己那段不靠谱的记忆引导自己的情绪,他需要一个中立者。
  程功就是这个中立者。
  “我明天就回去了,下周还上课。”颜煊身上的一部分淤青已经开始发黄,大概是快好了。
  “去吧,拿个状元。”程功没送他,但是帮颜煊洗干净了他那套被弄得脏兮兮的校服。
  “行。”颜煊抱著书包坐上车,从后视镜里看见程功冲他挥手。
  颜煊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已是十二月初,他不在的那一周里又下过几次雪,气温也向下跌了几度。他清早出门时换了件厚外套,没想到还是刚出门就被冷风吹透了。
  明天应该戴围巾了。他把兜帽盖在脑袋上的时候这样想。
  盛延今天穿着那件给颜煊借过的卫衣,颜煊有点想知道他上周有没有穿过,没有的话也许上面还有杜娟惯用的那瓶洗衣液的香气——浅淡的茉莉花香气,和他校服上的一样。
  颜煊写题的时候总是会同时想很多事,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小事。如果他愿意仔细回忆,大概连早上出门时门口停了几辆出租车都能想起来。他走神走得认真,根本没看见盛延是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直到盛延低头屈指敲了敲他桌上的练习册。
  “跟我出来。”
  “盛老师?”颜煊跟着盛延走到楼道里,楼下有飞奔去商店买零食的学生,“怎么了?”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颜煊看着学生像潮水似的涌起又后退,“我要再考几个第一,盛老师才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你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执着?”盛延皱了下眉,他知道一中就是个凭升学率和成绩说话的地方,但他不想让颜煊觉得除了“得第一”以外就没有任何有趣的,可以追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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