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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 (银野)


  红龙说:“不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可以在一起,只是凡人生命短促,不得不选择繁衍,相比之下,长寿的妖魔等族,有更多的选择。”
  掘阅又问:“我以后也会遇到一起生活的人吗?”
  红龙说:“我想不会,没有人会陪你去承担你的责任。”
  掘阅说:“听起来我很寂寞。”
  红龙说:“是,我的孩子,你很寂寞。”
  有时候训练太累,掘阅也会躲起来,去海底,去天上,无论去哪里,红龙都会找到他,掘阅对这种躲藏和寻找游戏分外喜爱,红龙问:“你干嘛总这样做?”
  掘阅说:“这样就会感觉我很重要。”
  红龙说:“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个需要别人来确定自己价值的人。”
  掘阅基本上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孩子”“自己”和“价值”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回答让红龙感到不悦,于是在心里将类似的回答一个一个划掉。
  慢慢的,他的实力越来越强,红龙也管得越来越严厉,掘阅大概猜到红龙似乎在赶时间,或许是想抢在灾难之前就让他杀掉天帝。这样的结果是一连一个月红龙也不会对掘阅讲一句话,掘阅被逼得去和那些亡灵对话,亡灵双眼无神地看着他。
  某一天他看着亡灵那双眼睛,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停下说话,茫然地看着那片海洋,那条红龙,那片天空,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亡灵一起出现,这个世界,既是生,也是死。
  于是掘阅变得越来越沉默,红龙以丰饶之海为镜,讲完了天帝四族的区别和地域,明明是多姿多彩的生命,但是在掘阅眼里,他们都是敌人。
  后来掘阅回望那段时光,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试图讨红龙的欢心,因为无论何种生命,自从诞生始,都想得到爱,有的可以找到,有的花费一生也找不到。
  他从来没得到过红龙的爱,便心灰意冷下来,板着脸,警惕着让心灵不安的事物,试图简化自己的思考,试图把自己打磨成红龙不会抛弃的一件兵器。
  直到他遇到了希言。
  那颗种子在天地间流浪许久,巧合之下被他捡到了,对自己的出生有清醒的认知,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方向,敢爱敢恨,心动心也不动。
  掘阅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就被吸引,些许是因为希言的纯净,是希言从不向谁讨好的高尚,掘阅唯一能清楚的事情就是他在希言面前总是会不经意露出怯弱的一面,同时他又会狠狠压制这种怯弱。
  红龙曾经告诉过他,没有人会陪伴他,而红龙向来不喜欢软弱的人,希言大概也不会喜欢。
  掘阅慢慢发现,他不喜欢那些无辜的人挡在他的修罗刀前面,每次手起刀落,他的心都咯噔一声,像是沉进了大海。他无法解答自己的困惑,也不想向谁寻求答案,他看着身边的人,知道他们因为自己的“诺言”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他不能逃避。
  希言经常对他生气,因为自己很多天没有对希言说话,或者是自己很多天没有回去,或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掘阅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喧闹,反而让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就好像无论他走得多远,都有一个人永远等着他回去,永远挂念自己的安危。
  但是掘阅害怕这种感觉,每每看见希言,他都发现脑海里那些宏大的计划、缜密的策略都被扫得一干二净,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陪在希言身边,看花摸鱼,听风赏雨。
  这很危险,掘阅告诉自己。
  希言是他那一世的生命里,唯一称得上轻松的妄念,所以他把希言看得紧紧的,不舍得他被其他人知道,不舍得他和其他人欢笑,也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更加面目可憎,被世人讨厌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他不想让希言讨厌他。
  因此他要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而他总是忍不住在希言面前流露出不安,这样下去,希言也会憎恶自己。
  但是,真相令他猝不及防。
  当掘阅看见红龙高居于凌霄殿之上,震惊使他忘记防备观妙的攻击,他突然就想像小时候那样大哭一场,以此换来红龙抚摸他的头顶,温言细语地带他去看海。
  他哭不出来,在被观妙重击之后,他只记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南天门,径直朝着刑天之盟的所在地而去,刀锋刺入了迎接他的时雨腹中,化吉和逢凶没能救出时雨,大声质问着他原因,而后离开了他,而无倦也撤走人马,回到了魔界。
  他心中没有任何感觉,做完所有事后,他回到卧房,像是忘记了什么,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起来,就那样坐了片刻,立刻离开了。
  刑天之盟就此分崩离析,随即到来的是天罚,所有天罚成员都灰飞烟灭,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迎接不能算是结局的结局。
  天庭颁布命令,各方神灵去三界扫除了关于“刑天之战”的记载,清理了多数生灵的记忆,以此重振天庭之威。
  天痕关上了,在众人的庆贺声中,掘阅却在归息之内再次复活,他站在丰饶海滨看了看自己的倒影,一具白骨孤零零站在那里,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有东西压制着他的记忆,疲惫涌上来,此后他陷入六百年的沉睡。
  很久很久之后,记忆的缺口被弥补,他明白遇见希言不是命中注定,因他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命数,遇见希言是一次偶然,是求之不来的天赐。
  但是,他的希言此时又在何方?

