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舒抚额,想了半天也只能吐出四个字来,“重热轻友!”
饭后楚宴舒去厨房切水果,林雨浓看着沙发对面两个你侬我侬的大男人,说话有些不过大脑了,“喜欢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乔柏年挑了挑眉,有几分故意秀恩爱的样子,伸手就把比身边的男人搂进怀里,“男人喜欢女人,跟男人喜欢男人是一样的,真爱没有界限。”
林雨浓蹙眉,“我还是不太懂,男人和男人…你能不能通俗一点跟我讲,怎么样才算喜欢男人?”
“这个呢,算起来宴舒比我知道的早,比我的经验也丰富”,乔柏年抬眼看着正从厨房走出来的男人,嘴角染上笑,又将视线放在林雨浓身上,不疾不徐的道,“但也仅限于赵括。”
林雨浓被他一番没头没尾的搞的更晕了,“什么意思?”
楚宴舒从厨房里出来,只听到了后面一句话,想加入群聊的他蹙眉想了想,“赵括,在讲纸上谈兵啊?”
乔柏年没说话,笑指着他点头。
维多是地道的外国人,却也闲来无事爱听乔柏年讲中国的典故,脑海中反应了片刻,不小心抿嘴笑出声来。
楚宴舒不知道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又觉得乔柏年和维多的反应有些不太友好,长腿迈到林雨浓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将洗好的草莓递过去,语重心长的跟他说,“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
乔柏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吃完水果又闲聊了一会儿,维多和乔柏年要回去了,林雨浓突然跑到二楼搬出来两个盒子递给维多,有些害羞,“上次去超市买的礼物,一直想送给你和柏年哥哥,我记性不好,总忘记。”
维多和乔柏年受宠若惊,虽然不爱吃巧克力,却还是收了礼物,临走前维多揉了揉林雨浓的头顶,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楚宴舒眸深似海,可惜没听清。
眼看着林雨浓的生日就要到了,大家都当成正经的大事来忙,尤其是楚宴舒,他猜到了乔柏年可能会送滑冰鞋,自己送什么礼物让他死了一堆脑细胞。
大概,喜欢到极致,送什么礼物都觉得不够。
那天,林雨浓起的很早,早到楚宴舒还没睁开眼睛,他就已经去床边索要礼物了,“舒舒,我知道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楚宴舒眯了眯眼,躲掉因为林雨浓拉开窗帘而宣泄进来的阳光,手腕遮在眼皮上,晨起的嗓音有些哑,“生日快乐,小王子!”
林雨浓甜甜的笑了下,把着楚宴舒的胳膊道了声“谢谢”,等了半天也不见楚宴舒有下文,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生日礼物就是一句话?”
“当然不是”,楚宴舒坐起身子,揉了揉林雨浓的头发,“我先去做早饭,礼物是惊喜,要保持神秘!”
林雨浓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楚宴舒以为他就想现在要礼物,哪知道面前的大男孩突然粲然一笑,道,“没关系,可以等!”
楚宴舒做饭的功夫,门铃响了,林雨浓像只雀一样飞奔出去,怀里抱着大盒子进来的,人还没找地坐下,他就惊呼出声了,“是限量版!”
楚宴舒从厨房探出头来,跟紧随其后进来的两人打招呼,“这么早来,是来蹭早饭的?”
维多笑了笑没说话,乔柏年大爷一样坐到沙发上,眼神看着林雨浓欣喜的神情,漫不经心的道,“你们还没吃?来得早真不如来得巧啊!”
楚宴舒对他的一副做派见怪不怪,回身继续做饭。
等饭菜上桌,楚宴舒又提起这事,“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周末啊!”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串修了”,乔柏年将碗里的鸡蛋羹拨给维多一半,“今天小王子过生日,听说给我们准备了节目,很期待,所以早早就来了!”
“节目?”楚宴舒看一旁埋头喝粥的男孩,“什么节目?”
林雨浓耳根有些红,粥碗把脸盖住了,只能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饭后林雨浓拉着维多去一边嘀咕什么,没过多久,林雨浓就到正在跟乔柏年聊天的男人面前,开口道,“走吧,我们去滑冰场!”
“滑冰场?”楚宴舒起初有些懵,随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对面的乔柏年,挑了挑眉毛,“你知道?”
