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熹看了后心中一热,他打字:都搞定啦,您放心吧!
这人总是这么细心,这又不是他自己去考试,他也不是英语老师,但他还是愿意贴心的嘱咐他一些考前的注意事项。
喻熹想了想,问道:您也考过四六级呢?
——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实施了,你说我考没考过。
喻熹一皱眉,回复:八十年代至今,这得祸害了多少人呐!
席澍清无言以对:......
喻熹突然想到席澍清曾说过的一句话,他又问:老师,您为什么说母语是外语学习的天花板啊?
他那天是这么对薛纪良说的,喻熹想看看席澍清如何解释。
席澍清过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回复的一长串话。
关于语言学习的天花板,对方说:
——我读研时有一年去参加过一个日语笔译大赛,其中有一道题,翻译句子:“若夫器分有限,智用无涯,或惭凫企鹤,沥辞镌思。”我当时对文言文的理解运用能力十分有限,特别是最后八个字,结果可想而知,理解起来想当然,只能囫囵翻译。
喻熹默默思量,他能懂席澍清的意思,语言能力是一种综合能力,母语都学不好谈何学外语,再者,学一门语言进行基本的交流和去参加翻译大赛是其实是学习的不同阶段,到了精修的阶段,语言的边界决定了思维的边界,语言在他们那类人眼中,不仅仅是一种沟通技能和交流手段,它更是一种文字组合的艺术。
就拿席澍清提到的那道题目来说,要先把文言文翻译成现代汉语,再把现代汉语翻译为日语,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对他母语的理解能力会限制其翻译转换语言的表达能力。
当然,喻熹暂时还不知道席澍清后来的具体学习经历。
那年那场翻译赛事,席澍清虽然最终还是取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名次,但他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学习外语的受限边界在哪,也发现了问题是出在了哪儿。
席澍清痛定思痛,他去拜访了一位教古汉语的老教授,也是一位泰斗级的老先生,他跟着他系统的学了一遍古汉语,像古代的稚子去上私塾,学字学词学断句。他曾花过大量的时间翻阅古籍,饱读经典诗书,并且将其转化为个人的一项阅读爱好,至今保留。
到日本留学不久后,席澍清因为希望能去德国学习更先进的民法理论,初学德语时他练小舌音练到扁桃体发肿,此后他更是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大体掌握了他的第三门外语德语。
外语一天不听就会觉得耳生,因为他所在的那家德资所原因,他现在使用得最频繁的工作语言是英语和德语,可他至今都坚持每日都听英、德、日语的广播,在可以使用日语或德语的场合,他很少用世界通用的语言英语去交流,为的就是增加听说的能力。
受语言环境所限,学外语,必须要敢于自我创造机会,敢于表达,还必须要持之以恒,终生学习。
一个人牛逼的背后,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常人难及的自律和经年不变的自觉。
稍稍想想席澍清学外语到达的境界,喻熹就觉得特别羞愧,他说:席老师,怎样才能成为你?
他紧接着又感叹了一句大实话:您太优秀了[流泪][流泪][流泪]
优秀对这个男人而言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他自我无感,好像他生来本该就是这样的。
席澍清脱浴袍下了水,半身浸在水里,他靠在泳池边缘,看到喻熹这话,微微颦着眉,最终他慢慢打字。
——成为我?我当年没理解清楚的那句话交给你了,你有时间可以尝试着自己去翻译,慢慢领悟后你会只想成为你自己,而我,可能连参照物都算不上。
喻熹:您能直接跟我说说是什么意思吗?
——自己动手去翻阅资料。
喻熹一撇嘴,他躺下:好吧,那你现在在干嘛啊?
——想我了?
喻熹遵从内心的想法:想[委屈]
池子里的水微漾,席澍清稍稍一动,水面点点涟漪,一圈圈晕开,月光下的池水泛着白金色的柔和光芒,像群群游鱼奔散,展示着鳞袍锦衣。
席澍清眼底正有这样的一池清水,波光粼粼。
他给喻熹发了条语音,吐气长缓。
——我也是。
想你。
很想你。
想抱着你,再亲亲你。
喻熹摸出耳机带上,亲耳听了后又变得傲娇,他问:那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席澍清不喜欢喻熹问类似的问题,这总显得他给他的安全感不够多。但想着猫儿跟他拧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肯多跟他说说话了,他也不好再惹得猫儿不高兴。
他拼了个英文单词,发送。
——Always.