  第二十九章

  我一直在催动怀中的玉珠与另一颗进行感应,但都归于徒然。
  我不敢相信希言就这样离我而去,在我好不容易想起往事之后,在我好不容易想起他之后,却迎来这样的境况。心口随着我的呼吸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我又咳出一口血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金戈将军坐在我对面,手托着下巴,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用缚神钉锁在天牢之中,此处是天牢最幽深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仅凭着墙壁上燃烧着的烛火,用微弱的光芒照亮牢内的人。
  我坐在一把椅子内,双肩双膝都被钉入了缚神钉,缚神钉上有锁链,锁链隐秘在高不可测的墙壁顶部,我微微动了一下,缚神钉又释放了一次禁制,密密麻麻的疼痛咬啮我的每一寸骨头,我吸了一口气,随后听见锁链微微摆动的声音。
  金戈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锁链,好像手里握住的不是骇人的锁链,而是什么易碎的花朵,他伏在我耳边问:“你是在想希言?”
  我没答话,他继续说:“没关系,天庭正在为希言举行盛大的葬礼,毕竟是作为‘天界吉祥‘诞生,生之璀璨,死也隆重。”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他顺势扯了一下锁链,瞬间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过了好久,我才从一片麻木中缓过来,他在我面前踱步,见我醒了,说:“我猜你想不起当年的前因后果了。”
  我问:“你在说什么?”
  他手指压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说:“秘密。”
  金戈将军那双绿色的眼睛在微暗的火光下闪烁着不明的光,他问:“是你帮希言解开的禁制?”
  见我不说话,他笑了一下,说:“别嘴硬,等缚神钉褪干净了你的灵力,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酷刑。”
  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地说:“到时我们会把你的血肉一寸寸削去,仅剩一副骨骼,挫骨扬灰,真正了结你这个灾祸。”
  他说话间总是带着一股狠毒,感觉像是在怨恨什么,而我知道他不是在怨恨我,我试探着说:“不是我。”
  “什么?”见我终于说话了,金戈将军似乎才真正来了兴趣。
  “不是我解开的禁制。”
  他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答案,抑制不住眼里的兴奋,问:“那是谁?”
  我看着他说:“想必金戈将军很熟悉妖界,不该不知现任妖王是山猫族。”
  他顿时失去了刚才的神采,警惕地说:“我当然知道。”
  我说:“可惜金戈将军从来不曾派人去了解妖王究竟是谁,甚至从来不去妖界,以至于天庭对妖界管理疏松,妖界可一直希望众多天官们去看看那里啊。”
  他看过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继续说:“也因为将军对妖界一直没有防范,以至于妖界渐渐淡出了天庭视野,也正因为如此,众仙并不在意妖界的‘返魂阵’,这才给了我和希言他们一个机会,得以不被天庭发现踪迹啊。”
  金戈将军似乎察觉到我想说什么,他率先否定我的推论,说:“妖界自六百年前始,一蹶不振,起不了什么大乱子,天庭不在意那里,不过是情理之中。”
  我说:“但是妖王登基这么重要的事,天庭也不曾送来贺礼,这可有失去人心之嫌,我想被尊为观妙上神接班人的金戈将军,不会允许这种错误出现吧?”
  他突然看向我,沉默了下来。
  “是金戈将军没去送贺礼吧?或者说,是金戈将军不敢去送贺礼。”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你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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