乔柏年耸肩摊手,“并不知道”
男人已经被林雨浓拉起来了,“快走快走,滑冰场只包给我半天。”
楚宴舒已经猜到了是什么节目,只是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一旁的乔柏年惊讶出声,“还包场?”
他看了一眼林雨浓,又看向维多,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抿了抿嘴,笑得得意,显然两人是串通好的。
乔柏年开车,维多和林雨浓坐在后座,不知道小声在嘀咕什么,楚宴舒低头凑到乔柏年跟前,问了一句,“你当真不知道雨浓什么意思?”
第24章 追光者
乔柏年斜眼睨他,“你天天守你身边,我上哪知道?”
“不是有维多?我看他俩嘀嘀咕咕的模样,维多不像不知道的。”
“维多也没跟我说”,乔柏年认真看路,“雨浓也许是想感谢你,既然猜到了,就假装不知道吧,他难得这么开心”
楚宴舒转了个方向,眼睛盯着虚无的一点,“我知道,只是心有些不安,感觉他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乔柏年低头笑出声来,“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你看他最近的状态不错,就开始杞人忧天了?他一天天见好,这不是好事吗,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
楚宴舒顿了顿,抬头从后车镜看向林雨浓毛绒绒的头发,沉吟道,“也许吧…”
滑冰场被包场了,整个场区有些空旷的寂静,本来下车时四个人是走在一起的,到了换鞋的地方,楚宴舒一抬头,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雨浓呢?”楚宴舒蹙着眉头问。
维多会滑冰,但是乔柏年不会,他俯身帮乔柏年穿鞋,头也不回的道,“他去换衣服了,十分钟以后我们进场就行了。”
楚宴舒扶着脚底的刀套,有些紧张。
场内的灯光关掉了,三个人站在入口处,音乐响起的时候,楚宴舒在冰面的中央看到了消失了的林雨浓,他身上穿着八岁那年参加比赛的同款服装,对着他们盈盈一笑,鞠了个躬,手收在腰腹处转了圈。
时隔九年,楚宴舒又看到了这套让他一眼忘不了的参赛曲目。
这个像精灵一样的男孩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诠释了他对于生活还抱有热情,哪怕只是一个抬头和旋转,都足以让楚宴舒相信,这个男孩他想明白了,也在努力着。
林雨浓又做了个鞠躬的动作,表演结束,他抬起头,眼睛眨了眨,脚下突然用力,整个人疾滑飞奔过来,楚宴舒心脏一紧,迎着人入场,下一秒,林雨浓直接扑进他怀里。
高大的身躯险些被撞个趔趄,人因为林雨浓带来的冲击力往后退了退,但依旧将他死死的护在怀里。
楚宴舒有些后知后觉的低头,正巧撞上男孩殷切的目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人还有些呼吸不稳,他又问,“我的生日礼物呢?”
楚宴舒想,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该作何反应呢?
楚宴舒弯了弯嘴角,艰难的张开嘴,每一个字说的都痛彻心扉,“藏在你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是什么?”林雨浓从他怀里出来,把着他的一只胳膊,穷追不舍的问,“什么礼物?”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楚宴舒侧过脸,努力隐藏自己脸上的无奈与苦涩,拉着他往场外走,一抬头就看见原本也穿了冰鞋的乔柏年和维多正在低头看摄像机。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他收回视线,心乱如麻,又怕被敏感多疑的男孩看出端倪,强忍着胸腔里的酸涩,扯了一旁的毛巾递给他,“累吗,快擦擦脸,表演真的太棒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
“我其实忘得差不多了”,林雨浓低头,耳根有些可疑的红,“偷偷翻到以前的视频练的。”
“是吗?”楚宴舒有些心不在焉,“我们一起滑冰的时候,原来你在拆解练这个,是怕被我识破就没有惊喜了吗?今天是你生日呀,还给我惊喜!”
“你不是总提那次比赛,现在是给你的专场表演,让你心愿达成!”
楚宴舒带上刀套,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林雨浓也将刀套扣上,“那我们回家吧!”
一场表演结束,本来还准备了其他活动的维多看了眼乔柏年的脸色,两个人躲到角落里,乔柏年问他,“这件事是谁的主意?”
维多挑了挑眉,“雨浓啊,他说他发现了楚宴舒的秘密,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让我帮他试验一下。”
乔柏年抚额,重重叹了口气,“报应啊!”
他脱掉脚上的滑冰鞋,有些心事重重,“这还是什么秘密,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宴舒这么久了都不说,你们搞成这样他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