喻熹半张嘴,盯了良久后,他揉揉鼻尖,问:您看过《哈利·波特》吗?您知道里边那个Snape教授么?
——知道。
——乖,早点休息,晚安。
——考试顺利。
喻熹揪着自己脑后的一撮毛,一阵瞎激动,差点没直接跳下床裸奔。
没想到席老师竟然看过《哈利·波特》!
他对他说了那句always。
一直如此。
一直喜欢他。
小喻儿的内心O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嘤嘤嘤嘤嘤嘤嘤!!!!!
(作者的内心OS:好想让他哭噢...)
67、信子腥红。
翌日考试,对喻熹来说一切都挺顺利。他觉得自己分到的那套卷子不管是作文还是翻译都蛮简单,跟他平常刷的那些真题的难度也没啥差别,他很轻松地完成了整套卷子。
心情愉悦,喻熹回去小憩,午间他起来后看席澍清给他发了条消息,对方也没问他考试的相关情况,就是让他去陪他喝普洱。
喻熹回复:今儿真不行,我要去探望我刚出生的小侄子,改天吧[难过]
席澍清没回复了,喻熹不是编的瞎话,他奉白瑾之命,是真的要去探望新生儿。
等他都快到那个妇幼医院的住院部门口了,席澍清才给他回了一个字:嗯。
喻熹知道,那头的人估计不太高兴,可能连喝茶都兴致缺缺呢。
这学期就快结束了,他们俩在周末还是一成不变的聚少离多,能凑到一块儿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喻熹有时候也会反思,他周末不上课,确实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跟席澍清整日黏在一起,可强烈的玩心使然,他每次挣扎几番,还是选了跟他偶像小马哥以及他们的那个小圈子里的人一起去玩儿。
对此,席澍清仍然会给他自由,随他去,而且他还会根据喻熹周末的玩耍安排调整自己的工作安排。
总而言之就是猫儿不想陪他,那他只好继续工作了。
跟身处体制内不同,他们律师只要手头上有案子有业务,就根本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日这一说法,这一点对于像席澍清这类投身服务于资本市场的民商事非诉律师尤甚。
这样一来,他俩谈个恋爱,实话说还不如那些异地恋的人。
喻熹连忙给席澍清发了个医院的定位地址,又发语音:老师,我明儿一定能陪你喝茶,我保证!你说行不行嘛...
席澍清没回他,没动静了。
事实上,这已经是喻熹第...不知道多少次用委屈撒娇的语气做这种不会兑现的保证了,之前的每一次,他第二天仍然继续自己玩自己的,还玩得不亦乐乎。
喻熹抱着一大捧马蹄莲,看席澍清也不理他了。他自己反倒挺不乐意,还悄悄吐槽对方。
那只花孔雀肚量也忒小了!
......
在这座近两千万人口的一线大都市里,喻熹也并非无亲无故,若真是那样,即便他是个男孩儿,他父母最初也不可能完全放心让他不远千里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求学。
有亲戚关系的人不少,其中最亲近的要属他大姑妈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
他表哥当年在这城市里一所全国闻名的综合性大学读本科读研,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他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供职于某互联网公司,后来靠自己买房买车娶妻,按世俗流程一步步走,在同龄人里面还算混得挺不错。
喻熹这表哥比他大半圈,为人憨厚老实,都说傻人有傻福,他也算是福大命好,本人背景平平不知怎么在本科时就让北方一个煤老板的漂亮千金对他死心塌地,还非他不嫁,两人还不等硕士毕业就领了证。小两口一起走过了七年之痒后,在去年才打算要个孩子。
他那个表嫂也是难求的性格好会做人还特能干,白瑾几年前曾找熟人给她伯父安排过一台由名医操刀的心脏搭桥手术,基于亲缘和人情关系,他们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好,对方一家人都对喻熹这个小辈极尽关照。
上个学期喻熹初来乍到,他们夫妻俩担心他水土不服,就经常邀请他去家里玩,他表哥每次都很有心的下厨给他做家乡菜吃,因为年龄差距不算大,也不存在什么代沟问题,就会很自然的跟他聊校园生活聊学习困惑,还经常劝着让他留宿。
喻熹这个表嫂是干财务的,相比没他表哥忙,她还曾担心喻熹冬天睡得不暖专门去过他的寝室查看,并一一见过他的室友们。所以喻熹每次夜不归宿,薛纪良他们几个也不会多问,他们都认为喻熹是去他那个表嫂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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